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们要相信党 当子女们来看望朱德时,偶尔流露出对刘少奇问题的不同看法,朱德总是告诫 他们,要相信毛主席,千万不能在外面议论这些事情。作为熟悉朱德的子女们,自 然清楚朱德的内心充满着矛盾。他从来不向他们透露党内的“内幕”情况,也不允 许他们流露出对毛泽东半点不恭的态度。 1968年隆冬,北风呼啸。 朱德闲居在家中,每天除了写写毛笔字,就是翻阅自己历年来的讲话稿。这些 稿子都是他原来的秘书孙泱于1963年帮助收集、整理的。在八届十二中全会上, 有人说他“检查的不深刻”,要他继续“反省”。于是,他可以趁此机会认真回顾 一下以往工作的得与失。他每看完一篇文稿就在篇首注明阅毕的日期,有的文稿还 不只看上一遍。 时针指到10点,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一般来讲,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朱德都是按时入寝的。此刻,他仍在俯案阅文,就连康克清站在他的身边也没有察 觉。 康克清把药和水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提醒朱德该去休息了。 朱德放下笔,指着正在看着的一篇文章说:“克清,看看过去的东西,我想起 很多往事。我们流血牺牲奋斗了几十年,不正是在这曲折反复的过程中走过来的吗?!” 康克清伸手拿起那篇文章。这是朱德于1961年为纪念辛亥革命50周年撰 写的。朱德的这一段历史,她从与朱德结婚以后,曾多次听朱德讲过。她为朱德的 经历感到骄傲、自豪。她认为,朱德的历史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历史,而是代表了 为中国人民的解放英勇奋斗的一代革命者。因为他,也包括他的战友们已经把他们 的全部都交给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的伟大事业。在这一代人中,有的虽然已经 故去,然而,他们所从事的事业却是永远要继续下去的。 康克清一边看着,一边擦拭着眼眶中流出的泪水。她为朱德,也为那些在“文 化大革命”中受到打击,身陷囹圄,甚至被迫害致死的战友和同志感到担忧和难过。 “克清,不要伤心了。我们要相信党,相信主席,前途终归是光明的嘛!”朱 德看到康克清伤感的样子,极力地劝慰她。 “我看你就不要做什么检查,有什么错?!有的人居心不良,存心要整你。” 康克清十分气愤地说。 “检查有什么不好?经常检查一下自己,头脑不是更清醒吗?!”朱德宽心地 笑着。 看到朱德的神态,康克清心中很不是滋味。几十年来,每当朱德遇到挫折的时 候,尽管也有过苦恼和烦躁,但是,他在更多的情况下则是表现出乐观、宽容和大 度,使人感到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九大召开在即,林彪、江青一伙为了攫取更多的权力,迫不及待地要把中央领 导层中所有反对他们的人排挤出去,对于朱德,自然也不例外。1968年12月, 张春桥在南京军区党委扩大会议上传达八届十二中全会的情况时说:“朱德有两本 很厚的《朱德传》,自己吹自己。1922年,他到上海去找当时的总书记陈独秀, 要求入党,连陈独秀这个机会主义者都觉得朱德是个军阀。” 张春桥指的两本《朱德传》,一是刘白羽于抗日战争期间采访朱德后整理的且 未正式出版的《朱德将军传》。二是美国女作家艾格妮丝。史沫特莱在同一时期采 访朱德后,于1950年出版的《伟大的道路———朱德的生平和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