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乌克兰会战 还在我返回莫斯科前的1943年8 月沃罗涅日和草原方面军反攻之时,第一副总 参谋长安东诺夫就曾飞到我们这里两次。他通告了最高统帅对完成1943年进攻战役 计划的修改和总参对秋冬战局的设想。 根据总参的意见,德军统帅部仍然拥有继续对苏战争的强大兵力,而且各种情 报都表明,英国和美国仍然不打算在欧洲展开大规模进攻战役。英美军队在意大利 南部(西西里岛)登陆虽然给希特勒当局增加了麻烦,但并未带来德军各战略方向 兵力部署的实质变化。 总参认为,德国在东方战场上已无力发动任何大规模的进攻了,最高统帅对此 也很赞同。但是敌人还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开展积极的防御行动。其实博戈杜霍夫、 阿赫特尔卡和波尔塔瓦地区的作战经验已证明了这一点,德军在该处对我军展开了 具有相当规模的反突击,而且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我完全同意安东诺夫的结论,同样认为德军统帅部将要求其军队顽强防御,以 固守顿巴斯和第聂伯河左岸乌克兰地区。 根据总参拟定并已部分下达各方面军的指令草案,我军打算在西方和西南方的 所有战线展开进攻,挺进白俄罗斯东部地区和第聂伯河,在此夺取保障解放第聂伯 河右岸乌克兰战役实施的登陆场。 我从安东诺夫的报告中了解到,最高统帅坚决要求立即展开进攻,不让敌人在 通往第聂伯河的要冲组织防御。我赞成这一指示,但不同意进攻战役所采取的形式, 即各方面军从大卢基到黑海都展开正面突击。 因为(兵力部署作某些调整后)有实施分割和合围敌军较大兵团战役的条件。 这会减轻今后进行战争的困难。我主要指的是敌在顿巴斯的南方集群。如果从哈尔 科夫、伊久姆地区向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扎波罗热总方向实施强大突击,就有 可能将该集团分割。 安东诺夫说他个人赞成这个意见,但最高统帅要求用正面突击尽快将敌人从我 国领土上赶出去。 安东诺夫飞往莫斯科之前,我请他再次向最高统帅汇报我的想法并转达各方面 军关于给坦克部队补充坦克和受过训练的人员的请求,因为他们的队伍经过激烈的 战斗后,坦克和人员都已严重缺额。 几天后斯大林给我来电话说他已下达了给瓦杜丁和科涅夫补充坦克和人员的指 示,随后他指出,他不赞成关于西南方面军部队从伊久姆地区向扎波罗热突击的观 点,因为这需要大量时间。 我不再争执,因为我知道,大概暂时由于一系列情况,目前最高统帅不太相信 更坚决地进行合围敌人的战役的可行性。 最后,最高统帅要求两个方面军的部队尽快进抵第聂伯河。 就这样,如前所述,我于8 月25日回到最高统帅部。最高统帅刚和国防委员会 委员们开过会,会上听取了关于1943年下半年飞机和坦克生产计划的报告。 最高统帅询问了沃罗涅日和草原方面军的情况,他问是否接到了继续进攻第聂 伯河的指令及两个方面军如何估计自己的能力。我汇报说,两个方面军损失都很大, 需要补充大量人员和技术装备,特别是坦克。 斯大林说:“好吧,这个问题咱们回头再谈,现在先听安东诺夫汇报其他方向 进攻的进程。” 安东诺夫汇报了敌方情况。德国人显然正在采取各种措施阻止我加里宁方面军、 西方方面军、布良斯克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已经发起的进攻。根据这一切情报,敌 人准备在纳尔瓦河—普斯科夫—维捷布斯克—奥尔沙—索日河—第聂伯河—莫洛奇 纳亚河一线防御。希特勒分子对这条防线极力宣扬,称之为会使红军碰得头破血流 的“东方壁垒”。 安东诺夫汇报西方方面军和加里宁方面军左翼部队斯摩棱斯克进攻战役的过程 时说,部队在此遇到极大困难。一方面是难以通行的森林沼泽地形,另一方面是德 军获得了从布良斯克地区调来的部队的加强,增强了抵抗力。 斯大林问:“游击队执行什么任务?” 安东诺夫汇报说:“主要是破坏波洛茨克至德文斯克、莫吉廖夫至日洛宾、莫 吉廖夫至克里切夫等地段的铁路运输。” “西南方面军战事如何?” “西南方面军在方面军中央发起了进攻,但未获成功。方面军左翼地段情况较 好,列柳申科将军的近卫第3 集团军在那里行动。” 现在,这次会议的全部细节我已经记不得了,但记得主要内容是最高统帅指示 要采取一切措施尽快占领第聂伯河和莫洛奇纳亚河,防止敌人把顿巴斯和第聂伯河 左岸乌克兰地区变成无人区。 这是一项正确的要求,因为法西斯匪帮撤退时穷凶极恶地将一切有用的东西都 烧毁和破坏了。他们炸毁工厂,把城市和乡村变为废墟,毁坏电站、高炉和平炉, 烧毁学校和医院,杀死成千儿童、妇女和老人。 斯大林给安东诺夫作了相应指示后,命我和费多连科及雅科夫列夫研究一下, 能给沃罗涅日和草原方面军调配什么物质技术装备。考虑到两个方面军面临任务的 重要性,我当天晚上就向最高统帅汇报了应立即拨给他们的人员、坦克、炮兵及弹 药的数量。 最高统帅长时间研究了现有兵器表和我为方面军提出的表。随后像往常一样拿 起蓝笔把几乎所有数字都压缩了30一40%。 “其余的等两个方面军接近第聂伯河时最高统帅部再拨发。”他说。 同一天我飞到了两个方面军的作战地区。那里就是根据最高统帅部的指令我们 应继续积极行动的地方。 稍后的9 月6 日最高统帅部发来指令,我负责协调作战的两个方面军接到了继 续进攻,开赴第聂伯河中游并在该处夺取登陆场的任务。瓦杜了指挥的沃罗涅日方 面军应向罗姆内—普里卢基—基辅一线突击。科涅夫指挥的草原方面军应在波尔塔 瓦一克列缅丘格方向进攻。 我们没有周密作好进攻第聂伯河准备的机会。由于连续作战两个方面军的部队 都感到非常疲惫了。物质技术装备供应也有些跟不上。但是我们大家,从元帅到士 兵都渴望尽早将敌人从我国领土上赶出去,尽早将苦难的乌克兰人民从占领者的沉 重压迫下解放出来。这些侵略者将前线的失利发泄到手无寸铁的居民身上。 我们并不需要很多时间拟定战役战术方案,因为部队已积累了迅速分析情况、 定下决心和拟制简明指示的丰富经验。 我和当时负责协调西南和南方方面军的华西列夫斯基依然保持着联系,知道这 两个方面军面临的敌军集团是何等强大。虽然我军在兵力上略占优势,但仍不能排 除进攻战役中会遇到巨大困难,何况在坦克和作战飞机数量上我方几乎不占优势。 我负责的两个方面军发动的进攻进展极为缓慢。 敌人进行了顽强抵抗,尤其是在波尔塔瓦地区。但9 月前半月敌人遭受重大损 失后,开始把部队从顿巴斯和波尔塔瓦地区撤离。从最高统帅部预备队调来的雷巴 尔科的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投入了沃罗涅日方面军地段的战斗,在第聂伯河方向对 敌人展开了坚决的追击。 此外,自1943年10月5 日起,沃罗涅日方面军还得到分别由普霍夫将军和切尔 尼亚霍夫斯基将军指挥的第13和60集团军的加强。其他方面军也调整了部署,其中 草原方面军得到了从沃罗涅日方面军调来的科罗杰耶将军指挥的第52集团军和扎多 夫将军指挥的近卫第5 集团军。 德军无力抵挡我军强猛的冲击,开始退向第聂伯河。两个方面军为从退却之敌 身上夺取第聂伯河登陆场和开始在行进间强渡这一最大水上障碍采取了一切措施。 为了涣散敌军的士气,两个方面军现有的全部航空兵都投入了战斗。开始追击 敌人后,各兵团组成了临时快速支队,其任务是迅速插到敌后道路上,夺取和扼守 法西斯军队能用作防御的阵地。 为进一步激发部队强渡巨大水上防线的斗志,最高统帅部于1943年9 月9 日发 布命令,授予强渡杰斯纳河的各级指挥员苏沃洛夫勋章,授予强渡第聂伯河者苏联 英雄称号。 草原方面军夺取波尔塔瓦后,其左翼集团的先头部队9 月23日进抵第聂伯河。 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的机械化部队及第40、47集团军部分部队在大布克林地区 夺取了第聂伯河登陆场。他们应该迅速扩大这个登陆场,保障沃罗涅日方面军的主 力集团自南和西南面包抄基辅。 德军统帅部为消灭占据登陆场的我军部队紧急调来了由坦克第24和48军及5 个 步兵师组成的强大集团。他们对过了河的我军实施了反突击牵制布克林登陆场上的 行动。 奇比索夫将军的集团军的部队在基辅以北的柳捷日地区从行进中强渡了第聂伯 河。抵达河对岸的有该集团军的步兵第240 师步兵第842 团分队。 强渡第聂伯河的部队发扬了大无畏的顽强精神。 他们接近河边时通常是急速前冲,不等舟桥和重型架桥设备运到,就用圆木扎 木排,自制门桥,有的利用就便的渔船、小艇等横渡第聂伯河,凡是到手的工具都 利用了。河对岸也很困难,爆发了争夺登陆场的激战。部队来不及设防固守,就与 不顾一切要把我军逼到河里的敌人展开了激战…… 在第聂伯河罗沃卡缅卡和莫特坎地区强渡第聂伯河时,草原方面军的地段上也 展开了激战,而且以巨大胜利告终。萨非乌林将军的近卫步兵第25军部队在此表现 尤为出色。他们打退敌人多次冲锋,保障了近卫第7 集团军顺利强渡第聂伯河。 方面军航空兵和远程航空兵协助地面部队的决定性行动,对敌人的机场、防御 阵地和预备队发动了集中突击,保障了我军的制空权。 9 月底,我军打垮了敌军的防御,在从洛耶夫到扎波罗热的宽 700公里的地段 上强渡第聂伯河,夺取了预计用于展开继续向西进攻的一系列重要登陆场。 因胜利强渡了第聂伯河,且在强渡中表现出英勇果敢的精神和高超技能,粉碎 了第聂伯河上的敌防御,大约有2500名士兵、军士、军官和将军被授予苏联英雄称 号。 从 10 月 12 日至 12 月 23 日这一时期沃罗涅日方面军“实施了基辅战役。 起初打算自布克林登陆场发动主要突击,粉碎敌人基辅集团并夺取基辅。后来 这项计划被迫放弃,因为敌人将基辅集团的大量兵力都调集到此处了。我们把主要 突击改在基辅以北,自柳捷日登陆场实施,因为法西斯德军削弱了那里的北部地段, 而将前述方向留作辅助行动方向。 解放基辅、展开对科罗斯坚一日托米尔一法斯托夫进攻的新计划已送交最高统 帅批示。 经过总参审查和与中央方面军协调,计划被批准了。 10月25日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开始自布克林登陆场变更部署。该集团军需要沿 第聂伯河,也就是沿敌人防御正面走200 公里。幸运的是赶上了非飞行天气,所以 在变更部署时敌人几乎没有航空侦察。 突破炮兵第7 军也从大布克林地区变更了部署。 一切伪装和无线电迷惑措施均被采用了。部队是在夜间转移到柳捷日登陆场的。 为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布克林登陆场上,部队在该处保持着积极活动且采取了各 种迷惑敌人的措施。 (1943年10月20日,沃罗涅日方面军改称乌克兰第1 方面军,草原方面军改称 乌克兰第2 方面军。) 敌人没发现我坦克集团军和炮兵军变更部署,仍然认为我军是在原地区发起主 要突击。 到11月1 日在柳捷日登陆场集中完毕的有莫斯卡连科将军指挥的第38集团军、 雷巴尔科将军的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克拉夫琴科将军的近卫坦克第5 军、突破炮 兵第7 军和大量炮兵部队及其他兵种的部队。 共为此次战役准备了大约2000门火炮和迫击炮、500 台“喀秋莎”。在基辅方 向发起进攻前,我军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大大超过敌人。 11月3 日晨我军出其不意地发起了对基辅的进攻。支援进攻的是空军第2 集团 军。 但是在布克林登陆场牵制敌人仍然很有必要。为此,沃罗涅日方面军的第27和 40集团军于11月1 日转入进攻。德军统帅部误以为此次进攻是主要突击,迅速向这 里调来了补充兵力,其中包括曼施泰因元帅预备队中的“帝国”党卫军坦克师。这 正是我们所希望的。 然而11月3 —4 日第38集团军对基辅的进攻进展缓慢。为对战役进程施加决定 性影响,决定将雷巴尔科的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投入战斗。11月5 日晨该集团军切 断了基辅到日托米尔的道路,为直接进攻基辅的部队创造了有利条件。 11月5 日将近结束时莫斯卡连科上将的第38集团军(军事委员是叶皮谢夫少将) 已到达基辅郊区,而到11月6 日早4 点时就和克拉夫琴科将军的坦克军一起占领了 基辅。 给最高统帅的电报当即发出。电报中说:“我们满怀极大的喜悦向您报告,您 布置的任务攻占乌克兰首都——我们美丽的基辅城已由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完成 了。基辅市内的法西斯侵略者已被肃清。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正在继续完成布置 给他们的任务。” 上午9 点我和方面军军事委员会一起到了基辅,那里已聚满了曾在郊区躲避法 西斯残害的苦难市民。我们的汽车被群众团团围住。 基辅解放后,方面军部队向西追击敌人,攻占了法斯托夫、日托米尔以及其他 许多城市。 德军统帅部担心局势急剧恶化,在日托米尔地域紧急集中了由15个师(其中8 个是坦克和摩托化师)组成的反突击集群。1 月13日敌人向我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 队发动了猛烈突击,再次占领了日托米尔,且向前推进了30—40公里。但随着我预 备队开到,局势很快恢复了。我军防线向基辅以西延伸150 公里,向基辅以南延伸 50公里。 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乌克兰第2 方面军(原草原方面军)在此期间的情况。我 抽空去过那里,但战斗情况要求我留在基辅方向。 9 月30日,乌克兰第2 方面军部队强渡第聂伯河,夺取了西岸一个宽30公里、 纵深15公里的登陆场。这样的陆地完全可以保障主力集团展开进攻。 在强渡第聂伯河过程中我到马纳加罗夫将军的第53集团军地段去过。他对集团 军的指挥像在别尔哥罗德附近进攻前一样出色。现在他的行动比在库尔斯克的反攻 前还要坚决。该集团军部队和兵团的大部分指挥员也都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各级 司令部的组织能力提高了,指挥和侦察组织也改善了,而最主要的是,司令部和首 长掌握了迅速分析情况的技能。 解放基辅,夺取和扩大我军在第聂伯河、基辅、切尔卡斯、克列缅丘格、第聂 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和扎波罗热的登陆场,使德军在乌克兰的处境急剧恶化了。第聂 伯河曾给敌人组织难以逾越的防御的条件,而且希特勒之流也期望这道天然障碍能 阻止我军前进。 最高统帅部从侦察情报中得知,希特勒在战役发起前到过“南方”集团军群司 令部。他断然要求部队:为第聂伯河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第 聂伯河。 希特勒匪徒懂得,随着乌克兰的丢掉,他们在我国南方的战线也就彻底崩溃, 也就会丢掉克里木,苏军很快就会杀到自己的国境线上。到那时,法西斯阵营的整 个局势就会更加复杂了。 但是,无论希特勒和曼施泰因元帅提出多么严厉的要求,第聂伯河会战他们还 是输了。还有一个恢复克列缅丘格、第聂伯罗彼德罗夫斯克和扎波罗热地区防御的 企图也无济于事。 到10月23日,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突击集团,包括最高统帅部预备队转隶给方 面军的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开到克里沃罗格和基洛夫格勒附近。为解燃眉之急,德 军统帅部集结了一个强大的军队集群投入了对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战斗。 在激战正烈之时,我来到距战场4 公里的科涅夫指挥所。局部交战过程能从炮 镜中观察到。 科涅夫忧虑不安,担心方面军部队会因以前各次战斗严重减员、极度疲惫而顶 不住敌人的巨大压力。所以他被迫将全部航空兵都投入了对敌突击,而且用方面军 其他地段的炮兵加强部队。德军统帅部也对我军使用了轰炸航空兵,它们一批批飞 临战场,对我军进行猛烈突击。 10月24日即将结束时我军在很多地段被迫后退达10公里。后来又因立足未稳后 退了25公里,直到因古列茨河处才巩固下来。无论敌人如何努力想把我军打回去均 未能如愿。敌人在遭到惨重伤亡后被迫停止冲锋,转入防御。 由于没有足够的力量继续在克里沃罗格方向的进攻,乌克兰第2 方面军部队也 在此处转入防御。 方面军的右翼持续进行的激战却毫不见弱。科罗捷耶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与游 击队在此密切协作,胜利强渡第聂伯河,并于 12 月 14 日拿下了登陆场,攻克了 切尔卡斯城。 在激战过程中,乌克兰第3 方面军部队消灭了扎波罗热登陆场的敌人。我军解 放了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 12月底,乌克兰第2 和3 方面军地段上建立了宽400 多公里、纵深100 公里的 具有战略意义的登陆场,使我军得以在最短的期限内展开此后的进攻战役。我因忙 于协调乌克兰第1 和第2 方面军的行动未能详尽了解我军乌克兰第3 和第4 方面军 地段上战役的进程。我从和最高统帅、总参以及华西列夫斯基的电话通话中得知, 乌克兰第4 方面军粉碎了莫洛奇纳亚河上的敌人后胜利前进,夺取了彼列科普地峡 的登陆场,把德军封锁在克里木。 为更详尽地了解各方面军的情况,审查和制订今后进攻战役的计划,12月中我 奉召回到最高统帅部。华西列夫斯基也到了。我们在总参相见并立即交换了关于1943 年总结和近期前景的意见。 大部分国防委员会委员出席了最高统帅部的12月会议。 会开得很长。华酉列夫斯基和安东诺夫参加了各线战斗总结和经验的讨论以及 对战争局势和前景的评价。沃兹涅先斯基做了关于经济和军事工业问题的报告。斯 大林讲了国际形势的特点和开辟第二战场的可能性。 据总参情报,1943年底苏军解放了1941—1942年德军侵占我国领土的一半以上。 从斯大林格勒地区的反攻起,苏军共全歼或俘虏敌军56个师、重创162 个师。敌人 被迫对这些师进行大量补充或改组。在此期间击毁敌坦克近7000辆、飞机14000 余 架和近 50000门火炮及迫击炮。 德军无可挽救地损失了大量最有经验的将军、军官、士官和士兵。 尽管初期困难重重,党和政府仍在1943年底成功解决了训练熟练军官干部问题。 在满足前线需要的同时还建立了强大的预备队。甚至还在1943年7 月1 日大规模进 攻战役开始之前,我们已经预备了10万余名军官,他们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受过必 要的军事训练。苏联武装部队的将军人数增加了一倍。 在战争的第二阶段,德国东方战场上的力量已削弱到不能进行重大进攻行动的 地步。但它仍拥有进行积极防御战争的足够能力。为巩固其支离破碎的防线,德军 最高统帅部于1943年底又从西方调来了75个师、大量战斗装备、武器和物资技术装 备。 我武装力量继续增强自己的战斗规模。1943年新组建了78个师。到年底,我们 共有5 个坦克集团军、37个坦克和摩托化军、80个独立旅、149 个独立坦克团和自 行火炮团;组建了6 个炮兵军、26个炮兵师、7 个近卫火箭迫击炮师和数十个其他 炮兵部队。 由于战争发生了有利于苏联的决定性转折,盟军在意大利登陆和意大利退出战 争以及各国强大的抵抗运动,法西斯德国的各盟国国内局势极度复杂化了。 在我国,获得的胜利使全国充满了把战争进行到底的信心。 到1943年底,苏军指挥干部有了丰富的战略和战役战术新经验。最大规模的方 面军及方面军群战役的组织和胜利完成为最高统帅部、总参和各方面军进一步深刻 了解和领会以最小的人员伤亡和物资消耗来粉碎敌军集团的最有效的方法提供了条 件。 总参大量有经验的参谋人员、部队组织人员和侦察干部成长起来了。最高统帅 部自身的水平也提到了更高的水准。 根据游击运动总司令部的资料,1943年游击队的数量增加了一倍。人数众多的 游击队合并成了能在敌后进行重大战役的部队和兵团,牵制了相当数量的德军。 几个特别强大的游击兵团活动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 各游击部队和兵团的行动现在基本上协调一致,与乌克兰和白俄罗斯方面军军 事委员会及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党中央委员会建立了联系。 整个苏联后方的工作也出现了根本转折。1943年武器装备和弹药的生产大幅度 增加了。苏联武装力量赢得战争胜利所需的一切物资装备得到了更好、更有成效的 保障。 我国显示了自己全部的雄伟实力。 到1943年底,我们终于摆脱了困境,拥有了强大的兵力和战斗装备,将战略主 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也不像前两年那样对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感到迫切 需要了。但是,为了尽快粉碎法西斯德国并结束战争,我们大家仍然希望能在近期 开辟第二战场。 到目前为止我尚未提及西方和西北方向的战况,这当然不是因为忘了,而是我 个人整个1943年都忙于库尔斯克突出部地区会战、第聂伯河接近地战役、强渡第聂 伯河和右岸乌克兰的战役的组织和实施。而西方和西北方向1943年由最高统帅和总 参负责,只有当最高统帅问及时我们才间或提出自己的设想和建议。 到1943年底,我军在西方和西北方向上取得了重大战果。苏军肃清了加里宁州 部分地区的敌人,解放了斯摩梭斯克州及白俄罗斯东部很多地区。到年底,由于我 军胜利推进,我军在西北和西方方向的防线已越过了伊尔门湖、大卢基、维捷布斯 克、莫济里一线。 我军当时在西南和南方方向的防线在从波列西耶起经日托米尔、法斯托夫、基 洛夫格勒(除外)、扎波罗热、赫尔松一线。克里木仍在敌人手中。列宁格勒及其 北部的情况也有了极大改进。 国防委员会委员和我们这些最高统帅部的成员们认为,虽然我们在对敌斗争中 取得了巨大胜利,敌人已严重削弱,但敌人仍然相当强大。在欧洲没有第二战场的 情况下敌人次年有能力进行顽强的防御战。 1944年年初,连仆从国军队在内,德国在苏德战场上约有500 万人、54500 11 火炮和迫击炮、5400辆坦克和强击火炮以及3000多架飞机。 苏联武装力量在人数上超过敌人30%、火炮数超过70%、飞机是敌人的2 .3 倍。而我军武器质量高、更重要的是士气高涨、指挥人员的战役战术水平不断提高 就越发增强了这种数量上的优势。 最高统帅部经过对局势深刻全面分析,决定于1943—1944年之交的冬季战局中 包括从列宁格勒到克里木在内展开进攻。 当时为首先解放右岸乌克兰和克里木,计划在西南战区实施主要进攻战役,决 定彻底打破敌人对列宁格勒的封锁并将敌人赶出列宁格勒州。西北方的我军应进抵 波罗的海沿岸各共和国的边境。西线的任务是最大限度地解放白俄罗斯的领土。 在计划1943一1944年之交的冬季苏军的战斗行动时,为在当地造成对敌较大优 势并且在短期内粉碎敌“南方”和“A ”集团军群。打算把主要兵力和兵器集中在 乌克兰第工、2 、3 、4 方面军。 至于北方、西北和西方各方面军,最高统帅部为了不分散兵力、不从执行主要 任务的地段抽调兵力,决定给他们的兵力比较有限。 最高统帅部的会议结束后我和华西列夫斯基又为确定各方面军的任务在总参工 作了五天。 在研究和确定了各方面军的任务后,我和华西列夫斯基出发到各自负责的方面 军去奉命协调部队未来的行动。我前往协调瓦杜丁和科涅夫两个方面军的行动,华 西列夫斯基去协调马利诺夫斯基和托尔布欣两个方面军的行动。 我决定先去乌克兰第1 方面军转达最高统帅部决定,协助制定部队当前行动的 计划。 正如我前面所讲的,瓦杜丁是一位出色的司令部官员。我到那里时正好碰上他 在拟订关于方面军主要集团在文尼察总方向上转入进攻的指令。 乌克兰第1 方面军当时面临的敌军集团由30个师组成,其中有8 个坦克师和1 个摩托化师。该集团军的指挥是德军坦克兵将军埃·劳斯。“敌军统帅部仍然妄图 消灭苏军、夺取第聂伯河以北的大登陆场和基辅。 如前所述,11月后半月敌人占领了日托米尔并多次企图粉碎乌克兰第1 方面军, 突向击辅。但这些顽固企图均未得逞。而且德军由于其无谓的行动遭到惨重损失, 个别师里人员和物资装备损失达60—70%。由于兵力和兵器枯竭,希特勒统帅部停 止了进攻,但重新占领基辅和进抵第聂伯河的企图却仍不放弃。 最高统帅部要求乌克兰第1 方面军准备进行日托米尔一别尔季切夫战役,粉碎 当面敌坦克第4 集团军,将敌人赶到南布格河。最高统帅部用第18集团军、坦克第 1 集团军、近卫坦克第4 军和坦克第25军加强了乌克兰第1 方面军。 决定性战役发起之前乌克兰第1 方面军有近卫第1 集团军、诸兵种合成第13、 18、27、38、40、60集团军及近卫坦克第三和第3 集团军。共计63个步兵师、6 个 坦克军、2 个摩托化军、3 个骑兵师。 方面军部队进攻战役的计划是这样的:粉碎布鲁西洛夫地区的敌人,进抵柳巴 尔—文尼察—利波瓦亚一线。 切尔尼亚霍夫的第60集团军加强了第4 军,接受了从马林地区进攻,挺进罗加 乔夫一柳巴尔地段的斯卢奇河的任务。普霍夫将军的第13集团军接受了在科罗斯坚 一沃伦斯基新城方向进攻的任务。第40和20集团军先向白教堂、继而向赫里斯季诺 夫卡突击,并应与乌克兰第2 方面军部队在此处会合。 空中支援方面军部队的是克拉索夫斯基将军的空军第2 集团军。 12月24日晨,经过50分钟的炮兵和航空兵火力准备,方面军主力集团部队转入 反攻。德军防御抵挡不住我军的突击,开始后退。由于创造了有利条件,近卫坦克 第1 和第3 集团军下午就投入了战斗。到12月30日结束前突破正面宽达300 公里纵 深达100 公里。科罗斯坚、布鲁西洛夫、卡扎京、斯克维拉以及其他许多城市和居 民点被攻占。 进攻部队在通往日托米尔、别尔季切夫、白教堂的要冲燃起了战火。为堵塞已 形成的突破缺口,德军统帅部被迫采取紧急措施,从“北方”、“中央”和“A ” 集团军群调来12个师。 12月31日日托米尔再次被解放。争夺铁路和公路重要交通枢纽别尔季切夫的战 斗激烈地展开了。在此进攻的有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第1 集团军部队和列谢利泽将 军的第18集团军。由于缺乏战斗组织,坦克第1 集团军遭受了损失,未能取胜。直 到1 月5 日瓦杜丁采取措施后别尔季切夫才被攻克。 敌人在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突击下开始西退。这就迫使德军统帅部在文尼察和 乌曼地区为对我第38、40集团军和坦克第豆集团军作战拼凑了一个反突击集群。 “新的大仗打响了。 我军转入防御,试图以地面火力和空中突击杀伤敌人。然而未能顶住敌人的进 逼,自行后退30公里才巩固下来。 日托米尔一别尔季切夫战役结果是乌克兰第1 方面军前进达200 公里,彻底解 放了基辅州和日托米尔州以及文尼察州和罗夫诺州的许多地区。方面军左翼包围了 占据卡涅和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地区巨大登陆场上的敌军整个集群。这就为科 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到1 月中乌克兰第正方面军在萨尔内—斯拉武塔—卡扎京—伊利印策一线设防 固守。接着防线折向第聂伯河,直抵一个德军重大兵团固守的勒日谢夫和卡涅夫地 区。德军统帅部显然因妄图重新夺回基辅而忽略了为自己在此设下了陷阱。关于这 一点下面还会谈及。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情况。 以科涅夫将军(军事委员苏塞科夫、参谋长扎哈罗夫)为首的乌克兰第2 方面 军也像瓦杜丁方面军一样,于12月底补充了大量坦克和自行火炮。方面军编成中补 充加强了骑兵第5 军和几支炮兵部队。这些虽都充实了部队,但远远没有满足需要。 特别是诸兵种合成兵团数量太少,而正如大家所知,要获得并巩固战役的胜利,缺 了他们是不可能的。 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任务是准备实施经基洛夫格勒向五一城进行主要突击的战 役。方面军要用部分兵力向赫里斯季诺夫卡总方向进攻,并且与乌克兰第1 方面军 在此会合,粉碎兹韦尼戈罗德卡一卡涅夫地区的敌人。 1 月7 日前,因瓦杜丁方面军地段的情况复杂而危急,我一直没能到乌克兰第 2 方面军来。我是1 月7 日飞到乌克兰第2 方面军司令部的。当时科涅夫在基洛夫 格勒地区的观察指挥所。 我一到方面军司令部就遇到参谋长扎哈罗夫,他向我详细介绍了方面军地段上 的情况。 在方面军司令部了解了情况后,我给科涅夫打了个电话就驱车去找他了。 在去科涅夫指挥所的途中我清楚地听到了炮声、炸弹声、大量飞机马达的轰鸣 声,可以准确无误地断定地面和空中都在与敌人进行着激烈的厮杀。 相互问候之后,我问科涅夫战役进展如何。 科涅夫回答道:“我们正在奋勇杀敌,但眼下敌人尚未放弃基洛夫格勒。” 我研究了科涅夫的地图并听取了他的情况报告,明白敌人仍旧守不住基洛夫格 勒。1 月7 日结束前敌人不仅被我方面军部队迂回,而且只勉强守住了有我坦克第 29军、步兵第29和50师进攻的城市南郊。 1 月8 日早晨基洛夫格勒被攻克。敌军在方面军部队的猛烈攻击下向西败退。 在方面军右翼第53集团军和第4 突击集团军的进攻没能获胜。进攻被敌人猛烈 的反冲击阻止在斯梅拉—卡尼日一线。 在基洛夫格勒以西停止进攻转入防御后,方面军指挥员把罗特米斯特罗夫将军 指挥的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调到方面军右翼。但由于敌人也在此处增加了兵力,该 集团军也没能扭转不利局势。 由于必须对接下来的战役进行全面准备,乌克兰第2 方面军停止了所有方向上 的进攻,我也回到乌克兰第1 方面军,和方面军首长共同着手准备科尔松一舍甫琴 柯夫斯基战役。 讨论了战役的目的和任务后,瓦杜丁决定建立1 个由日马琴科的第40集团军、 特罗菲缅科的第27集团军和在基辅战役中表现突出的克拉夫琴科坦克兵将军的坦克 第6 集团军组成的集团。 据缴获的德军1944年1 月24日地图上的情报,德军在顶端直抵第聂伯河的科尔 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突出部地区有9 个步兵师、编在德坦克第1 和第8 集团军的1 个坦克师和1 个摩托化师。 这一相当强大的德军集团妨碍乌克兰第1 和第2 方面军展开今后的战役,因为 它刚好位于两个方面军的侧翼。 1 月11日我把我们关于分割、合围并粉碎敌整个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集团 计划的设想向最高统帅做了汇报。最高统帅批准了我们的建设,并且用最高统帅部 的指令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指令规定两个方面军对突出部根部发动相向突击,并在兹韦尼戈罗德卡地区会 师。“战役发起前最高统帅部根据我的请求用坦克第2 集团军加强了乌克兰第1 方 面军。 科涅夫决定用近卫第4 集团军、第53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的兵力自韦 尔鲍夫卡和克拉斯诺西洛克地区实施突击。为组成突击集团两个方面军的兵力和兵 器部署都必须大规模变更。空中支援两个方面军的突击集团的任务落在空军第2 和 第5 集团军身上。 调来参加粉碎法西斯德军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集团的共有27个步兵师、4 个坦克军和1 个机械化军及正个骑兵军。突击集团拥有370 辆坦克和自行火炮。 在兵力对比方面我军此处的步兵超过敌人70%,火炮和迫击炮是敌人的2 .4 倍、坦克和自行火炮是敌人的2 .6 倍。 无疑兵力足够合围和粉碎敌人,但是泥泞的春季来得太不是时候,雨雪交加, 道路松软。恶劣的天气极大限制了航空兵的行动。因此,部队不能建立充分的物资 储备。但是战役的发起不能再等了。 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是以1 月24日乌克兰第2 方面军在兹韦尼戈罗德 卡总方向实施的突击为开端的。乌克兰第2 方面军晚一昼夜发起冲锋。敌军负隅顽 抗,以火力和反突击抵挡,但就是打不退我两个方面军的突击。 1 月27日,为了解决突破、封闭突破口并截断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先头部队坦 克第ZO和29军,敌人组织了反击。敌人的图谋部分得逞。 但拉扎列夫坦克兵中将指挥的坦克第20军不顾后路被敌人暂时切断,迅猛向前 推进,就在当天夜间占领了什波拉城。 二月28日拉扎列夫将军进入兹韦尼戈罗德卡地区,而此时已经封闭了突破口的 敌人正力图击退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冲击。 转人进攻的乌克兰第1 方面军突击集团突破了敌人的防御,但在防御纵深遭到 敌人的顽强抵抗。 方面军司令员瓦杜了考虑到敌人已封闭了乌克兰第2 方面军地段上打开的突破 口的情况,为加强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坦克第20和29军,向兹韦尼戈罗德卡地区投 入了由英勇善战的萨韦利耶夫将军指挥的由坦克第233 旅、自行火炮第1228团、1 个摩托化步兵营和1 个反坦克歼击炮连组成的强大先头部队。 萨韦利耶夫指挥的先锋队经过巧妙机动勇敢地突破了利相卡地区的德军部队, 1 月28日在兹韦尼戈罗德卡城内和坦克第20集团军会师,切断了敌科尔松一舍甫琴 柯夫斯基集团的主要后路。 乌克兰第1 方面军地段上的敌防御部队进行了顽强抵抗。日马琴科将军的第40 集团军在第1 个战斗日没取得大的胜利。特罗菲缅科将军的第27集团军各兵团的行 动比较顺利,特别是利亚斯金将军的步兵第337 师和梅尔库洛夫将军的步兵第180 师。我们就利用这一条件向敌人后路派出了坦克第6 集团军,从而对战役的发展产 生了良好的影响。 1 月30日将包括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第2 梯队、坦克第18集团军和谢利瓦诺夫 将军的骑兵军在内的补充兵力投入了战斗,乌克兰第2 方面军部队成功地打退了敌 人并再次在其防御中撕开了缺口。 两个方面军的部队在前进中分割了敌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集团并开始将敌 人向包围中心压缩。两个方面军还同时为防止敌人从乌曼方向解救被围集团建立了 对外战线。 被围德军部队抓住每一条防线和每个居民点,躲进森林和丛林中负隅顽抗。 要把敌人赶出阵地就需要强大的炮火,可是由于根本没有道路,我们无法组织 这种火力。为了建立最起码的炮弹、迫击炮弹和坦克燃料储备,还被迫用牛驮、人 抬、口袋运,总之一句话,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乌克兰农村居民对此给予了极大 帮助。 德军统帅部急切想挽救自己陷入包围圈中的部队不可避免的覆灭命运,开始对 我外围防线集结兵力。1 月27日其坦克第3 、11和4 师抵达新米尔哥罗德地区,过 了两天坦克第13师也开到了。后来坦克第16和17师也开始在里济诺地区集中。 我们所有进行这次包围敌第1 和第8 集团军部队战役的人都很清楚,德军统帅 部肯定会自外部组织一次突击,解救陷入包围的部队。 为了建立确保歼灭被围敌部队的外部战线,我们使用了加强有步兵第47军的乌 克兰第1 方面军坦克第6 集团军和加强了步兵第49军和工程兵第5 旅的乌克兰第2 方面军的近卫坦克第5 集团军。这条外部战线的侧翼由第40和53集团军掩护。 与在斯大林格勒郊外被围、进行防御、等待解救、指望曼施泰因的科捷利尼科 夫突击集团打破合围的敌军不同的是,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地区被围的敌军决 定自己突围;迎着包围圈外作战的突击集团冲击。 1944年2 月初敌人试图以坦克部队的部分兵力在新米尔哥罗德地区的乌克兰第 2 方面军地段上突破我对外防线。然而他们的企图被击退了。当时敌人变更突击力 量的部署,调到乌克兰第1 方面军地段,于2 月3 、4 两日在里济诺地区和托尔马 奇一伊斯克连诺耶地区发动了两次强大突击。敌人在此处又将3 个坦克师补充投入 战斗。 敌人在里济诺地域顺利楔入我军防御。敌统帅部相信此次突破成功有保障了。 德国坦克第1 集团军司令员胡贝慷慨许诺。我们截获的无线电报说:“我来救你们。 胡贝”。 希特勒对胡贝将军的强大坦克集团十分信赖,他在发给被围军司令官施股麦尔 将军的电报中写道;“可以像依靠石墙一样信任我,你们会被从包围中解放出来, 但眼下要顶住。” 为了防止敌人突破,我们紧急从方面军预备队里抽调了由2 个坦克军组成的波 格丹诺夫将军的坦克第2 集团军,投入危险地段。这个集团军展开后对敌发动了反 突击,敌人被阻止了,部分敌人还被打回了出发地区。 但敌人并未放弃突破我外围战线的企图。他们又调来二个坦克师、1 个重型坦 克营、2 个强击火炮营和几个坦克师的大部分兵力到耶尔基地区,发起了猛烈的进 攻。 根据侦察情报,被围敌军将主力集中在斯捷布列夫一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 地区。可以看出,敌人准备进行与进攻小博亚尔卡的坦克集群会师的最后一次突围。 2 月9 日晨我们为确保该方向从罗特米斯特罗夫集团军调到利相卡地区1 个坦克旅, 从日马琴科集团军往克拉斯诺戈罗德卡一莫塔耶夫卡地区调来步兵第340 师。 科罗捷耶夫、雷若夫和特罗菲缅科的集团军2 月9 日继续进攻。 2 月8 日15点50分我方军使通过德军斯捷布列夫步兵战斗地段司令员福克上校 向被围敌军发出最后通碟。 军使们返回通报说德军统帅部2 月9 日11点答复。 2 月9 日12时施滕麦尔曼将军司令部通知说拒绝接受我们的最后通碟。 敌军立即自包围圈内外两线发起了猛烈冲锋。2 月11日战斗特别激烈。我军以 极为顽强的精神厮杀着。敌人的几个坦克师以重大伤亡为代价冲入利相卡,但因缺 乏继续前进的力量转入了防御。 2 月11日夜敌被围集团将部队集中在一个狭窄的地段上,也企图经斯捷布列夫 突破与坦克师会合,但未能如愿。敌人的继续前进被阻止。德军被围集团和解围集 团之间的距离缩短到12公里,不过看得出敌人已无力会合。 1944年2 月及玉日夜我向最高统帅部送交了如下报告:“克拉夫琴科情况:敌 人以160 辆坦克和摩托化步兵部队从里济诺一切麦里斯科耶一塔拉索夫卡战线向利 相卡总方向发动进攻,突破步兵第47军的第一道防线,楔人我防御达10公里。 敌人的继续前进被我第二道防线的步兵第340 师和机械化第5 军部队及预备队 85自行火炮各团阻止在格尼洛伊季基奇河处。 因与步兵第47军军长联系中断,集团军左翼宾卡一里济诺一杜布曼夫卡方向的 情况正在核实。 克拉夫琴科处兵力兵器足够打退敌人的冲锋,可是当我第一道防线被突破时克 拉夫琴科失去了对集团军部队的控制。 我已命尼古拉耶夫(瓦杜丁的代号。——作者注)将第27集团军指挥机构在朱 尔任齐紧急展开,让克拉夫琴科在作战上隶属特罗菲缅科。 波格丹诺夫集团军2 月12日早晨之前将主力集中在利相卡—达舒科夫卡一切斯 诺夫卡地区。步兵第202 师在希任齐—朱尔任齐一线展开,卡图科夫的旅补充满员 后也调到此处。 我命斯捷平(科涅夫的代号。——作者注)早晨之前从罗特米斯特罗夫集团调 2 个旅到利相卡地区,在利相卡一穆尔津齐地段沿格尼洛伊季基奇河占领防御,而 且首先是反坦克防御。 斯捷平那里的情况:罗特米斯特罗夫集团军今天打退敌60辆坦克自叶尔基向兹 韦尼戈罗德卡方向的冲锋。侦察表明,敌40辆坦克自卡普斯京向叶尔基运动。可能 是敌人把坦克从列别尔金方向调到兹韦尼戈罗德方向。 2 月2 日早晨以前斯捷平把坦克第18军调往米哈伊洛夫卡(兹韦尼戈罗德卡以 东),坦克第29军调往克尼亚日耶、洛佐瓦特卡地区。 斯米尔诺夫集团军在为米罗波利耶、科沙克、格卢什基进行战斗。 为便于指挥,特罗菲缅科的步兵第180 师自2 月12日12点起转归乌克兰第2 方 面军。 我已命斯捷平于1944年2 月12日以科罗捷耶夫和斯米尔诺夫两个集团军的主力 自东向斯捷布列夫以及准备突围和相向进攻的坦克集团会师的被围敌军主力集团后 方发动突击。 两个方面军的全部夜航飞机都在斯捷布列夫地区作战。 朱可夫“ 2 月12日我得了流行性感冒,因高烧被安置在床上。发着烧睡着了。也不知睡 了多久,忽然觉得我的副官米纽克用力推醒我。我问:“出什么事了?” “斯大林同志电话。” 我跳下床来抓起电话。 最高统帅说:“我刚刚得到报告说德军夜里在瓦杜丁那里从尚捷罗夫卡地区突 进希尔基和新布达。你知道吗?” “不知道。” “请核实一下向我报告。” 我立即给瓦杜丁打了电话,才知道敌人确实企图利用暴风雪突围,已成功前进 了两三公里,占领了希尔基,但前进已被阻拦。 我和瓦杜了商讨了应采取的补救措施后打电话给最高统帅,报告了我从乌克兰 第1 方面军司令员那里了解的情况。 斯大林说:“科涅夫建议由他指挥消灭敌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集群对内防 线的部队,对外正面的部队由瓦杜丁集中指挥。” 我答道:“彻底歼灭敌被围集群只是三四天的事了。变更对乌克兰第2 方面军 第27集团军的指挥可能会延长战役进程。” “那么就让瓦杜丁亲自负责第13和60集团军在罗夫诺、卢茨克、杜布诺地区的 战役。你负责防止外线敌突击集团突破利相卡地区。完毕。” 可是两小时后,我接到了内容如下的指令:“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司令员乌克兰 第2 方面军司令员尤里耶夫同志” 因必须统一所有执行消灭敌科尔松集团任务的部队力量的指挥,且执行该任务 的大部分部队属于乌克兰第2 方面军,最高统帅部命令:1 .将所有与敌科尔松集 团作战的部队交乌克兰第2 方面军司令员指挥,其任务是尽快消灭德军科尔松集团。 为此,第27集团军,包括编成内的步兵第180 、337 、202 师、第54和第159 筑垒地域及现有的全部加强部队应从1944年2 月12日24点起在作战上隶属乌克兰第 2 方面军司令员。对第27集团军的所有补给仍由乌克兰第二方面军负责。 乌克兰第2 方面军司令员与第27集团军司令部建立直接通信联络前应通过乌克 兰第1 方面军司令部联络。 2 .尤里耶夫同志不再负责监督消灭科尔松集团的工作,而应担负协调乌克兰 第1 和第2 方面军部队行动的责任,任务是防止敌人从利相卡和兹韦尼戈罗德卡方 向突破与其科尔松集团会合。 报告执行情况。 最高统帅部。 斯大林。 安东诺夫。 1944年 2月 12 日。 第 220022 号。“ 瓦杜丁是个很敏感的人。他一接到指令就立刻打电话找我。他以为这个变动是 我提议的,所以委屈地说:“元帅同志,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一连好几昼夜 没合眼,竭尽全力实施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战役。为什么现在这时候把我排斥 开,不让我把此次战役进行到底,我也热爱自己的方面军,也想让我们祖国的首都 莫斯科为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战士们鸣放礼炮。” “瓦杜丁同志,这是最高统帅的命令,咱们都是战士,还是让我们来无条件地 执行命令吧。” 瓦杜丁回答说:“是,一定服从命令。” 2 月12日以后,无论敌人如何费尽心机地从尚捷罗夫卡地区向利相卡突击,都 不曾得逞。 2 月14日乌克兰第2 方面军第52集团军部队占领了科尔松一舍甫琴柯夫斯基。 包围圈继续收紧。德军士兵、军官和将军们开始明白,许诺他们的援救来不了了, 只能靠自己了。据俘虏交待,部队彻底绝望了,特别是当他们知道某些将军(师长 和司令部军官)乘飞机逃走后,就更绝望了。 2 月16日夜暴风雪大作。能见度降到10—20公尺,德寇面前又出现了溜到利相 卡和胡贝集团会师的一线希望。德军的突围行动被特罗菲缅科的第27集团军和乌克 兰第2 方面军近卫第4 集团军打退。 2 月17日,歼灭德军突围纵队的激烈战斗持续了一上午。突围德军基本上被歼、 被俘。只有一部分坦克和装甲运输车拉着将军、军官和党卫军突出包围。 2 月17日,被围德军正像我们预计的那样,被彻底歼灭。据乌克兰第2 方面军 统计,俘虏敌人18000 人,缴获了该集团的全部武器装备。 2 月18日,我们祖国首都莫斯科为乌克兰第2 方面军各部队鸣放礼炮。而对乌 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却只字未提。我想,这是最高统帅不可原谅的失误。 众所周知,合围并歼灭敌军集团的胜利既取决于内线作战,也取决于外线的行 动。由瓦杜了指挥的外线和由科涅夫指挥的对内战线战斗都很出色。 由于各乌克兰方面军部队的胜利行动,到 1944 年 2月末创造了把德军彻底赶 出右岸乌克兰地区的有利局面。乌克兰第1 方面军以自己的右翼夺取了卢茨克一舒 姆斯科耶一舍佩托夫卡地区,挥师进抵敌普罗斯库罗夫一文尼察集团的侧翼。乌克 兰第2 方面军占领了经乌曼向莫吉廖夫一波多利斯克方向突击的始发地区。乌克兰 第3 方面军进抵克里沃罗格—希罗科耶—利奇卡罗夫卡一线,准备向蒂拉斯波尔一 敖德萨方向突击。 2 月 18 —20日,我到最高统帅部向最高统帅汇报我对以后各次战役计划的设 想。最高统帅又一次命令我去协调乌克兰第1 和第2 方面军的行动,不失时机地开 始进攻。 我于2 月21日飞抵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司令部,首先向瓦杜丁和方面军军事委员 会委员介绍了从最高统帅部接受的新指示。 核实了情况和最高统帅部批下来的任务后,各方面军开始加紧准备新的进攻战 役及其物质技术供给。由于乌克兰正值春季泥泞时节,所以准备工作困难重重。尤 其艰难的是直接给部队运送弹药、燃料和给养。 德军统帅部以为苏军不可能在这种条件下进攻,因此他们会有足够的时间变更 部署巩固防御。我们也正是抓住敌人这种没有根据的推算,向他们发动一系列毁灭 性突击。 简言之,我们决定再次利用已为苏军牢牢掌握的战役战略艺术的战役突然性. 按照最高统帅部计划,乌克兰第1 方面军准备由杜布诺一舍佩托夫卡一柳巴尔地区 向切尔诺夫策总方向发动主要突击,达到歼灭敌普罗斯库罗夫一文尼察一卡缅涅茨 波多利斯克集团的目的。 进抵喀尔巴吁山山麓后,要切断敌人的战略防线,消除其沿捷径机动的可能。 在这次战役取得有利结局时德军整个南部集团就只有利用穿过“福克夏尼门”、罗 马尼亚和匈牙利的交通线,而这是一条极度遥远的交通路线。 乌克兰第2 方面军应在通往别利奇一雅西的总方向进攻。计划以部分兵力协同 乌克兰第1 方面军左翼进攻霍京。乌克兰第3 方面军准备向敖德萨一蒂拉斯波尔突 击,解放海滨地区,挥师德涅斯特河并夺取该处的登陆场。 2 月28日白天,我到方面军司令部去找瓦杜丁再次讨论当前战役问题。经过两 小时共同工作后他对我说:“我想到第60和13集团军去一趟,检查一下那里是如何 解决与航空兵协同的问题以及战役发起前物质技术设备供给的准备能否完成。” 我建议派副司令员去,他本人则应着手审查各集团军司令员的决定,再检查一 下与航空兵的协同及方面军后方部署。瓦杜丁坚持亲自去,理由是很久没去第60和 13集团军了。因为我打算亲自和方面军司令部、后勤部及各兵种司令员一道工作, 我还是同意他去了。 但是不幸的事发生了。2 月29日野战机场给我打电话报告说,负了重伤的方面 军司令员瓦杜丁被运送到那里。瓦杜丁负伤,正如各种文件所记载,是在下列情况 下发生的。 2 月29日16点30分,瓦杜丁大将和方面军军事委员克赖纽科夫少将在8 名警卫 人员护送下从第13集团军司令部(位于罗夫诺地区)出发,沿罗夫诺一戈夏一斯拉 武塔干线前往第60集团军(位于斯拉武塔地区人19点40分,瓦杜丁及其随行人员来 到米利亚蒂恩村村北后,看到一群人,大约250 —300 人,同时听到人群中响起了 零落的枪声。 汽车按照瓦杜丁的命令停了下来,准备查明情况。突然,农舍的窗子里向汽车 打了一阵步枪。这是一群匪徒。 瓦杜丁及其警卫人员跳下车,瓦杜了腿部负了伤。 一辆汽车迅速调过头来,3 名战士将瓦杜丁连同所带文件抬到车上,开往罗夫 诺方向。 瓦杜丁伤在大腿。由于只能到戈夏村给他包扎,他失血很多。 瓦杜了被送到罗夫诺野战医院,从那里转道基铺。 我给方面军卫生勤务主任作了必要指示后自行担任方面军指挥并立即打电话给 斯大林,报告了瓦杜了负伤和送往后方的情况。最高统帅批准了我着手指挥方面军 按时进行面临的重要而复杂的战役的决定。 最好的医生,其中包括著名外科医生布尔坚科,都被召到基铺,但仍没能救活 瓦杜丁。4 月15日他牺牲了。4 月17日瓦杜丁被安葬在基铺。莫斯科鸣放了20响礼 炮,为祖国忠实的儿子和天才的统帅举行了军人葬礼。 战役发起前我们被迫在短期内将大批兵力从方面军左翼调到方面军右翼附近。 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从别尔季切夫地区调到舒姆斯科耶地区(约200 公里),坦克 第4 集团军则需行军350 公里。大量炮兵、工兵部队及后方机关也必须在春季泥泞 无路的情况下走过类似距离。 尽管变更部署的计划遇到各种困难,但还是按期完成了。最重要的是敌方侦察 未能发现我军这些基本上在夜幕掩护下进行、白天则在不适于飞行的天气下进行的 变更部署行动。 根据最高统帅部指令,3 月1 日我被任命为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司令员。从这天 起我为方面军在这次战役中的成功担负起全部的责任。最高统帅部自己负责对乌克 兰第2 方面军的指挥。 1944年3 月4 日,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发起了进攻。舒姆斯科耶、柳巴尔地 段上的敌防线被突破,近卫坦克第3 和4 集团军进入冲开的突破口。3 月7 日,这 两个集团军打破敌人抵抗后进抵捷尔诺波尔—普罗斯库罗夫一线,切断了重要的利 沃夫一敖德萨铁路干线。 德军统帅部党察到其普罗斯库罗夫—文尼察—卡缅涅茨波多科斯克集团受到被 围的威胁后,集结了15个师对付乌克兰第1 方面军。 3 月7 日一场最激烈的战斗在此打响,这是一场库尔斯克突出部会战以来从所 未见的战斗。 8 个昼夜敌人企图把我军打回出发位置。主要突击地段上的我军在削弱和疲惫 了敌反突击部队后,得到方面军预备队、包括坦克第及集团军的加强,于3 月21日 打垮了敌人的抵抗,开始迅速南进。 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第1 集团军各兵团前进特别迅猛。与此同时,从东、东北 和北面进攻的方面军其余各集团军也都胜利前进。3 月24日坦克第1 集团军击溃敌 军部队,占领了切尔特科夫城。该集团军的近卫第8 军在德廖莫夫将军指挥下当天 早晨进抵德涅斯特河。戈列洛夫上校的近卫坦克第1 旅和巴巴贾尼扬上校的摩托化 步兵第20旅逼近扎列希基地区和德涅斯特河。抵达德涅斯特河的还有格特曼将军的 近卫坦克第*军部队。 3 月24日夜,博伊科上校的坦克第64旅占领了莫沙车站(在通往切尔诺夫策的 要冲),当时,装载坦克和弹药的一列德国火车正在此站卸载,被我坦克兵缴获。 3 月28日我坦克兵突入切尔诺夫策机场。当时,数十架敌飞机正准备起飞。敌机未 及逃脱。 3 月29日,格特曼将军的近卫坦克第11军和步兵第24师部队将切尔诺夫策市彻 底从德国侵略者手中解放了。居民兴高采烈欢迎苏军。 3 月底包括10个坦克师、1 个摩托化师和1 个炮兵师在内总计23个师的德军集 团基本被包围。 为消灭敌被围集团,第18和38集团军自动向西运动,近卫第1 集团军、坦克第 4 和第二集团军(机械化第8 军除外)越过德涅斯特河,切断敌人向南的退路。在 包围内线作战的我军部队临决战前处于极端衰弱状态,由于道路根本无法通行,炮 兵和弹药落在部队后面而缺乏必要数量的炮兵和弹药。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战斗队 形中只有少量坦克,按照最高统帅部指示退到预备队去进行补充。坦克第4 集团军 3 月底在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克地区,也处在极其虚弱的状态。 所有这一切都致使无法保证部队实施分割和消灭被围敌军的强有力行动。现在 整体分析这次战役时,我认为坦克第1 集团军本来应该自切尔特科夫一托尔斯托耶 地区向东转,去突击被围敌军。但我们当时获得的各种来源的可靠情报是,被围敌 军决定经扎列希基地区的德涅斯特河向南突围。在当时看来,敌人的这种决定是完 全可能而合理的。 在这种情况下敌人渡过德涅斯特河后可能占领河南岸并在该处组织防御。特别 是当时乌克兰第2 方面军右翼第40集团军直至3 月30日仍未接近霍京,更有促成这 种情况的可能。 我们认为在这种条件下必须以坦克第正集团军更纵深地包围敌人,令集团军主 力渡过德涅斯特河,占领扎列希基一切尔诺夫策—科洛梅亚地区。但是敌“南方” 集团军群司令官得知向南的退路已被苏军切断后,命令部队不是向南。而是向西经 布恰奇和波德盖齐突围。 正如后来从缴获的文件中得知的,希特勒统帅部在此集结了包括党卫军坦克第 9 和第10师的大量部队,于4 月4 日自波德盖齐地域对我外围战线发动了猛烈突击。 敌坦克集群突破了我近卫第1 集团军第18军的防御,迅速冲向布恰奇地区接应突围 部队。 无论我还是方面军司令部都无法确定究竟多少敌人突出了包围。报出的数字说 法不一。后来查明,突围的部队不像报告的是数十辆坦克及车上搭乘的人员,而是 还要多得多。 陷入合围的敌坦克第1 集团军部队在艰难的战斗中损失了大半部队、全部炮兵、 大部分坦克和强击火炮。好几个兵团只剩下司令部。 4 月12日开始消灭捷尔诺波尔的被围敌军。两天后该地敌军被消灭。4 月14日 捷尔诺波尔城被步兵第15军、94军及近卫坦克第4 军占领。 战役结束后,方面军部队在托尔钦—别列斯捷奇科—科落梅亚—库特一线转入 防御。 战情随着敌普罗斯库罗夫一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克集团被围变得恶化了。在这次 战役过程中我方未完成部队部署的必要变更。 方面军部队整个战役期间前进达350 公里。敌军防线被彻底粉碎。从捷尔诺波 尔到切尔诺夫策造成了巨大的缺口。为了堵住这个缺口德军统帅部被迫从其他战线 ——南斯拉夫、法国、丹麦和德国仓促抽调大量部队。匈牙利第1 集团军也被调到 此地。 我方面军部队解放了57座城市、11个铁路枢纽、数百个居民点以及文尼察、普 罗斯库罗夫、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克、捷尔诺波尔、切尔诺夫策等州中心,挺进喀尔 巴吁山山麓,将敌南部集群的整个战略防线截为两段。此后,该集团除经罗马尼亚 外,再无别的出路了。 苏军再次显示了高超的作战技能,取得了重大胜利。我荣获第1 号胜利勋章。 我从总参的资料中知道,4 月底和5 月初乌克兰第2 、3 方面军歼灭当面之敌 后进抵苏恰瓦—雅西—杜博萨雷—蒂拉斯波尔—阿克尔曼—黑海一线。乌克兰第4 方面军、独立濒海集团军和黑海舰队的进攻以彻底粉碎德里克里木集团而告结束。 5 月9 日攻占英雄城市塞瓦斯托波尔,5 月12日解放克里木的战役彻底结束。 4 月22日我奉召回到莫斯科最高统帅部,讨论1944年夏秋战局。 虽说我军在冬春季战局的作战以重大胜利宣告结束,但我仍然认为德军在苏德 战场还拥有进行顽固防御必备的一切力量。 飞往莫斯科途中我研究了各方面军的最新情报,更加确信最高统帅部1944年4 月12日所作决定的正确性。其中提出1944年夏季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粉碎白俄罗斯 的德军集团。规定了事先在其他方向实施一系列大规模突击,更多地将德军战略预 备队诱离白俄罗斯地区。 对胜利可以说勿庸置疑。第一,敌“中央”集团军群突出部楔入我方的战役布 势为我军向突出部根部实施纵深包围突击创造了有利条件;第二,我们现在有可能 在各主要突击方向造成对敌军的绝对优势。 到达莫斯科后,我先到总参找安东诺夫。安东诺夫给我介绍了在克里木歼敌的 过程及为夏季战局建立了新预备队和物资储备的消息。 我在安东诺夫办公室给最高统帅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波斯克列贝舍夫。他建 议我休息一下。 17时,斯大林叫我去找他。 我走进最高统帅办公室时,安东诺夫、装甲坦克兵司令员费多连科元帅、空军 司令员诺维科夫上将以及人民委员会副主席马雷舍夫已经到了。 斯大林问安东诺夫:“从哪儿开始?” “先让我简要汇报一下今天12时各方面军的态势。” 他扼要叙述了各战略方向上的情况后,提出了总参关于德军在1944年夏季战局 中可能采取的行动的看法。至于我军这一时期的行动特点,安东诺夫没有谈。我知 道安东诺夫是等最高统帅提问时再阐明自己的见解。 我开始汇报时,首先对安东诺夫关于1944年德军在苏德战场上预计会采取的行 动及将会遇到的困难等一些基本看法表示赞同。 在叙述自己对1944年夏季战局计划的看法时,我请最高统帅特别注意敌白俄罗 斯集团,因为粉碎了这一集团,敌人在整个西部战略方向防御的稳定性就崩溃了。 斯大林问安东诺夫:“总参怎么看?” 安东诺夫答道:“我同意。” 我没注意最高统帅何时按了波斯克列贝舍夫的电铃。波斯克列贝舍夫进来待命。 几分钟后,波斯克列贝舍夫报告说,华西列夫斯基的电话接通了。 最高统帅放下听筒后说:一华西列夫斯基说,再有8 —10天就彻底消灭敌克里 木集团。为更纵深地包围敌白俄罗斯集团并将其预备队从中央方向诱到此处,首先 由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发起我们的战役不是更好吗?“ 安东诺夫提出,在这种情况下敌人能在方面军相邻部位轻易实施机动。最好自 北而起,然后再进攻敌“中央”集团军群,解放白俄罗斯。 最高统帅说:“看华西列夫斯基有什么建议。给各方面军司令员打电话,让他 们对各方面军近期行动提出设想……”接着,他对我说:“你去和安东诺夫搞一份 夏季行动计划草案。等搞好后我们再讨论一次。” 过了两、三天,最高统帅又召集我和安东诺夫去。讨论计划后决定:首次进攻 战役于6 月份在卡累利阿地峡和彼得罗扎沃茨克方向实施,然后在白俄罗斯战略方 向实施。 4 月28日和总参一起做了补充工作后我回到乌克兰第1 方面军。5 月初,当克 里木解放战役接近尾声时,我向最高统帅提议把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指挥移交给科 涅夫,我好一刻不误地到最高统帅部去着手解放白俄罗斯战役的准备。 最高统帅同意,但事先商定,乌克兰第1 方面军仍由我统领。 “紧接着白俄罗斯战役之后就要在乌克兰第1 方面军地段实施战役。”他说。 为了不延误时间,我不再等科涅夫到达方面军。我托方面军参谋长索科洛夫斯 基向科涅夫转致我的祝贺及对方面军今后行动的想法后,就驱车前往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