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心理准备 1967年的元旦社论,号召人们“向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 社会上的牛鬼蛇神,展开总攻”。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令人担忧。 全国各地相继发生了大规模的武斗事件,甚至动用了武器,许多地方的工厂停 工,学校停课。夺权之风盛行,致使不少地方的党委领导实际上已经处于瘫痪状态。 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朱德深感忧虑。 从1966年11月到1967年1月,他曾多次在中央政治局召开的会议上 提出:“现在群众已经起来了,我有点怕出乱子,特别是怕生产上出乱子。”“现 在运动搞到破坏生产的程度,忘记了‘抓革命、促生产’,这是新出现的问题。” “我们制止武斗这么久了,可是有人还在搞武斗,甚至砸机器,烧房屋,这里有反 革命分子捣乱,要特别引起注意。” 然而,在当时的形势下,又有谁能够制止事态的恶性发展呢?在当时社会处于 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朱德的一番话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引起了林彪、江青等 人的仇恨,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1967年1月12日,戚本禹把中央办公厅的一些人叫到钓鱼台十六号楼, 煽动说:“中南海冷冷清清,外面搞得轰轰烈烈。刘少奇、邓小平、陶铸在中南海 里很舒服,你们为什么不去斗他们?”又说,“朱德也是反对毛主席的,他是大野 心家、大军阀。你们可以贴大字报揭发他。康克清不是在全国妇联吗?你们也可以 到妇联去点火。” 于是,在戚本禹的煽动下,“南海革命造反团”的一些人为了打开突破口,批 斗了朱德的秘书曹全夫,逼迫他写了“揭发”朱德的大字报。当天晚上,这些人闯 进刘少奇、邓小平、陶铸的住处,对他们进行围斗。随后又来到朱德的住所。 严冬的寒风肆无忌惮地掠过山野,干枯的树枝在狂风的摇曳下,发出“嘎吱、 嘎吱”的呻吟。 自从中央工作会议开过,朱德便来到玉泉山。每次进城参加会议,从汽车里他 所看到的是满街的大字报、大标语,“打倒刘少奇”、“打倒邓小平”的标语随处 可见,为此,他感到十分忧虑。 这天,刚吃过晚饭,秘书便来告诉朱德,说是康克清从中南海打来电话,要他 回去。 “有什么要紧事吗?”朱德不解地问道。“康大姐没有详细讲,只是说家里来 了些人,到处贴标语。”秘书解释道。 “你去告诉司机,我们马上动身。”朱德向秘书交代后,又说,“看来这把火 要烧到我的头上了,你的思想上也要有所准备啊!” 听了朱德的一番话,秘书心中生出阵阵酸楚。从建国之初,他便来到朱德的身 边工作。十多年来,无论是陪同朱德外出视察,还是在日常生活中,耳濡目染,朱 德的言行使他感受到一个人民领袖的伟大胸怀和高尚品德。他为朱德受到这种不公 正的对待感到忿忿不平。 回到中南海,朱德一下车就看到楼门口横七竖八地贴满了大标语。他走近前去, 借着路灯的光线,看着大门上贴的一张“勒令书”:“勒令大野心家、大军阀朱德 向革命群众交代你的反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罪行,交代……” 朱德轻蔑地一笑,摇摇头,推开门径直向楼梯走去。坐在客厅里等候多时的康 克清看到朱德上了楼,也随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