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走进我的办公室。只要走上几步,我就到了办公桌前。 我对这张办公桌非常熟悉,了如指掌,犹如还在中学时代就已背熟的诗歌。 办公桌上放着几个公文夹,红的、白的、绿的。公文夹都按照一定的顺序排放, 这是在多年的工作实践中形成的规矩;如果公文夹的位置有所移动,或者顺序有所 调换,我的心里就会不舒服。确实如此,至少我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气愤或者忐忑不 安。 办公桌的左边是总统的通讯操作台。通过这个操作台,我可以和任何一位领导 人联络,甚至可以和国内任何人取得联系。 最重要的是红色公文夹,这里是需要立即阅批的文件。 或者是需要签署的文件。 薄薄的一沓文件需要我今天加以处理。这是紧急的、刻不容缓的文件。 这些文件放在中间,就在我的右手边。其中首先是命令,还有发送至正式机关 ( 例如杜马或者联邦委员会) 的信件。命令出了公文夹,这就意味着解职令或者任 命令发出;如果命令不出公文夹,那就是说决定未被通过。有时,期待发布这些命 令的是几个人,有时则是全国人民。不论何种情况,这些红色公文夹里的文件内容 第二天就会在新闻节目中播出,可能是国内新闻,也可能是国际新闻。但是,我的 工作不仅仅是解职或者任命,不仅仅是公开演说和访问。在这一章里,我想讲讲总 统工作中不易被人注意的日常情况。 我还会再谈到红色公文夹里所包含的内容。但是,有一点我十分清楚:今天还 在公文夹里的东西,明天就要成为结论、成为里程碑、成为重大的事件。如果公文 夹内的决定含混不清、考虑欠周,这就表明整个系统有点问题、决策机构有点问题、 我有点问题。 红色公文夹的右边是白色公文夹。 白色公文夹内包含的内容涉及整个国家生活。国家也可以说是某种带有自己的 操作规程、自己的发动机和自己的运转系统的机器。 从这些白色公文夹中可以了解这台机器的运转情况,发动机的工作是否正常, 轮子是否脱落。 白色公文夹中是各部、各机关等待批准的文件。这不是我的决定,不是我的命 令,不是我的直接责任。但是,每一行文字都涉及到国家管理中极其复杂的相互关 系问题。政府领导人的秘密报告或者请求、国防部或者联邦安全局的工作报告、国 家规划的拨款———这里可能有许多内容都不会出现在政治新闻的镜头上。然而, 正是这些白色公文夹里包含的内容,有时是悄无声息、没有引起社会注意的东西组 成了庞大国家的现实生活。 在每一份这样的文件上都有我的签字,都有我交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