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历:讲武堂 张学良原是希望学医或制药,悬壶济世,成为救人的医生,命运安排他成了带 兵打仗杀人的军人。90岁后,张学良曾不无遗憾地说:我做梦也没想到当军人。 那时,张学良常去南满医科大学,预科有个好朋友,受其影响,很想进南满医 科大学,但父亲不同意。自己下定决心,连车船票都买了,打算离家出走,一个人 到奥地利去学医,又以医用药品皆来自国外,或学制药。那朋友劝他不要忤逆父亲, 给他出了个主意,要他告诉父亲去美国念军校。朋友说你父亲听了一定很高兴,而 你到美国念医,父亲也管不到了。张学良听了他朋友的话,没去奥地利,但最后因 为战争,美国也未去成。这时张学良曾和朋友一起报考保定军校,不料考期已过, 军校特为他们四人加试一场,考时四人作弊互相抄,但数学题四人都答不出,主考 官拿出去找人代答,结果四人全部考取,还名列前茅。不过张学良未去就学,他被 父亲用“激将法”进了讲武堂。 讲武堂原是清光绪年间赵尔巽任东北三省总督时所设,训练陆军巡防和八旗武 员,是东北惟一受新式陆军训练的军校,监督教育全为日人,所以内堂、外课都离 不了翻译。学员发辫盘在军帽内,穿呢军服和高统皮靴,佩指挥刀,十分神气。辛 亥革命后,讲武堂停办。1919年,张作霖为增强军事实力,培植干部,特拨巨款重 办讲武堂,把绿林伙伴张作相、汤玉麟、阚朝玺等都送进讲武堂学习军事理论。课 程设置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相差无几。教官多为东北籍的保定军校、北京陆军大学 或留日士官生,张作霖自兼监督,他切盼将门虎子获得军事学识,造就成良好军人, 希望张学良也第一期入堂,但又怕他吃不了苦,受不了军纪约束,于是用“激将法” 对张学良说:“你甭去了,去了怕给我丢人。”果然此计特灵,张学良就是受不得 激,和一些高级军官子弟一起入了讲武堂。并按规定列名军籍为卫队营的“练习排 长”。其父特关照教官郭松龄对他不讲私情,从严教管,触犯军规,轻则罚站,重 则当着同学的面在大操场上,罚跪受申斥,张作霖也常来讲武堂视察。从此,平素 天马行空惯了的张学良,举动行为以至饮食起居都照章法。他学的是炮兵,有战术、 军制、兵器、地形、交通、筑城等六大军事课目,每天要作五六十里路急行军练习, 测量角度,精算距离,内堂功课也很繁重,有一次野外观操,天寒地冻,张学良仅 以一毯度此寒夜,其忍苦耐劳精神,深受师生赞赏。他的成绩总在前几名,有时其 他学生不服气,认为是沾他父亲的光,学校也因之不胜其扰。有一次就采取突然袭 击,教育长熙洽亲自监考,要学生全部调换座位,无预示地出了四道题,张学良答 对三道半,仍获最高分,众议乃服。张学良说:“其实并不是自己多么聪明,而是 入讲武堂的学生多系行伍出身,而自己从小就受到较好教育之故。” 一年后,张学良以炮兵科第一名的成绩从讲武堂毕业,这是他一生惟一的正规 学历,以后再也未进过任何大学,所以讲武堂是他的最高学历。当时他曾刻一方 “十八冠军”的印章以作纪念。然而他不仅冠军十八,社会大学给他渊博的学识, 以后自己创办了大学,还兼任校长。 讲武堂毕业后,他被授予陆军炮兵上校衔,任奉天督军署卫队营营长,时年18 岁,初出茅庐,连升三级,张学良说:“权力是飞来的”,“当时我一步等于别人 的两步。” 讲武堂自第四期起,张学良任学监,后又自为监督,一度在北京设立分校,所 以东北军由讲武堂出身的,多半是他学生,东北军也凭仗讲武堂的维系自成一个系 统。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