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长途跋涉 田畹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圆圆长途跋涉,初进府门,免礼吧!”这时仆人 进来禀报:“启禀国丈,晚宴已经摆好。” 田畹携起圆圆的玉手说:“爱姬,随我去吃饭吧!” 走进饭厅,陈圆圆只感到眼花缭乱,厅中布置得金碧辉煌,餐案、座椅都嵌镶 着宝石金边,宫灯吊着金丝流苏,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桌案上金盘玉盏象牙筷子。 十几名侍女手捧匙、筷、巾、盂等物,排列两行。 田畹正面而坐,将陈圆圆拉到他身边坐下,一手揽住了她的香肩。 侍女给田畹和陈圆圆颈下各围一块雪白餐巾。 田畹对侍女头儿微一点头,她向帷幕后递了个信号,帷幕后忽然间丝竹齐奏。 陈圆圆没有心理准备,竟被吓了一跳。 田畹用目光向侍女示意,侍女给田畹和陈圆圆布菜,送到嘴边。 陈圆圆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自己又不是残疾,又不是婴儿,怎么用人家喂食? 身不由主躲闪。 田畹笑笑说:“小乖乖,她们喂你,你就吃吧。不惯是吧?慢慢就惯了,吃吧 吃吧。” 陈圆圆躲无可躲,只好进食。那些食物都是什么,她一样也不认识,也不知是 什么滋味,被人喂食竟是那般不舒服,田畹当作是排场、享受,陈圆圆却觉得这是 受罪。 晚宴后,陈圆圆又被侍女引进浴室洗浴,进了浴室的门,侍女便动手帮陈圆圆 宽衣解带。 陈圆圆说:“我自己会脱,你,你出去吧。” 侍女笑着说:“陈姬,我不但要帮你脱衣,还要帮你洗浴、擦身、按摩。” 不由分说,便像剥棕子一般将陈圆圆剥了个精光。 陈圆圆羞愧难当,一手捂着前胸,一手捂着下体,浑身簌簌发抖。 侍女牵着陈圆圆的手,引她走到一个像小房一样的大浴桶旁,桶中盛满香汤, 袅袅冒着热气,旁有踏脚木凳,侍女扶着陈圆圆坐进浴桶,然后又为她洗身、擦身、 按摩。 浴后,侍女为她穿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袍,肉体毕现,引她进入寝室。 寝室中宫灯高悬,一片明亮。 侍女帮陈圆圆晚妆后,又用檀香薰了被窝,这才退出房去。 偌大的寝室中只剩下陈圆圆一个人了,她像一个待上屠场的羔羊,恐惧、惶惑、 茫然。许久,她的心神才定了一些,抬眼观看这巨大的寝室,正面是一张紫檀木大 床,大到足可睡四个人,床架上雕镂通透的花朵,好似一片紫云将大床罩住,巨大 的百蝶穿花刺绣绸被已经铺好。 在床对面是一面巨大的铜镜,四周镂花,镜面磨得光可鉴人,镜子用紫绒为套, 因给陈圆圆晚妆,套子掀了起来。 床侧立着个铜铸的仙鹤,鹤嘴上顶着个镂花香炉,炉孔中散发缕缕香烟。 琼楼玉阙大约也不过如此。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陈圆圆悚然抬头,见那田畹从侧门进来了, 他大约刚刚洗浴过,脱光了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布,他鸡皮鹤发,瘦骨嶙峋, 形同骷髅,锦绣绸袍包裹的是这样一截丑陋的朽木,陈圆圆看了又恐惧又恶心。 田畹坐到床边,笑嘻嘻对陈圆圆招手:“美人儿,小乖乖,过来,过来,到我 怀里来!” 陈圆圆目光呆滞,立着不动。 “来呀!来呀!你怎么还不过来?再不来我可要发怒了!” 陈圆圆无奈,脚步迟缓走近床边,田畹伸手一拉,将陈圆圆拉到怀中,一扯衣 带便将陈圆圆身上的睡袍剥去。 陈圆圆玉体裸露被田畹放倒在床上,他伸出一双枯手,从陈圆圆的面颊摸起, 下滑到玉颈、酥胸………直摸得陈圆圆浑身起栗,胃中直冒酸水,差点呕出来。 接着田畹又压到她身上,像煎饼一般翻上翻下,气喘吁吁,累得满身臭汗。怎 奈年老体衰,力不从心,折腾了半个时辰他才抱住陈圆圆软玉温香的玉体,呼呼大 睡了。 陈圆圆却毫无睡意,泪水小溪一般往下流,将枕头湿了一大块,她想到自己将 来就要陪着这个老骷髅过日子,心中便像刀绞一般难受,这种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为了冒郎,她只能忍辱偷生。 直到天色放亮,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只见一团云雾包着一个人影向她飘来了, 飘近了,她渐渐看清那人是冒辟疆。 冒辟疆脸上挂着冷笑,轻蔑地瞪视着她。 陈圆圆跪在地下,摇着冒辟疆的手,泪流满面地说:“相公呀,冒郎呀,我被 抢进田府,陪伴半死的老朽木,我心中的苦楚有谁知?相公啊,你救救我吧!救救 我吧!” 冒辟疆双眼像钉子一样看她,刺得她一身发抖,她又说:“相公,不要怪我!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可我不敢惹恼国丈,怕他拿你出气,我怕,我怕呀… ……我如今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该怎么办?你说呀!” 冒辟疆仍然阴着面孔不说也不动。 陈圆圆抱住冒辟疆大腿,摇晃着哭喊:“冒郎,冒郎,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冒辟疆如同一缕烟雾,倏忽不见了。 陈圆圆张手呼叫:“冒郎!冒郎!——!” 田畹被惊醒,摇她:“爱姬爱姬,你喊什么?” 陈圆圆醒过来,拭去面上泪痕,说:“妾做了个恶梦,惊动国丈,万望恕罪。” “好了,好了。天刚亮,老夫同爱姬再睡个回龙觉。”田畹说着又紧紧搂着陈 圆圆,闭上了眼睛。 且说梁上君抱住于亚然策马狂奔了一日夜,来到铁竿上人的小庙,下马后连连 擂门。 上人出来见梁上君背着满身血迹的于亚然,吃惊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中了阴阳掌,腰上又挨了一刀,上人救命!” “快,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