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婚礼 原来,格莱迪丝的父亲主张她先不忙和杨宪益结婚,而是先在中国内地生活几 年,如果她真能吃的了内地的苦,如果到那时她还爱着杨宪益,再和他结婚。老泰 勒先生认为这样他们的婚姻才会长久维持下去。可事实上在柏溪那个小地方,条件 那么差,不结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这个方案行不通。于是杨宪益的母 亲开始为他们俩操办婚事。而杨宪益的大妹妹杨敏如和她的未婚夫罗沛霖也决定和 哥嫂在同一日结婚,这一下可忙坏了徐燕若。她亲自为儿媳和女儿定做了两件锈满 了龙凤图案的缎子旗袍,杨宪益和罗沛霖则穿中式长袍。尽管徐燕若想把儿女的婚 事尽量办的像样一点,无奈家境早已今非昔比,加上正在战乱时期,只能一切从简。 杨敏如讲了一个细节:结婚那天戴乃迭的头发居然是杨宪益给剪的," 剪的像狗啃 的一样……可笑极了" ,可见杨宪益和戴乃迭对衣着仪表的马虎态度。婚礼的日子 是1941年2月16日,之所以选择这个日子是因为在冬天日本飞机来的不多, 安全一些( 杨敏如访谈,1994年6 月11日,北京三里河) 。格莱迪丝的父母也分别 从兰州和成都来到重庆参加女儿的婚礼。证婚人是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和中央大学 校长罗家伦(那时杨宪益和罗家伦的关系还没有破裂)。各方面的亲戚朋友来了一 百多人。宾客中值得一提的是一位英国人、牛津毕业生詹姆斯·贝特兰(JamesBertram), 他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作为记者深入到中国各个政党和阶层中。1937年他还到 延安采访过毛泽东,至今毛泽东选集中还留下了一篇《和英国记者贝特兰的谈话》。 西安事变前后他正在张学良的东北军里,和张学良手下的少壮派军官是好朋友,因 此他详细地了解这些少壮派军官是如何影响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的。他把这些材料 写成了一本书《西安事变》,用的是大仲马写《三剑客》的笔法,十分引人入胜。 杨宪益在英国时看过他写的这本书和另一本《人民战争》,这两本书是杨宪益看过 的有关中国的报道中最喜欢的,使他了解了很多国内的情况。贝特兰在杨宪益的婚 礼宴席上高声地唱起中国抗日歌曲《在松花江上》,事隔五十多年后杨宪益还清楚 地记得他那"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的高亢的歌声( 杨宪益访 谈,1994年4 月23日,北京百万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