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批朱”浊浪 1月中旬,卫戍区司令员傅崇碧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时顺带谈到朱德的境遇,由 此,引起了毛泽东对这一问题的注意。他在1月18日召开的中央军委碰头会上谈 到朱德的问题时提出:“朱德在国际国内是有威望的,我还是要保他的……” 然而,毛泽东的话并没有能够制止江青等人煽动起“批判朱德”的狂潮。1月 21日晚,戚本禹在全国政协小礼堂会见中国人民大学的红卫兵时,煽动红卫兵们 起来造反。他说:“你们要把矛头对准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要以为打 倒刘少奇、邓小平、陶铸就完了,还有呢!”戚本禹说到这里,故意地停顿了下来。 此刻,原本闹哄哄的会场立即变得鸦雀无声,红卫兵们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戚本禹 的下文。 “还有朱德!”戚本禹站起身,挥舞着手臂。 “朱德有什么问题?”有人站起来提问。“他是大野心家,是一个大军阀。他 一贯反对毛主席,你们要把他揪出来,批倒,批臭!”戚本禹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 喊道。 “怎么批法?”又有人问。 “这还用我说吗?你们人大不是有个走资派叫孙泱吗?他给朱德当过秘书,你 们可以通过搞孙泱的问题,把朱德的问题搞清楚嘛!” 戚本禹的话的确在红卫兵中发生了作用。会后,他们立即返回学校,组织人员 上街。一夜之间,从城外到城里,到处贴满了“打倒朱德”、“炮轰朱德”等标语。 从此,朱德的所谓“问题”,在戚本禹的煽动和唆使下被推向社会。一时间,社会 上掀起了一股“批朱”的浊浪。15年后的1982年,站在法庭被告席上的戚本 禹,已经全无当年那副狂傲的劲头,他在向法庭陈述当年的这一情况后说:“我对 不起朱德委员长。” 与此同时,坐落在北京城西北郊的北京大学里也在策划着一场“批朱行动”。 自从“文化大革命”以来,北京大学的红卫兵组织“新北大公社”一直冲在前 面,它的头头聂元梓等因为写了“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而名声大噪,北京大学 因此成为全国学生“革命造反”的中心。 聂元梓,女,时年44岁。原担任北京大学哲学系的党总支书记。1964年, 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与北大党委书记陆平发生了尖锐的矛盾冲突。当时,北京市 委书记彭真明确表示支持陆平的意见。因此,聂元梓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聂元梓终于找到了发泄不满的机会。 1966年5月17日,也就是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中共中央通知》的第二 天,康生的老婆曹轶欧找到聂元梓等人,煽动他们造陆平的反,并暗示上面有人支 持他们这样做。于是,聂元梓等7人,于5月25日在北大贴出了攻击北京大学党 委和北京市委的大字报。然而,这篇大字报并没有得到北大多数人的支持,广大教 职员工反而纷纷起来批判他们的“造反行动”。一时间,聂元梓的确感到有些招架 不住了。康生得知这一情况后,恶狠狠地说:“不管怎么样,就是乌龟王八蛋我也 要支持。”他背着在京的中央领导直接将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底稿,转给了正在杭 州的毛泽东。在毛泽东的支持下,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于6月1日晚通过广播电台 播出。顿时,聂元梓一夜成名。 当聂元梓听说人民大学“批朱”的消息后,立即下决心借机大干一场,不遗余 力地“再立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