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情况应该是准确的———”刘双南望着吴建的假发,心中突然电光火石一闪 :“犯罪分子是不是也会化装,他们中有些人也是搞侦查出身的!” “对,极有可能。”吴建一拍大腿说。 怎样才能从上千名乘客中把乔装打扮的犯罪分子找出来呢?专案组成员们一个 个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上了飞机上火车,韩霆一路上被人牵着鼻子走。 岳厅长接到情报后,肯定在沿途安排了大批警力。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怎样与他 们取得联系,把颜定军等人的情况及时报告给专案组。 韩霆趴在床上,头脑在高速运转。突然,他发现几个人从走道上往硬座方向走, 其中一个走路的姿势与吴建极其相似。韩霆定睛一看,不错,是吴建。他走路的姿 势稍微有点特殊,左脚重,右脚轻一些,而且每走一步身体重心稍微往后仰一点。 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就曾笑话过他,说他是兔子脚。吴建他们肯定是奉岳厅长的命令 前来。看他们几个那失望的样子,估计是没有发现李东等人。但既然人在车上,他 们肯定还会要重新再找。对,自己就抓住这个机会,把情况传出去。一想到这里, 韩霆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用右手死劲顶着自己的腹部,同时屏住呼吸,一下子就 全身大汗淋漓,满脸通红。韩霆一副强忍痛苦的模样在床上滚来滚去。 “你怎么啦?”颜定军见他不对头,上前关切地说。 “可能是昨天晚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痛得难受。”韩霆装作受不了的样 子:“颜哥,你带了卫生纸没有,我想上一下厕所。” 颜定军一片好心地说:“走,我陪你去。” 韩霆见无法甩脱颜定军,眉头一皱,你不是要跟着我吗?我就多上几次厕所再 说。他在短短的半个钟头内上了四次厕所,而且一呆就是几分钟不出来。 颜定军陪了几次之后,见韩霆没什么大碍,就没有再陪了。 韩霆确信颜定军没有再跟着之后,立即把颜定军和潘要武等人所在的车厢写在 一张纸上,特别强调歹徒有烈性炸药在身,只可智取不能强攻。然后以买卫生纸的 名义将条子递给乘务员,请乘务员无论如何转交给乘警。 乘警拿到纸条后,立即将情况通报给刘双南等专案组成员。刘双南要吴建再次 前去四号车厢查看。 根据纸条提供的情况,吴建等人终于发现了潘要武、李东等人,但具体人数不 是很清楚。 韩霆见吴建从走道上过去了,便蹲在厕所里等他过来。当吴建等人从四号车厢 返回时,韩霆轻轻地拍了吴建一下。 吴建一看是韩霆,厌恶地转身要走。 韩霆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一把把吴建拉到了厕所里面。 “你有话就讲,偷偷摸摸干什么?”吴建有任务在身,不愿与韩霆多费口舌。 “吴建,颜定军把我的手机扣留了,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韩霆急不可耐 地说,他一下子无法说清事实的真相,再说隐蔽战线的纪律也不允许他说出真相。 吴建坚决地拒绝了,他粗暴地推开韩霆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吴建那不屑一顾的神情,韩霆心里就像针刺了一样难受,他怔怔地站在那 里发了半天呆,心中的委屈真是难以言尽。 接到专案组发现目标的报告后,岳华刚落下去的心不禁又悬了起来。事情远比 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每个歹徒手里竟然都是烈性炸药,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歹徒手上有大量的枪支弹药和烈性炸药,在列车上处理,危险性太多。”广 州铁路局局长忧心如焚地说。 “潘要武一伙杀人如麻,不能逼得太紧,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不能在人群密 集的地方动手,不能在城市动手,以防引爆炸药或绑架人质。”政法委书记不无担 心地说。 “原则只有一个,就是要在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动手,要千方百计避免伤 及无辜。”何正邦话不多。 “现在的关键是要弄清歹徒到底有几个人,然后才能对症下药。我的意思是在 武汉至省城之间把歹徒逼下车,那一带江湖水域居多,我们想办法把歹徒逼到水里 解决掉。”岳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与会人员一致赞成这个观点。 现在的关键问题还是情况不清,特别是韩霆下落不明。只有找到了韩霆才可能 弄清事实真相,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 与此同时,刘双南也在深思,到底是谁在传递情报给我们,他的目的和用意何 在。这个人既知道颜定军等人所乘的车厢和座次,又知道潘要武和李东等人的情况, 还知道他们携带有烈性炸药,说明与颜定军等人的关系非同小可。 刘双南请乘警把传递纸条的乘务员请来,乘务员把那人的体貌特征详细地介绍 了一下。 吴建越听越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韩霆,他把那纸条要过来一看,天哪!这上面 正是韩霆的笔迹。 吴建不敢隐瞒,赶紧将自己刚才在厕所碰到韩霆以及韩霆向他借手机的事向刘 双南作了详细汇报。“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你———”刘双南知道吴建心里想 什么,就是他自己,不也曾怀疑过韩霆吗?作为一名老侦查员,他已经隐隐约约意 识到了韩霆为什么不愿公开身份的原因了。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想方设法把手机送给韩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刘双 南瞧了吴建手上那诺基亚手机一眼,赶紧把自己的摩托罗拉988 手机递给吴建。做 完这一切之后,刘双南将情况向岳华厅长单独作了汇报,并请示下一步怎么办。 接到刘双南的电话,知道韩霆和颜定军也到了车上,岳厅长心里的石头这才落 了地。他要刘双南等人无论如何要保证韩霆的安全,并告诉刘双南,指挥部已经决 定不在车上动手,要想办法将潘要武等人提前赶下车,力争到偏僻的地方动手解决。 “呜———”汽笛一声长鸣,1804次列车驶离了武汉站。 潘要武一伙没有下车,仍在车上高度警惕地押运这批枪支弹药。 刘双南等人在紧急地研究对策,怎样才能把潘要武等人赶下车又不使其铤而走 险呢? 专案组成员们献计献策,有的提出把列车上的人分批下车,但二千多名乘客, 谁又能保证潘要武等人不会觉察呢?有的人提出用麻醉药解决,但谁又能保证把这 么多名歹徒一下子全部放倒呢?还有人提出一对一贴上前去强行解决……一个个方 案列出来,又一个个地否定,毕竟这事关二千余人的生命,出不得丝毫差错呀! 刘双南考虑了良久,终于想出了一条计策,他与队员们一商量,大伙也都觉得 可以一试。刘双南又将方案向岳厅长汇报,岳厅长经过补充完善后批准了这个方案。 快到一个小站时,车厢尾部突然出现了骚乱。 “抓住他,抓住他!”有人在高声叫喊。 这时车上的广播也叫起来了,说有两个扒手扒了乘客的钱,要旅客们协助乘警 抓获。 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敢死队员旁边,后边几个乘警 和旅客追了过来。 潘要武内心一阵紧张,他右手敏捷地伸向胸口那保险已经打开的枪上,左手猛 地拉开了手里的提包,把遥控器捏在了手里,其他人也都照本宣科,形势一触即发。 那几个人一阵风似地从潘要武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后边还跟着一位中年妇女, 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扒手……抓扒手……他们扒了我的钱!” 潘要武等人吓得冷汗直冒,等追的人过去了,悬着的心才放了回去,一场虚惊! 他把遥控器放了回去,右手继续放在扳机上。 李东也一直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握枪的手紧张得冒出汗。 这时,那个被追的扒手才醒悟过来。他掏出香烟,给那个掩护他们的敢死队员 敬烟。 “你们哪里人?”敢死队员一口川山话问。 “川山人。”高个子扒手心有余悸地说:“今天多亏了你们!”“听口音你们 也是川山人?”矮个子扒手热情地说。就在这时,列车里反复播出:“旅客们请注 意!为了抓获扒窃犯罪分子,乘警开始逐节车厢搜查,请大家注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