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塔尼娅 奈娜非常不希望我出人头地,而我本人也因为长期处于紧张状态,精神负担过 重而感到精疲力竭,精力都已耗尽。 也许,平生第一次我突然感觉自己几乎处于政治上完全孤立的状态,这甚至并 不是因为只有百分之三的支持率(正如当时所说,“支持率实际上是否定率”), 而是因为我已经感觉不到与我一起开始走上政治道路、一起参加最初几届议会选举、 而后一起参加总统大选的人们的支持;知识分子、民主派政治家、新闻记者——— 我的同盟者,我的忠实的支柱———仿佛都离我而去:部分人是因为车臣战事,部 分人是因为突如其来、轰动一时的退职,还有部分人对我们国家发展的总进程有所 不满。 所有的人都各有似乎合乎逻辑、理直气壮的原因,但是,我有一种直觉:这些 人愿意联合起来,他们仍然是我的同盟者,只是必须找到这种能够把众人联合起来 的思想! 一九九五年底,在我最亲近的圈子里(当时,这个圈子非正式的首领是负责我 的警卫工作的亚历山大。科尔扎科夫)开始议论一种想法:叶利钦的继位者不应当 是在杜马选举中失败了的维克托。切尔诺梅尔金,而应该是第一副总理奥列格。索 斯科韦茨。他体格匀称,生就一副“俄罗斯坦率诚恳的面孔”,是真正的经济部门 领导人,曾任冶金厂的厂长,实际上已是政府第二号人物,完全是一个称职的代表 人物。当时,我还没有彻底明白,科尔扎科夫扮演“祖国的拯救者”这个角色何其 危险,为什么他如此热衷于推崇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奥列格。索斯科韦茨。 没有任何人向我公开谈及此事,但是我已经看出,科尔扎科夫非常坚定、顽强 地想促使我打发切尔诺梅尔金退职;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也相当清楚:在与车臣分裂 主义斗争的浪潮中,在“共产主义威胁”的浪漫中,要由后苏维埃将军的半军事化 班子出来执政。他们是第一副总理奥列格。索斯科韦茨用自己强壮的体魄来掩护的 总统安全事务部长亚历山大。科尔扎科夫,联邦安全局局长米哈伊尔。巴尔苏科夫。 还会有其他一些人…… 如果我当时正是这样想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参加了大选,这是对读者的不真 诚。不,不是因为如此。 我面临着受到所有大小风暴冲击的生活,站着,却又几乎被风暴刮倒:强壮的 身体———垮了;“最亲近的朋友”———已经找到了你的替代人,犹如群禽慢慢 地、渐渐地找到了新的首领一样;最后,那些你一直作为依靠,是你的最后防线、 后备力量———民族精神的领袖也与你断绝了来往,而人民……人民既不能原谅 “休克疗法”,也不能原谅在布琼诺夫斯克和格罗兹尼的耻辱。似乎已经输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