访问田云玉中 我思想比较单纯,受咱们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找对象的标准就是老实可靠, 年轻漂亮。可是在中南海,尤其在毛主席的身边,按我的这种标准挺难找的。我初 恋的对象是文工团的团员,是在她陪主席、中央领导跳舞的时候认识的。有一次, 我陪江青去杭州,晚上江青要跳舞,也是活动活动,就找了几个青年男女。其中就 有我的那个初恋对象,我们就是在这时候认识的。后来,我就跟主席汇报了,主席 也认识她了。主席接触了我这个对象,印象也不错,在这之前,我也与一些女青年 有过来往,都不太满意。她的外表对我很有吸引力,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确定下来, 我基本满意,她也很单纯、老实。江青曾在远处专门看过,是我把她带到我们的驻 地,让江青看了一眼。江青看完,就给了一句话,“木美人”。说完,她就走了。 但是主席不这样看,主席说不错。这样,我们有时候到杭州去,她有时候也到北京 演出,我们的关系发展得还可以,到最后是我把她从杭州接来北京的。这样两年多, 关系还不错。但我有封建意识,大男子主义,武断,脾气大,总考虑自己多一些, 不从人家女孩子方面考虑,老强调人家工作方面配合我们不够,我们的工作比较特 殊,就想把她调出文工团,但是不行,因为要通过组织,要她本人同意,这样就没 谈拢。在这个方面,我们两个就产生了分歧。好像是有一次我们两个写信,在信中 她说,感到我有些霸道。意思是你凭什么呀,关系就中断了。主席知道我们中间出 现了裂痕,他做我的工作,就给我讲了他和贺子珍的关系,和我在一起诚恳地交谈。 他说,贺子珍离开延安到苏联去,他痛哭流涕地劝她,多次劝她,她不听,非要走。 这是他的原话。主席跟我这么讲,并不是批评我,可我心里很难受。主席还说自己 有什么责任,贺子珍有什么责任。 他说感情方面的事情,有时候也是很无奈的,也很复杂。有时候莫名其妙就发 生了,发生以后怎么对待?要理智一些呀,忍耐一些呀,有时候要等待呀什么的。 想不到,我恋爱的波折引出了主席的一段伤心事。 等到我和女朋友吹了,我把送给她的东西,一块手表,一块毛料,都要回来了。 她把这事告诉了主席,主席对我说:“你干吗要东西?送给了人家,不要要了嘛。 你们好了一场嘛,干吗还要要回来?”他反对我这么做。我说,我家里穷,我要是 再找朋友,这些东西还可以送给对方,主席听了哭笑不得。 后来,我和我的夫人恋爱以后,主席同样很高兴。两个人一起在中南海工作, 互相的了解就更多一些。1961年,我能够到人民大学去学习,也与我夫人的督促有 关。因为我这个时候不去上学,我夫人也去不了。正好主席一直想送我去上学,我 们一起去人大上学,也算了却了主席的一桩心愿。 可惜,我学完之后,没能再回中南海,没能回到主席身边。 当时,我把学习情况给主席汇报以后,主席给我提供了三个方案,三种选择: 一个是回到他身边,第二个是去公安保卫系统,第三,还可以到别的单位去。别的 单位是指回老家什么的,实际上是两种选择,征求我的意见,征求汪东兴的意见。 最后,我选择了公安局。就这样,我到了北京市公安局五处—劳改大队。一年之后, 我调到了广播事业局,这里边有主席的关怀,也有我自己的意愿。 离开中南海,田云玉如果在工作中遇到困难,又是怎么同主席联系的呢? 我在北京市公安局、广播事业局工作的时候,都遇到一些困难。在公安局工作 的一段时间,我对公安部门一些政策方面的问题有不同意见,我就给主席汇报了。 后来,调到广播事业局工作,到“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就又遇到一些疾风暴雨的 问题,我同样也想找主席汇报。离开中南海了,找主席汇报问题,首先要跟主席身 边的人联系。因为主席工作忙,能不能有时间是一个大问题。我们离开主席的这些 人,都有这个问题,不见吧,想主席,见吧,又怕给主席的工作和休息带来一些麻 烦。还有,就是工作人员能否给予一些方便,也是一个问题。当时,我的性格当中 有一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怎么做,不太考虑一些后果。所 以,我工作上有了委屈,有一两次就给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说我想见主席。 还好,每次我都能顺利地见到主席。 见到主席,我的心情就好起来。唯独遗憾的是,我和我的夫人没能正儿八经地 和主席照次相。我有三次跟主席说要照相都没实现,这三次主席都同意了,就是摄 影师来不了。是来不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总之是没照成。直到现在 我也没有与主席合张影,留下一张正规的照片。如果三次都能照成的话,就是很好 的纪念。 中国有句古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而在1956年的中南海里, 田云玉也很是伤心地哭了一回。他是为了什么事呢? 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有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传到主席的耳朵里去。所 以,我们有什么事,都没必要保密。 我是1953年到中南海,1954年到主席身边。到1956年,在主席身边已经是两年 了。我思想意识里,觉得可以翘点尾巴了。初来乍到可能要谨慎些,两年了,我已 经奠定了点基础了,尤其主席对我的工作非常满意。在这个时候涨工资,我认为自 己还是有资本的。我们单位有战争过来的同志,卫士长也好、秘书也好,叶子龙和 汪东兴都是部级干部,我自然没法比。但是,我周围的小卫士有的工资也比我高, 比来比去,就数我工资低,我家庭又困难,涨一级是肯定的了。但是,大家都同意 我涨两级。涨两级工资要有特殊贡献,我跟其他的卫士一起上班,本没有什么特殊。 可我想,给主席的工作不就是特殊贡献嘛,我是这么想的,他们也都同意。最后, 组织上一平衡,只能涨一级。好家伙,我就坐不住了,我就哭开了。我在值班室哭, 在宿舍也哭。那是痛哭流涕呀,不是一般的掉眼泪。主席听说这件事后,就说了一 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提级时”。像这样没出息的事情,我自然不 敢跟主席讲。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跟主席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