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了这个短暂的假期,他们事前已经在信中做了精心的安排,选定的地方是澳 门。张国荣家虽然有钱,但他并不肯多花家里的钱,在英国的零花钱,都是他自己 利用假期打工挣来的。这次和心爱的女孩约会,他也不准备花家里的钱,何况,这 种事是瞒着家人的,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向家里要钱。女孩的家境不如他,生活在香 港,平时的零用钱原本就少,也不可能带多少钱在身上。所以,张国荣为自己这次 澳门之旅列出的预算,只有几百港元。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了。 回到香港的当天晚上,他们就登上了前往澳门的水翼船。 因为在海面上的耽误,他们到达澳门时,晚了半个多小时,加上在岸上还要办 理有关过境手续,张国荣原以为9点多可以到澳门的如意算盘破灭了,他们上岸开 始寻找住处时,已经10点多。 对于两个只有十几岁,怀揣着几百港元的孩子来说,当时没有想过住高级酒店。 他们原计划只是找一家普通的旅馆,登记一个标准房间。他们带来的那笔钱的大部 分,将用于在澳门几天的花费。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到得太晚了,普通旅馆要么是 关门了,要么是客满,根本就没有他们的立身之地。于是,他们不得不考虑找一家 高级点的酒店,毕竟只是一晚。即使是这个计划也破灭了。 最后,他们不得不住进了中央酒店。 这是澳门当时最高级豪华的酒店,住进这里的人,全都是那些来澳门赌博的豪 客,他们全都腰缠万贯。可张国荣身上的那点钱,交了住宿费用后,就只够第二天 返回的船票钱了。 毕竟是孩子,口袋虽然空了,一时间,也顾不上去发愁,进入房间之后,所有 其他一切,全都抛到了一边,两人就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疯狂地吻起来。 张国荣说,这是他的第一次性体验。具体的细节,他当然不好多说,但从只言 片语可以得知,这次的经历似乎并不十分成功。 后来,他有一次同黄 、倪匡以及蔡澜一起做访谈节目的时候,谈到过这次的 经历,他多少有点害羞地说:“我那次是失败的,不大好,因为我觉得自己有些折 福。因那女孩子我追了很久,是由我读书时开始追的。” 听了这话,黄就追着要他谈细节,他说:“那女孩很靓,很飘逸,长头发,跑 步型那种。我喜欢的女孩不是那种一上就得的那种,而是常常找她聊天她不睬你, 写信给她又不回的那种。我去英国后一直都写信给她,但她没有回。回香港后再找 她,咦,行了。有少年黄昏恋的感觉。因为她住华冠村,然后,日落的时候,我们 一起坐在栏边,很美,很浪漫的。然后有一次衰了,‘淫’心起了。” 有人分析认为,张国荣十三岁恋爱,十六岁偷尝禁果,结果却只是留下一段青 涩的初恋经历。这段经历,对他后来的性取向,多多少少都有些影响。分析者认为 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他十六岁时体验到的性爱,并不如想像中那 般美好,那次失败的经历,很可能给他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困惑,只是他从未 认真地面对此事而已。其二,他和那个女孩后来的恋爱进程出现了波折。两人有了 肉体关系之后,关系就完全改变了,从恋爱过渡到一个全新的阶段,这个阶段失去 了朦胧,也失去了想像,一切都变得异常现实起来。于是,他很快发现,其实他们 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理想爱人,他们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人生 观等完全背道而驰。这种不同,导致了他们经常争吵和生气。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仅仅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 -------- 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