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从另一方面来说,基里延科看到可怕的金融危机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沉重地向 俄国袭来,他需要得到大银行家、金融界高级人士的支持。但是这方面的人似乎断 然拒绝与基里延科联系,他们对他根本不信任。 我看到面前是这样一幅画面:核电站发生了事故,此时所需要的并不是高深的 纯理论知识,而是多年操作“按钮”的工作经验。 可是政府远非一下子就能搞清楚这些“按钮”!…… 几重危机同时从各方面向基里延科的政府袭来。 也许,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一九九八年夏天轰动一时的“铁轨大战”。不过, 我相信,谢尔盖。基里延科想起那场煤矿工人罢工的浪潮一定心有余悸。其实,我 也是这样。 一九九八年夏天,库兹巴斯的煤矿工人开始和政府处于强硬的对立状态。他们 已经几个月没有领到工资,可仍然下井干活。矿上领导每次都答应付给他们应付的 钱,然而从未实现诺言。夏天,公开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因为这时已经临近假期, 孩子们要休息,要养身体,而矿工家里根本就没有钱。 不可理喻的事情主要在于这些矿井早就不属于国家的经济部门。这些矿井已经 被拍卖,有的已经几易其主。但是,矿工们不愿和新的老板或者无力解决问题的地 方官员交涉,他们像以前一样,认为主要责任属于那些远在莫斯科的人,责任人是 国家部级机关、是政府。 在这之前,国内也发生过矿工罢工事件。煤炭部门要做大量工作才能关闭那些 没有发展前景、没有经济利润的矿井。矿工们从地表深处开采出来的煤所换来的钱 很少,用煤者能够支付的煤钱还不够矿井用来维持正常运转的必要开支。 上届政府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掌握了解决煤矿地区季节性尖锐矛盾的方法。通常, 政府总理在春天将地方行政官员、部门领导人和矿区工会负责人召来。政府给矿工 们发放贷款,注销他们的债务,每次都能马马虎虎地缓和矿区的危机。这次刚刚被 任命并经杜马批准的基里延科忽视了即将来临的危险。 矿工们最齐心协力,一致行动。一些矿区罢工,另一些矿区接着跟上,确实仅 在几天之内,矿工风潮几乎席卷了全国所有的采煤地区。 问题并未到此结束。矿工们开始堵截铁路干线。这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种程度的 对抗。 火车不通,地区之间的联系中断。货物运不来,企业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人们 不能外出度假,商品到不了消费者的手中,社会骚动加剧。在我们地域辽阔的俄国, 切断铁路犹如断电一般。这已经是刑事犯罪行为。有人大声疾呼,要求逮捕他们, 把他们送进监狱,派遣特别小分队驱赶他们。但是,我们很不愿意制造刑事追诉绝 望穷苦人的沉重判例,而且群众与法制机关的冲突会使形势更加严峻。事发期间, 年轻的政府和矿工们开始谈判。 应当说,矿工领头人很快认清了形势。他们明白,在危机临头的情况下,他们 的举动会引起巨大的政治反响,就像一九九零年他们举行罢工支持我而引起反响一 样。当时他们提出的口号是:戈尔巴乔夫下台,叶利钦当总统!当时,差不多十年 之前,矿工们对私有制抱有很大的希望。他们说,实行私有制就能让矿井现代化, 甚至还可以从利润中拿提成。我答应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