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任的男人 她不知道,冒辟疆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从鸨母林二娘口中已探清,陈圆圆到 春香阁后一直守身如玉,没有被任何男人“梳弄”过,她还是个处女,得知这一真 相后,他欣喜欲狂,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女人。冒辟疆在他的著作《 影梅庵忆语》中曾记述他与陈圆圆的一段情,对陈圆圆赞赏备至:“其人淡而韵, 盈盈冉冉,衣椒茧时,脊顾湘裙,真如孤鸾之在烟雾。”好一幅在水一方的佳人形 象,对陈圆圆的唱腔,冒辟疆形容说:“以燕俗之剧,咿呀啁啾之调,乃出之陈姬 身口,如云出岫,如珠在盘,令人欲仙欲死。”他已经决定要娶陈圆圆为妾,但他 要做一番准备工作,他要郑重其事,他要将同陈圆圆的体肤之亲留在新婚之夜。他 同林二娘议好了为陈圆圆赎身的价码,并叮嘱林二娘保密,他要给陈圆圆一个惊喜。 那天,他请来了吴应箕等一班复社公子和顾眉等一班名妓,包下了春香阁,摆 了六桌宴席,林二娘备好了香烛供品和天地桌。 在婚礼前一刻,陈圆圆才知道冒辟疆要娶她的消息,她差一点昏过去,高兴得 手足无措,好在林二娘已吩咐了几位手帕姊妹帮助陈圆圆梳洗打扮。 婚礼隆重而又热闹,由吴应箕担任司仪,陈圆圆由两个小丫环搀扶,头蒙大红 彩绸盖头,与冒辟疆拜了天地,由冒辟疆手牵红球引她入洞房。洞房中贴着大红喜 字,红烛高烧。陈圆圆“坐床”,冒辟疆出去招待客人。 午夜之后,冒辟疆回房来了。 陈圆圆蒙着盖头坐在床上,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急骤地跳荡起来, 这一刻她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冒辟疆进门后将门闩好,慢慢走到床前,轻轻揭去了陈圆圆头上的盖头,烛光 下,盛妆的陈圆圆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艳丽欲滴,盈盈大眼深情一瞥,启开樱唇, 轻唤一声:“相公!”冒辟疆不由一身酥软,歪身坐到陈圆圆身边,揽过她的香肩, 陈圆圆就势偎到他的怀里。冒辟疆闻到一股如兰如麝的发香,他心旌摇荡,无法自 持,在陈圆圆的耳根上,脖颈上,眼睑上,红唇上狂吻起来,陈圆圆被吻得满身如 烈火焚烧,不自禁地迎合着,张开嘴巴,二人的舌头绞在一起,如两条交媾的蛇, 摩擦着,扭动着,互相吞噬对方的汁液。 两人都已迫不及待,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冒辟疆一口吹熄了桌上的大烛,淡 如清水的月光从天窗泄漏下来,她玉体横陈,如一尊睡美人,躺在纱被之上,他把 这具造物主的完美创造抱在怀中,伸手轻柔抚摸……她以摇曳多姿的身体语言迎合 他,如一曲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乐曲合奏,时而如珠落玉盘,玎玎咚咚,时而如发丝 一线,抛向悠远的云际,音乐中又夹杂着二人口舌相交的檀板声。合奏间歇,冒辟 疆停下来了,陈圆圆在他背上摸抚,游走,小小的银牙咬着他的胸肌,吮吸着,越 来越紧,直到吮出一块块紫痧,俗称“嘬情痧”,在这欲仙欲绝的初夜,她要在他 身上盖上自己独特的印章,他便永远属于她了! 事毕,陈圆圆喃喃地说:“冒郎冒郎,妾的一生,妾的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放心,海枯石烂,此心不变,我不会辜负你!” 他没料到,她也没有料到,他们灵魂和肉体相融,是初度,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