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认为,中国人对于世界负有特殊的使命,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文化没有中断、 历史没有中断的国家里。数千年来,他们保留了自己的传统,保留了自己的民族哲 理。 当江泽民邀请我去他的府邸,并且带我去了“月亭”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强 烈。“月亭”是在运河岸边的一座轻盈建筑物,那儿只放着两张扶手椅,再也没有 别的东西,这是专门用以静思遐想最高自然境界的地方。 我们在椅子上落座,开始静思遐想……我们走过的漫长岁月。我们回想起过去 的五十年代,当时他在莫斯科利哈乔夫汽车制造厂工作,在那儿进行大学实习;我 们还想起半饱半饥、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当时,不论是中国人,还是俄罗斯人, 炼乳就是他们最喜欢的美味食品,装在“蓝”罐头里加糖的浓缩牛奶甜得让人发腻, 但在那时几乎就是无与伦比的美食。岁月流逝,在这期间多少政治时代已经更替, 我们的地球上发生过多少冲突,有多少领袖登上政治舞台又走下政治舞台,可是, 至今我们依然记得炼乳。 我谈起我的小外孙万卡非常喜欢甜食,江泽民也突然活跃起来,向我讲述了他 孙子的故事。他的孙子已经大了,住在另外一个城市,在那儿读中学。有一次,他 给中国的领导人、他的爷爷打电话,提出了不同寻常的要求:“爷爷帮我算一道代 数题,我算不出来!”中国领导人非常着急,他不愿马马虎虎应付爱孙的事情,便 记下代数题的条件,让他五分钟以后再打电话。当爷爷的第一个想法大概是求助于 北京科学院,但后来认定他对付得了这道题目,并且真的解答出来了!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中国领袖到医院看望我。这是朋友的拜访,我从 来没有在中心医院举行过国际间的会晤,但为江泽民破了例。当时进行的会晤,在 一些观点上达成一致意见,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一九九九年底,我又访问了北京。 请注意日期,当时我已经做出了辞职的决定,但还无人知道这件事情。 作为国家首脑,我最后一次访问的国家恰恰是中国,这决不是偶然的巧合。 中国一直支持我们多元化世界的构想。不仅如此,近年来的俄中对话是暂时为 数不多的一个真正的推动力;通过这些对话,这一构想正在得以实现。 在我和江泽民进行谈判的过程中,我们始终不渝地、一步一步地努力使双方的 观点接近,努力对多元化的、没有任何人操纵的复杂世界有一个新的认识。 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早已冰解冻释,河道已经畅通。这是信任之河,人类交往 之河。 为此我感谢我们的“不系领带的”会晤。 卢布危机 一九九八年夏天,俄国爆发了极其严重的金融危机。我要指出,金融危机并不 仅仅发生在我们国家,在经济体制、历史、思维方式与我们迥然不同的其他一些国 家也发生了金融危机。 对我们而言,这是一个新的现象。多少年来,一堵高墙将我们与世界文明相隔 绝,如今才发现,我们对这种现象毫无精神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