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坏学生 1936年秋天21岁的杨宪益终于进了牛津大学的墨顿学院(MertonCollege ), 这时的杨宪益已经不是两年前从来没有出过天津城的" 土" 少爷,而是独自在伦敦 和欧洲游历过两年的经验丰富的" 浪子" 了。在新结识的同学中他年龄稍长,资格 又老(他是去年就考上大学的" 大哥大" ),见识也广,很快就成为一群捣蛋鬼的 头头。 牛津大学对新生管的很严,超过规定时间不得在校舍内接待女生,如果外出晚 上十点钟以前必须返校,否则会被关在校门之外。学校严禁学生在规定时间之外去 酒馆喝酒并派" 学监" 到酒馆去" 逮" 犯规的学生。杨宪益藐视这些规定,并以犯 规为乐。他很快学会了对付这些规定的办法。他在自传中写: 我成功地尝试过很多次超过规定时间返校而从没有被逮住;我不得不爬墙进来 或者从煤道里滑进来。墨顿学院在墨顿街有一条这样的煤道,只要揭开人行道上的 盖子,钻进洞里滑进校园内的储煤室就行。青年学生们总是喜欢打破规则,我很容 易地向别人学会了这种小把戏。(杨宪益《白虎星照命》P56 ,雷音译) 杨宪益和他的一帮捣蛋鬼经常喝了酒后在校内外装神弄鬼,吓唬那些较文雅的 男孩。有一次他们的恶作剧闹的太凶,差一点儿出事。杨宪益有一把汽手枪,他和 他的朋友们经常在他的房间里轮流射靶子玩,一天晚上他们把窗户打开向校园的路 灯射击,好多次都击中了路灯,但灯罩的玻璃太厚,怎么也打不破。正当他们一鼓 作气再接再励之时,查夜的教导主任闻声而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砰砰作响。 当他走过来时,一颗子弹正擦着他的高鼻尖呼啸而过,他大吃一惊,寻声而望,发 现杨宪益和他的哥儿们正趴在地上" 战犹酣" 呢。第二天,杨宪益被叫到办公室, 教导主任问他" 是谁干的" ,杨宪益说手枪是我的,是我干的。教导主任又找了其 他几个顽皮鬼" 审讯" ,所有的人都说" 是我干的" ,拒绝出卖别人。教导主任看 到这帮淘气包人人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倒有几分可爱,最后罚了杨宪益二十个 英镑,没收了他的手枪了结,事情就算过去了( 杨宪益访谈,1994年4 月23日,北 京百万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