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时担任初赛评判的是卢叶眉,张国荣往她面前一站,丝毫都不怯场,也不懂 得什么站台,立即就唱了起来。但才只不过唱了六七句,卢叶眉就叫停了。如果换 一个人,肯定觉得自己没戏了,张国荣当时有些傻愣愣的,问卢叶眉:“为什么要 停?我还没有唱完呢。”是啊,他才刚刚进入状态,如果让他继续唱下去的话,感 觉一定会更好。往往开始,因为诸种因素的影响,发挥通常都不尽如人意的。 卢叶眉却对他说:“可以了,初赛都是这样的。”接着就对工作人员喊:“下 一个。” 张国荣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不得不离开。后来,有人问他,当时是不是非常 沮丧,觉得没有希望了?他说,并非如此。因为当时担任评判的还有另外几个著名 的音乐人,一个是钟景辉,另一个是黎小田。卢叶眉叫停的时候,他留意过这些人 的表情,黎小田从始至终都显得十分严肃,板着一副面孔,给人一种非常高深莫测 之感。但钟景辉则不一样,他的态度非常好,对人是一脸的笑。尤其是张国荣和卢 叶眉应对几句话时,钟景辉有一个会心的微笑传到了他的眼前。 张国荣说,他离开之后,眼前一直闪动着钟景辉的那个微笑。他说,他事后对 那个微笑进行了一种阿Q式的理解。他觉得钟景辉在那个微笑中传递给他一种信息 :钟景辉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靓仔一定得奖。 命运往往是阴错阳差。他的同学如此热心这场赛事,并且胸有成竹,可结果却 是在初赛之后就被淘汰了。而张国荣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几天之后,他接到了卢叶 眉的电话。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进入复赛了。”卢叶眉说。 复赛时,万梓良和柳影虹做司仪,黎小田当音乐总监。 黎小田对张国荣显然是有印象的,见他选的还是初赛时的那首歌,就对他说: “张国荣,这样不行,我只能给你3分钟。” 张国荣根本不知道比赛是限时的,当时就表示不服。“不行。”他说,“这首 歌要唱12分钟,才只唱3分钟你就让我停?没道理。” 黎小田却非常严厉地说:“什么叫没道理?我就是道理。我给你3分钟,你愿 意唱就唱,如果不愿意,你不唱好了。” 张国荣认真看着黎小田,丝毫都不像是开玩笑,才第一次意识到,电视台原来 是一个等级森严,权大于一切的地方。以前,他对权力的认识非常浅,只是在那间 牛仔裤店里打工的时候,对老板的威严略有感受。 无可奈何,张国荣又不能临时换歌,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第一次只唱了六七句, 这次总算是唱了3分钟,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张国荣还是余兴未了,在铃声响起 后,不得不停了下来。 演唱结束,他从黎小田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万梓良和柳影虹的表情, 却向他透露了不少的谜底。显然,这两个当红的司仪颇为欣赏他,非常热情地和他 说了几句话,开了一些玩笑。面对两位司仪的调侃,他不知所措,心里却非常高兴, 他有一种感觉,两位司仪喜欢他,这或许是迈向成功的一种预兆? -------- 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