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往事难忘 经过近一年的全面整顿,各方面的工作有了明显的变化。列车正点率提高,路 风得以改观;工业、农业、科技、教育等方面的整顿工作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极 大拥护。 这年年底,原辽宁省委书记周桓来到朱德的住所。朱德热情地接待了周桓。他 很希望和在基层工作的同志多聊一聊,这样能够多了解一些地方上的情况。 当周桓谈到辽宁整顿的情况时,朱德颇有兴趣地说:现在形势很好,组织上顺 过来了,思想上还没有顺过来。看来经过整顿,生产上是大有起色。由小平同志主 持中央的日常工作,很好。要抢班是不行的,林彪不是垮台了嘛?!他们要打倒我, 这不是我个人的事,我是党树起来的,要打倒我,就得先打倒共产党。现在虽然有 人还在捣乱,但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一定是要胜利的! 然而,1975年的整顿工作,从一开始就受到“四人帮”的阻挠和破坏,他 们提出“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要防止“卫星上天,红旗落地” 等等谬论。同时,他们还常在毛泽东面前告邓小平的黑状。由于毛泽东不能容忍邓 小平系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1976年1月15日,邓小平在周恩来 追悼会上代表中共中央致悼词之后,便从报纸上消失了。 1月8日下午,朱德接见外宾后,从人民大会堂回到家里。康克清看他的情绪 尚好,便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朱老总,总理的病情最近又有恶化。”康克清得悉周恩来逝世的消息后,没 有告诉朱德,她担心朱德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因此,她决定慢慢地跟他说。 “不会吧?他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怎么会这么快就恶化了呢?”朱德不愿意相 信这是真的。 “反正情况不是很好。”康克清继续做着解释,她希望朱德能够领会她的意思。 “恩来的病会很快好起来的。”朱德仍然相信周恩来的病情会得到控制的。 康克清看到朱德的态度,也就没有再说下去。晚上8时,是新闻联播的时间, 朱德每天都要坚持收听,家人是无法阻拦的。可是,谁都希望能够让朱德逐渐地接 受这一事实。当朱德听到播音员悲痛的语调,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周恩来竟会这样突 然地离去。 朱德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到,朱德默默地坐在那里,潸然泪下,一句话也没有讲。 1974年,他的儿子朱琦因病去世。老年丧子,本是人生中的哀事之一。朱德虽 然十分难过,还是没有流下眼泪。然而,周恩来的逝世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 的。 此时此刻,朱德在想些什么…… 也许,他想到了1922年10月在德国柏林与周恩来第一次会面的情景…… 那年春天,朱德在云南担任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察厅长的时候,逃亡广东的云南 军阀唐继尧勾结云南的土匪反攻昆明。朱德被迫出走,辗转四川、上海来到北京。 他找到了多年的至交孙炳文,两人商议要到欧洲去寻求救国的道路。孙炳文向他介 绍了中国共产党,引起朱德的极大兴趣,他决意要找到共产党。他们回到上海后, 见到了共产党的执委会委员长陈独秀。当朱德将自己的经历叙述,并且提出加入共 产党的要求以后,他没有料到,陈独秀却拒绝了他的请求。陈独秀认为,像朱德这 样的旧军人,要加入共产党,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