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打败日本学会 牛津大学各种社会组织琳琅满目,保守党、社会党、工党、共产党的学生都有 他们的学会,在牛津的中国学生也有一个中国学会(当时牛津的中国学生不多,一 共才二十来人。除了杨人楩、吕叔湘外,还有钱钟书杨绛夫妇和俞大缜俞大絪等学 者)。该学会的创建者是曾在中国传教的休斯牧师(ReverendE ·R ·Hughes,牛 津毕业生,早年也在牛津学习希腊文和拉丁文,他认为中国的儒家文化和古希腊文 化有相通之处),目的是为了沟通东西方文化。活力四射的杨宪益一到牛津就参加 了中国学会并被选为学会的秘书,从1937年起他被选为学会主席。这个职位他保持 到1940年离开牛津时为止。通常牛津的中国学会有会员一百来人,每人每年缴纳固 定的会费,每一、两个星期举行一次集会,邀请一些学者对大家关心的问题进行演 讲,然后大家提问讨论。当时,牛津还有一个日本学会,是日本留学生办的。日本 学会由于有日本大使馆资助,经费多,可以举办带晚餐的Party ,会员比中国学会 多。杨宪益决心展开一个战役,打败日本学会。一位名叫弗兰克斯托克思(FrankStocks) 的英国同学很热心的帮助杨宪益,做他的助手。当时正逢抗日战争爆发,大多数英 国人都同情被侵略的中国,杨宪益和他的英国朋友们借着这个形势开展了大规模的 活动,举行了多次会议,就战争的前途进行讨论和辩论。很多英国的汉学家都参加 了会议。会上一些英、美学者认为中国太弱,斗不过强大的日本战争机器,获胜的 可能几乎等于零。杨宪益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他引用英国女作家弗莱达·阿 特蕾(FredaUtley)《日本的泥足》一书中的话说" 尽管中日两国力量悬殊,但中 国最终会胜利,因为全世界大多数人民都支持中国。" 这些普普通通的话出自一个 普普通通中国留学生的口却在彼时彼地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杨宪益几乎是怀着一种 宗教信仰坚信" 中国必胜" 的。除了讨论中日战争,中国学会还召开了很多有趣的 关于" 中国古老文明" 的演讲会,吸引了不少听众。在他和同伴们的努力下牛津的 中国学会的影响越来越大,许多日本学会的会员转而参加中国学会的活动,中国学 会的会员人数猛增,极盛时竟有一千多人参加中国学会的活动。大大超过了日本学 会。杨宪益在自传中说" 我对自己辉煌的成就感到很满意" 。 与日本学会的竞争就像一场小型的竞选,运作的方式完全按西方式的民主原则。 两个学会都发挥自己最大的力量,用最有力的办法争取自己的" 选民" ,最终得人 心者获得了最后的胜利。杨宪益积极参与牛津大学这个" 小社会" 中的社团组织活 动,使他熟悉和了解了民主政治的法则和运作方式。几十年后他把这种法则和运作 方式运用到民主党派的选举中,却受到了意外的打击,此是后话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