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维斯瓦河到奥得河 我于 1944 年 9月末从保加利亚回到最高统帅部。过了几天最高统帅又委派我 紧急前往华沙地区的白俄罗斯第1 和第2 方面军地段。 弄清华沙市内的情况很有必要。因为此前不久城市居民举行了反法西斯占领军 起义。德军统帅部对起义者进行了极端残酷的镇压,还惨无人道地迫害和平居民。 据查,布尔一科马罗夫斯基准备举行起义之事,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波兰第 五集团军领导人事先并未得报,而且前者一方也根本没有把华沙人的起义同白俄罗 斯第1 方面军的行动联系起来的任何打算。苏军领导人是事后才从渡过维斯瓦河的 当地居民口中得知起义消息的。对此最高统帅部事先也未得报。 有两名伞兵军官曾被派去布尔—科马罗夫斯基处进行联系和协调行动,但后者 却不愿接待他们。 苏联和波兰的军队为了支援华沙起义者渡过维斯瓦河并占领了华沙的部分临河 街。但布尔一科马罗夫斯基一方仍然没有与我们建立协作的任何打算。大约是一天 后,德国人向河岸街调集了大批兵力,开始向我军紧逼。形势十分严重。我军遭受 巨大伤亡。方面军全面衡量了已形成的局面,在我军没有夺取华沙的条件的情况下 只好决定将部队从临河街撤到己方岸上。 我可以肯定我军为援助起义者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我还要再次重申一下,虽 说起义与苏军领导人未作任何级别的协商。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在我军被迫撤离的所有时间都不曾间断过对起义者的援助, 为他们空投粮食、药品和弹药。 10月初我来到正在莫德林和华沙之间进行进攻的佩尔霍罗维奇的第47集团军。 这个集团军在平原地区进攻中遭受了重大伤亡,已处于极端疲劳和虚弱状态。战斗 在莫德林一华沙地段的邻军第70集团军的状况也与之相差无几。 我无法理解这次导致我军极度疲惫的进攻的战役目标。罗科索夫斯基也对我的 意见表示赞同,可最高统帅却要求第47集团军进军莫德林一华沙地段内的维斯瓦河, 扩展那雷夫河登陆场。 我打电话向最高统帅报告了情况,请求他允许停止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地段内 的进攻战斗,因为这些战斗根本没有前途,还请他下达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右翼部 队和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左翼部队转入防御,令其休整补充的命令。 “请明天和罗科索夫斯基一起飞回最高统帅部面商。再见!”最高统帅答道。 次日下午我和罗科索夫斯基来到最高统帅部。除了最高统帅,在场的还有安东 诺夫、莫洛托夫、马林科夫。 相互问候后,斯大林说:“好,请你来报告吧!” 我摊开地图开始报告。我看得出斯大林开始发急了:他时而走到地图跟前,时 而又走开,然后又过来,一会凝视我,一会又盯着地图,接着再注视罗科索夫斯基, 甚至像以往丧失冷静自持、对什么事不满时那样,把烟斗都放在一边了。 莫洛托夫打断我说:“朱可夫同志,您在溃败的德军无力抵挡我军进退之时建 议停止进攻,这合理吗?” 我反驳道:“敌人已及时组建了防御并调集了必要的预备队,目前正顺利打退 我们的冲锋。而我军却在遭受无谓的伤亡。” “你支持朱可夫的意见?”最高统帅扭头问罗科索夫斯基。 “是,我认为在长期紧张之后应让部队稍事休整。” “我想,德军会比你们更善于利用休整,”最高统帅说,“那么,如果用航空 兵支援第47集团军并给它加强坦克和炮兵的话,它能抵达莫德林和华沙之间的维斯 瓦河吗?” “难说,斯大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答道,“敌人也能加强该方向。” “你怎么考虑?”最高统帅扭头问我。 “我认为这种进攻给我们的除了伤亡别无他物,”我又重复道,“而且从战役 观点看,我们对华沙以北地区并无特别需要。城市可以通过从西南包抄,同时在罗 兹一波兹南总方向实施大规模分割突击的方式夺取。前线目前尚无供此行动的兵力, 但这些兵力是必须集中的。同时应做好共同行动充分准备的还有柏林方向的各相邻 方面军。” “请再去检查一下你们的建议。”斯大林截住我的话说。 然而,还没等我们坐稳,最高统帅就把我们叫回了办公室。 “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同意我军部队转入防御,”最高统帅说。“至于 今后的计划我们稍后再讨论。你们可以走了。” 第二天最高统帅给我打电话问:“你看今后最高统帅部直接接手指挥所有各方 面军如何?” “可以呀,方面军的数量已减少,整个战线也紧缩了,对各方面军的领导也就 随之简化,最高统帅部完全具备了直接指挥各方面军的条件。” 当天晚上最高统帅把我召到自己那里对我说:“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正在柏林 方向。我们想派你去该方向。” 我回答说,我准备指挥任何一个方面军。 “你今后仍旧是我的副手,”斯大林说,“我马上和罗科索夫斯基谈谈。” 1944年10月底,最高统帅部在部分国防委员会委员和总参谋长的参与下,详细 讨论了结束伟大卫国战争各次战役的问题。 当时苏军已将法西斯德军全部从苏联领土上赶走,恢复了苏联的国界(除库尔 兰外),部分战斗行动已转移到法西斯德国及东欧国家领士上进行了。 波罗的海第2 和第1 方面军把守着图库姆斯—梅梅尔(梅梅尔除外)到尤尔布 尔格一段的涅曼河防线。 白俄罗斯第3 和2 方面军防守着尤尔布尔格—奥古斯图夫运河—沃姆扎—塞罗 茨克沿线,拥有纳雷夫河上的两个登陆场。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沿华沙近郊的普拉加—维斯瓦河—亚 斯沃一线占领防线。 这两个方面军占据着马格努谢夫、普瓦维、桑多梅日地区的三个巨大登陆场。 接下来的苏军战线在莱维采—埃斯泰尔戈姆—巴拉顿湖—佩奇—线延伸。 保加利亚集团军部队也随后占据了防线。以铁托元师为首的南斯拉夫人民解放 军抵达武科瓦尔—查查克—斯普利特至亚得里亚海一线。 美、英、法各国部队占领了法国、比利时和部分荷兰国土,挺进到荷兰的马斯 河河口一线,继而延伸到德国边界到瑞士一线,直抵所谓的齐格菲防线的筑垒防区。 对法西斯德国来说,严峻的时刻到来了。至1944年底武器生产开始急剧下降。 德国面临来自东面、东南、南面和西面的夹击。可以说,1944年年底德国已陷入了 战略包围,要想从中找到出路是极为困难的。得到西方帝国主义集团的援助和支持 的希望破灭了,而红军的实力又在日益增长。 10月18日德国政府建立预备军(民兵)的命令实行,应征的是年龄18至60岁的 德国人。希姆莱开创的这支民兵当是作为预备军使用。 我们十分了解,德国的预备军是无法与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我正规军抗衡的。 希特勒之流甚至还组建了一个妇女辅助军。 但是,希特勒统帅部1944年底尚有能力进行正规的防御战和积极抵抗。敌人还 拥有近940 万人的武装力量,其中作战部队有540 万人。希特勒统帅部就是在目前、 战争的最后阶段,仍像以往一样将大部分兵力部署在东部战场。此处有370 万人、 56000 多门火炮和迫击炮、8000辆以上坦克和自行火炮、4100架战斗飞机。 与此同时还要想到,苏德战场的战线缩短近一半,所以敌军防御的密度就高了。 此时,苏军的各种指标都已超过了敌军。到1944年年终我作战部队超过 670万 人,拥有 106700 门火炮和迫击炮、2677门火箭炮、11800 辆坦克和自行火炮、14700 多架作战飞机。 当时胜利打击法西斯分子的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军队 也加强了我们的战斗威力。1945年初,其总数已达347000人,拥有近4000门火炮和 迫击炮和200 辆左右坦克。 “诺曼底一涅曼”航空飞行团的法国飞行员在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中英勇作战。 美、英、法军在西部拥有76个人员齐全、装备精良的师和15个独立旅、6500辆 坦克、1 万多架飞机。德军统帅部只能用74个人员不足、缺乏训练的师和3 个独立 旅、1600辆坦克和强击火炮、至多不过1750架作战飞机与这些力量对抗。 所以,第二战场开辟后盟军很快就在人数上超过敌人1 倍,坦克超过3 倍,飞 机超过5 倍。 在意大利抵抗盟军23个师的德国人有31个缺员师。 最高统帅部在对局势和交战各方的条件进行全面分析后,决定1945年初在所有 各战略方向都准备并实施负有下列使命的大规模战役:1 .粉碎东普鲁士集团并占 领东普鲁士;2 .歼灭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和奥地利的敌人;3 .进军维 斯瓦河河口—布龙贝格(比得哥什)—波兹南—布雷斯劳(弗罗茨瓦夫)—俄斯特 拉发—维也纳。 最后战局的主要力量决定集中在华沙一柏林方向,即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应该 进攻的方向。消灭库尔兰集群(第16、18集团军)的任务由波罗的海第2 和第1 方 面军及波罗的海舰队完成,他们还要防止紧靠波罗的海边的敌军兵力调往其他战场。 这一时期最高统帅部与西方同盟国远征军统帅部进行了较良好的接触。我们知 道美、英、法军统帅部正在准备旨在粉碎鲁尔和萨尔地区德军并令自己的部队进入 德国中心地区的进攻战役。在南方和东南方向他们计划实施辅助突击。 有一个重要细节必须在此指出,当时柏林距苏军战场和盟军战场距离相等。 盟军和苏军在此时期行动的协调上要通过双方统帅部互相交换情报的方式实现。 我还应该说,斯大林当时相信艾森豪威尔的情报。苏军总参谋部通过英、美军 事代表处转交所有关于我军计划和行动的情报。此外各国政府首脑还定期就各方行 动的原则问题交换信件。 从与罗斯福总统的来往信件中就能看出,当时苏美之间无论是执行按租借法交 换物资的协议方面,还是在战略问题领域都达成了充分谅解。 关于丘吉尔却不能这么说。他的信件中是缺乏坦城,让人感到有些隐晦,表现 出极力抢占德国中心地区的热望。 1944年10月底到11月初我按照最高统帅的指示致力于研究战争最后战局的主要 问题,而且首先是研究柏林方向各次战役的计划。 按照总参的意见,我维也纳方向的南方各方面军应首先发起进攻。这必然会令 德军统帅部抽调对我西方方面军作战的大量兵力去加强东南战略方向,因为这一战 略方向决定着德国南部和东南部的命运。 在制定我西方方向各方面军的进攻计划时暴露了有关拥有大规模兵力集团和强 有力防御的东普鲁士的严重问题,这种防御建立在永备工事、无法通行的地形和城 乡坚固的石头建筑的居民点基础之上。 此时被迫遗憾地证实最高统帅当时不采纳还在夏天就已提出的、加强在东普鲁 士方向作战的各方面军的建议所造成的失策。 记不清是11月1 日还是2 日,最高统帅把我和安东诺夫叫去研究冬季各次战役 的计划。最高统帅当时再次认为没有必要同意我们共同提出的、为歼灭敌东普鲁士 集团给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加强1 个集团军的建议。我们提议从波罗的海各方面军 调集该集团军,因为按照我们的观点这几个方面军在封锁住敌库尔兰集群第16和18 集团军之后就应转入防御。 我11月15日乘车前往卢布林,在此收到任命我为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司令员 (方面军军事委员是捷列金将军),以同一命令任命罗科索夫斯基为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司令员。 11月16日之前我开始指挥自俄罗斯第1 方面军,同日,罗科索夫斯基出发去白 俄罗斯第2 方面军。 以马利宁为首的方面军司令部于亚三月底之前就制定了进攻计划,备好了必须 向最高统帅部提请补充部队和物资的申请书。 11月底计划被批准了。最高统帅没有说出发起进攻战役的固定期限,但指示1 月15—20日之间应大致准备完毕。 维斯瓦河一奥得河战役的准备与以往在我国领土上实施的类似规模战役的准备 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有所区别。以往我们是从在敌后活动的我游击队获取出色的侦察 情报的,而我们在此却没有游击队。 为使当前战役更具明确的目的性,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决定进行一次反映当前战 役的军事演习。 各集团军司令员也举行了集团军规模的演习。 为了建立展开战役的各登陆场之间的密切协同,1 月4 日在科尔帕克奇将军的 第69集团军司令部举行了方面军各兵团指挥员参与的军事演习。 最高统帅部关于西部战略方向这些战役的构思是11月底最后确定的。战略计划 的预先确定为各方面军极其仔细地考虑所有战役战略、政治和物资等方面的问题提 供了条件。 在直接突击柏林之前打算在西部战略方向进行两大进攻战役:其一是以白俄罗 斯第3 和第2 方面军的兵力在东普鲁士实施,其M 是在华沙一柏林方向实施。后者 交由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完成。 俄罗斯第1 方面军应在通往波兹南的总方向展开突击。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任 务是进军从格洛高(格洛古夫)转向西北方的奥得河、布雷斯劳(费罗茨瓦夫)、 拉蒂博尔(拉齐布日)。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全部用于对付敌东普鲁士集团。其主 力完成分割该敌军集团的仕务后,2 月初之前在东普鲁士作战。该方面军左翼各集 团军在抵达布龙贝格什b 得哥什)以北的维斯瓦河下游时,应该转入防御。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主要战役目标是在两个方向同时突破敌人的防御,歼灭 华沙一拉德姆集团,奔赴罗兹南北。然后向通往波兹南的总方向进攻,直捣布龙贝 格(比得哥什)—波兹南及其以南一线,在此与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建立战术联 系。 最高统帅部因无法预知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前出到布龙贝格(比得哥什)—波 兹南一线时所呈现的局势,没有制定进一步的推进计划。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的进 攻可能会拖延,在这种情况下最高统帅部规定的包抄和隔离东普鲁士集团的目标就 有可能达不到。到那时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可能会被迫向北投入大量兵力去援助白 俄罗斯第2 方面军。 至于左邻,我们相信不会落后。乌克兰第1 方面军的兵力与白俄罗斯第二方面 军大致相同,而且两个方面军实施的突击几乎邻近。据此我们可以肯定不必在南部 方向上展开自己的兵力。最高统帅部也未提及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集群,转到西南 和南部方向的事。 在计划的战役纵深达数百里,而敌军统帅部又有机动其预备队的充分条件的情 况下,这一计划也无法拟定。 所以最高统帅部认为,关于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抵达布龙贝格一波兹南之后部 队如何行动的决定会在稍后根据届时的局面做出。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战役最初称为华沙一波兹南战役,而当方面军前出到屈 斯特林地区奥得河时,才获称维斯瓦一奥得河战役。 战役依下列计划讲行。主要突击是以第5 突击集团军,第61和近卫第8 集团军、 近卫坦克第二、2 集团军的兵力自马格努谢夫登陆场实施。此外,斯坦尼斯瓦夫· 波普瓦夫斯基将军指挥的波兰第1 集团军的主力兵团渡过皮利察河后从别洛夫将军 的第61集团军右翼投入战斗,直指华沙。 第61集团军渡过皮利察河后在通往索哈切夫的总方向自西包抄华沙,并以部分 兵力自西向华沙突击。别尔扎林将军的第5 突击集团军突破敌防御后向奥佐尔库夫、 继而向格涅兹诺的总方向实施实击。崔可夫将军的近卫第8 集团军突破之后在第5 突击集团之左、通向罗兹的总方向进攻,继而向波兹南进攻。 波格丹诺夫将军的近卫坦克第2 集团军在第5 突击集团地段进入突破口,快速 前出到索哈切夫地区,完成切断敌华沙集团退路的任务,然后进攻库特诺和格涅兹 诺。卡图科夫的近卫坦克第1 集团军进入近卫第8 集团军地段的突破口,先向罗兹, 再向波兹南展开突击。 鲁坚科将军的空军第16集团军负责地面部队行动的空中支援。克留科夫将军的 近卫骑兵第2 军跟随近卫坦克第2 集团军突进并应沿瓦斯瓦河两岸在向布龙的总方 向进攻。在方面军第2 梯队推进的是库兹涅佐夫将军的第3 突击集团。 有第11和第9 坦克军增援的第69和33集团军从普瓦维登陆场向拉多姆总方向, 继而向罗兹总方向开展辅助突击。突破之后应以第33集团军左翼的部分兵力和坦克 第9 军向斯卡日斯科一卡缅纳实施突击,达到围歼敌凯尔采一拉多姆集团军群的目 的。方面军预备队,也就是康斯坦丁诺夫将军的第7 骑兵军在第2 梯队中前进。 佩尔霍罗维奇将军的第47集团军迟一昼夜在华沙西北进行突击。 方面军首要任务的计划更为具体:粉碎华沙一拉多姆一罗兹集团并夺取华沙。 其后的任务只是笼统的计划,这就是(像制订方面军战役计划所应做的那样)根据 当前任务的完成进程对其加以明确。 我们是根据我们要与十分顽固、暂时仍十分强大的敌人,我们所熟知的敌人打 交道这一点来打算的。 如何为在防御的整个战术纵深突破防御,使我们主要依靠的坦克部队尽快进入 突破口更好地组织炮兵和航空兵准备,这是我们长期思考的问题。 我们在战役准备过程中采取了许多迷惑措施来掩饰我军当前进攻的规模和突击 方向,特别是主要突击方向。我们试图给敌人造成我方面军主力部队在华沙以东集 结的假象。 然而对于敌人受骗并搞不清我方真实意图这点我们没有充分把握。我们担心敌 人猜穿我们的准备,将主力从一线阵地撤到纵深,让我们向空地发射数十万发炮弹。 在对局势进行全面分析和与各军兵种司令员及参谋长讨论了一切赞成和反对意 见之后决定在总攻之前直接进行强大的战斗侦察,以30分钟的强大炮火对其支援, 一旦敌人支持不住,就迅速以主力部队发起总攻。每个师都为前沿冲锋拨了1 到2 个装备了坦克和自行火炮的步兵营。对战斗给予支援的除炮兵外,还有航空兵的突 击。 敌人顶不住我侦察营的冲锋,而且显然将其当成了方面军主力的冲锋,于是开 始由前沿向纵深撤退。这时,我全部炮兵以更强大的火力全面开火,大多数航空兵 投入对敌远途防御目标的突击,方面军各集团军以集团军第1 梯队的全部主力发起 此冲锋。坦克第11军在战役第一天的13点就投入了战斗。 突破从这一刻起正常地展开了,而我们也省下了此后展开战役时十分有用的数 千吨炮弹。 从战役的第二天起近卫坦克第1 、2 集团军和坦克第9 军就投入了战斗。他们 的出击立即根本动摇了敌人的整个战术和战役防御。近卫坦克第2 集团军快速前出 到日拉尔杜夫一索哈切夫地区,第47集团军攻占了华沙以北的瓦斯瓦河南岸,都迫 使敌人开始迅速将部队从市内撤离。 在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右面作战的是白俄罗斯第2 、3 方面军,摆在他们面前 的任务是粉碎德军东普鲁士集团并攻克东普鲁士。 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应以其主力集团进军马林堡地区,将敌东普鲁士集团与东 波美拉尼亚、但泽和格了尼亚隔断。 方面军部队从鲁日阿内登陆场经姆瓦瓦进攻,从谢罗茨克登陆场向别尔斯克、 利普诺总方向发动了辅助突击。第70集团军沿维斯瓦河北岸前进,这是防止敌军从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进攻地带撤到维斯瓦河对岸。 进攻开始于1 月13日。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司令员苏联元帅罗科索夫斯基, 军事委员苏博京将军,参谋长博戈柳博夫将军)以部分兵力和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 (司令员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军事委员马卡罗夫将军,参谋长波克罗夫斯基将 军)部队同时转入进攻。次日罗科索夫斯基部队的主力在姆瓦瓦战线前进。 敌人在此负隅顽抗。突破速度非常缓慢,直至方面军全部坦克和机械化部队于 1 月19日都投入战斗后,突破才完成,接着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夺取了姆瓦瓦、普 扎斯内什和切哈努夫。第47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2 集团军在维斯瓦河以南胜利超前 推进,确保了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的左翼。 乌克兰第1 方面军(司令员为苏联元帅科涅夫,军事委员克赖纽科夫将军,参 谋长索科洛夫斯基将军)部队于1 月12日在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左侧从桑多梅日登 陆场开始进攻。最高统帅部通过指令给乌克兰第1 方面军规定的任务是在战役的第 10—11天攻取彼得罗库夫—琴斯托霍瓦—梅胡夫一线并向布雷斯劳展开进攻。 乌克兰第1 方面军部队的进攻进行得很顺利。还在第三天敌主要防御地带的突 破即告结束,方面军第1 梯队部队在各坦克集团军部分兵力的支援下推进了20公里。 雷巴尔科将军的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和列柳申科将军的第4 集团军,歼灭了敌人逼 近的一支支预备队,前出到战役战场。 1 月17日,雷巴尔科的近卫坦克第3 集团军和扎多夫的近卫第5 集团军夺取了 克琴斯托霍瓦市,而第59和60集团军则在克拉科夫北要冲展开了战斗。 在6 天的进攻中乌克兰第1 方面军推进了达150 公里并抵达拉多姆—琴斯托霍 瓦—克拉科夫以北—塔尔努夫一线。方面军面前造成了今后进攻奥得河的有利局面。 1 月14日转入进攻的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也胜利展开了战役。 1 月17日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已和乌克兰第1 方面军同在一条线上。当天波兰 军第1 集团军部队进入华沙。苏军第47和61集团军的侧翼部队紧随其后。 部队迅猛地打破敌人的任何抵抗,快速前进。 由于战役顺利发展,最高统帅部于1 月17日确定了奥得河方向各方面军的任务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受领的任务是最晚在2 月2 —4 日夺取比得哥什—波兹南防 线。 乌克兰第1 方面军应以主力继续进攻布雷斯劳(弗罗茨瓦夫),至迟在1 月30 日抵达莱什诺以南的奥得河并夺取该河西岸的登陆场。左翼集团军应于20—22日解 放克拉科夫。德军总部从东普鲁士向罗兹地区调来“大日耳曼”坦克师,还有西战 场调来的5 个师,想拦住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的进攻,然而这些部队还未及充分展 开,就被击溃了。我军的突击如此神速惊人,致使德军失去了在波兰领土的任何地 方顶住苏军进攻的一切希望。 1 月19日罗兹市被攻克,1 月23日方面军右翼部队又夺取了比得哥什市。1 月 22日晨近卫坦克第1 集团军部队拉开了夺取波兹南的战幕。不久,第69集团军部队 也逼近波兹南,随后是近卫第8 集团军。方面军左翼进入亚罗欣地区,与乌克兰第 1 方面军右翼建立了战术协作。 最高统帅1 月25日白天打电话找我。听完我的报告后,他问我们今后怎么打算。 我答道:“敌人士气低落且已无力进行真正的抵抗。我们决定继续进攻,目的 是方面军部队进军奥得河。主攻方向是屈斯特林(科斯琴),争取在此夺取登陆场。 方面军左翼向北方和西北方向对敌东波美拉尼亚集团展开。该集团暂时尚未构成真 正的直接危险。” 斯大林说:“你们前出到奥得河就会把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侧翼甩到150 公里 之外。现在不能这么干。应该等到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结束东普鲁士战役,把自己 的兵力重新部署到维斯瓦河对岸之时再说。” “这要用多少时间?” “大约10天。你想,”斯大林补充道,“乌克兰第1 方面军现在也不能继续前 进,从右面保障你们,因为他们要用一些时间肃清奥珀伦一卡托维采地区的敌人。” “我请求不要停止方面军部队的进攻,因为以后我们会更难越过梅瑟里茨筑垒 防区。方面军只需再增加正个集团军就足以保障右翼了。” 最高统帅答应考虑,但我们当天没有得到答复。 1 月26日近卫坦克第1 集团军侦察队到了梅瑟里茨筑垒阵地,捉了大群俘虏。 据他们的供词可以确定,该筑垒地区的许多地段并无德军把守,敌军部队也刚开始 朝那里运动。方面军领导通过了以主力部队加速向奥得河前进,争取在行进中抢占 该河西岸登陆场的决议。 为了使进军奥得河的方面军主力免受来自东波美拉尼亚的可能的敌军突击,决 定将第3 突击集团军、波兰第1 集团军、第47、61集团军和近卫骑兵第2 军的战线 向北展开。 第8 近卫集团军、第69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1 集团军的部分兵力为消灭波兹南 守备队留了下来。近卫第8 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本人受命夺取波兹南。当时还以为 此处被围的敌军不过2 万人,而实际上其人数多达6 万余人,所以与该筑垒城市中 的敌人进行的战斗一直持续到2 月23日。 据我们推算,敌人在方面军部队抵达奥得河之前不可能组织起发自波美拉尼亚 的反突击,而就算最为危险的条件下,我们仍可及时调整奥得河部分兵力的部署去 粉碎波美拉尼亚集团。后来真的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在充分交换意见后,最高统帅同意了方面军指挥部的建议。他要求我们慎重考 虑自己的右翼,却拒绝增派兵力。最高统帅部不放心我们右翼的掩护是有充分根据 的。正如事态发展进程所反映的,自东波美拉尼亚方向发动突击的威胁在不断增加。 进攻快速展开,方面军主力粉碎了被分割敌军,打垮了敌人在梅瑟里茨筑垒防 线的抵抗,在2 月工一4 日前抵达了奥得河并夺取了屈斯特林地区内该河西岸上极 为重要的登陆场。 夺取登陆场的巨大功绩属于第5 突击集团军先遣队。 组成先遣队的是:步兵第266 师的步兵第1006团,以帕什科夫上校为首的独立 坦克第220 旅、独立重型坦克第89团、1 个反坦克歼击炮团和迫击炮第489 团。 1 月30日晨,先遣队强渡奥得河并抢占了基尼茨一格罗斯一诺伊因多尔弗一雷 菲尔德地区内的登陆场。 苏军出现在距柏林70公里处,对德军来讲是惊人的意外。 捷廖欣上校,炮兵连长克拉夫佐夫、普拉托诺夫和切列德尼克,炮兵营长扎尔 科夫和伊利亚辛科在抢占的登陆场组织了牢固防御。 2 月2 日早晨,敌人对先遣队的战斗队形进行了强大的炮兵和迫击炮火突击。 此后不久又出现了敌航空兵。随后希特勒分子在坦克的支援下从三面向先遣队冲击。 尽管伤亡极大,敌人仍顽强地向前爬着。其坦克甚至突入了我炮兵的发射阵地 区域并压制了部分炮兵连。形势十分危急。敌坦克威胁到先遣队的后方,一旦其前 出到那里,我先遣队未必守得住抢占的阵地。事态竟然演变到克拉夫佐夫大尉的炮 兵连只剩一门反坦克炮的地步。炮手在别利斯基上士的指挥下独斗敌人的8 辆坦克。 这门炮只有13发炮弹。 别利斯基上士努力保持镇静,瞄准,放坦克更靠近些。发射。 五辆法西斯坦克已在我掩体前起火冒烟。其余三辆调头后退。 紧随先遣队之后开始夺取和扩大登陆场的还有近卫步兵第26军(军长菲尔索夫 中将,政治部主任安德列耶夫上校)。 该军近卫第94师在巴拉诺夫中校和政治部主任库佐夫科夫上校指挥下强渡了奥 得河。第286 和283 近卫团在登陆场投入了战斗,粉碎了顽抗之敌。 拉达耶夫中校指挥的1054团(步兵第301 师)的地段上,异常激烈的战斗持续 数日之久。 团步兵分队几乎是紧随着炮弹的爆炸声投入冲锋的。 我国军人在冲锋中成功地将敌人打出了战壕并消灭了两个抵抗枢纽部。 连续多日激战的结果是,登陆场大大扩大。 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突击集团1 月16日对柏林的进攻就是从这个登陆场发起的。 此时敌人在方面军右翼的抵抗已明显有力了。航空兵和部队的侦察表明,东波 美拉尼亚开到并集中了敌人的大批兵力。 为消除来自北面的危险,必须迅速果断行动。还在2 月2 日,近卫坦克第正集 团军就已收到了方面军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奉命将北奥得河作战地段转交友邻部队, 以强行军向西面阿恩斯瓦尔德地区前进。同时调往该处的还有坦克第9 军,近卫骑 兵第7 军以及大量炮兵、工程兵部队和物资装备。 德军从东波美拉尼亚实施反攻的威胁日益增大。 1 月31日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向最高统帅递交了一份报告,内容如下:“1 .由 于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左翼和白俄罗斯第五方面军右翼过度脱离,到1 月31日结束 之时我方面军战线已宽达500 公里。 如果罗科索夫斯基左翼继续原地不动,敌人定会对拉得过长的白俄罗斯第1 方 面军采取积极行动。 请命令罗科索夫斯基马上以第70集团军在西部方向进攻,哪怕只在白俄罗斯第 1 方面军右翼梯队后方进攻也行。 2 .请求责成科涅夫快速进军奥得河。 朱可夫、捷列金“ 我们没有得到最高统帅对这份报告的立即答复和对方面军的具体援助。直到2 月8 日最高统帅部才给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下达了2 月10日从格劳登茨一拉策堡地 区转入进攻,粉碎东波美拉尼亚之敌,占领但泽和进军波罗的海沿岸的任务。 2 月10日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发起了进攻,但由于其所拥有的兵力不足,没能 完成下达给他们的全部任务。但随着2 月24日来自最高统帅部预备队的第19集团军 这一生力军的到达,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加强了进攻。 3 月1 日,以近卫坦克第二、2 集团军为主要突击兵力的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 也转入进攻。在这一军队集群的强大突击下,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的进攻力度大大 加强了。 3 月4 一5 日,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部队到达波罗的海沿岸。而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部队抵达波罗的海沿岸,3 月4 日夺取克斯林(科沙林)后,转而向东,进 军格了尼亚、但泽(格但斯克)。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近卫坦克第1 集团军前出到 科尔贝格(科洛布格热)地区后,根据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临时转属白俄罗斯第2 方 面军,去消灭格丁尼亚地区的敌人。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在消灭敌残余部队的同时 抵达波罗的海沿岸和奥得河下游。 白俄罗斯第2 和第1 方面军结束了东波美拉尼亚战役,在战役中彻底歼灭了此 处的敌军集团,而整个东波美拉尼亚到3 月末已在我们支配之下了。乌克兰第1 方 面军于2 、3 月份在西里西亚进行了两次战役并于3 月底抵达尼斯河,与早到奥得 河的白俄罗斯第1 方面军同在一条线上了。 就这样,由于维斯瓦河一奥得河战役的结果,不仅波兰的大部分领土被解放, 而且也将作战行动转移到德国境内了。德军的60个师被击溃和歼灭。德军统帅部为 了在柏林方向建立新的防线,被迫从苏德战场的其他地段,从西部和意大利战场抽 出29个师、4 个独立旅以上的兵力投入柏林方向。 苏军从维斯瓦河向奥得河的进攻,是最大规模的战略性进攻战役的光辉典范, 它以平均每昼夜25—30公里的速度持续不断地向前发展,而坦克集团军的日平均速 度达45公里,个别时候甚至达到日进70公里。 这样快的速度是在伟大卫国战争期间首次达到的。 各方面军突破敌人防御之后,在进攻发展中起主要作用的当属坦克集团军、独 立坦克军和机械化军,它们与航空兵协同作战,成为为多兵种合成集团军开辟道路 的快速而巨大的冲击力量。 坦克集团军和机械化军进入突破口后,夜以继日、集中全力展开进攻,从不给 敌人以喘息之机。强大的先头部队在实施纵深突击之时,不介入与敌人个别集团进 行的持久战。 坦克集团军和独立坦克军在与航空兵的密切协作下,能以迅猛的突击粉碎敌军 防线,进入其军队的交通线,抢占渡口和铁路枢纽,散布恐怖并瓦解敌人的后方。 装甲坦克部队深入敌后能迫使敌人无法利用大多数事先准备的防御阵地。 在维斯瓦河一奥得河战役中苏军统帅部制订的迷惑敌人的计划成功实施,战役 战术的突然性也就由此达成了。德国官兵的许多供词都证明,德军统帅部在我军进 攻之前,尚不了解我军的真实意图。 当然,敌人对我们的每次射击反应都极为敏感。虽说敌人对我们准备进攻的兵 力一无所知,但他们估计我们会发动突击,而且毫无疑问,他们认为我军会从登陆 场发起进攻。 维斯瓦河一奥得河战役在物质方面的准备很出色,方面军和各集团军的后勤机 构都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但是当我军抵达梅瑟里茨筑垒防区和所谓波美拉尼亚壁垒时,各集团军还是感 到燃滑油料和常规弹药的供应短缺。这是由一系列原因引起的,首先是因为我军的 进攻比预计快了一倍。后方交通线拉长到数百公里,而铁路干线由于受到严重破坏, 加上维斯瓦河上没有铁路桥而无法使用。 我从最高统帅部和总参的通报中了解到,在1 —3 月份期间乌克兰第4 方面军 部队在喀尔巴阡山展开了进攻,与乌克兰第1 方面军协同作战,执行接受的任务。 乌克兰第2 、3 方面军于 1945 年1 、2 月份和 3月初期间进行了防御战,反 击法西斯德军的进攻。该敌军竭力想将我方面军部队打过多瑙河,为布达佩斯被围 的德军集团解围,以此巩固其防线的匈牙利地段。 乌克兰第2 、3 方面军的部队在紧张的战斗过程中重创敌突击集团,打破了他 们进军多瑙河的多次企图,于3 月中以前为在维也纳方向转入反攻创造了条件。 从3 月16日到4 月15日这一时期,乌克兰第2 、3 方面军进行了维也纳进攻战 役,在战役期间粉碎了敌“南方”集团军群的30多个师。 我军于4 月中旬前彻底肃清了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大片领土上的德军,解放 了维也纳,开辟了通向捷克斯洛伐克中心地区的道路。德军彻底丧失了匈牙利和奥 地利的石油产地及许多武器和战斗技术装备的生产企业。 由于乌克兰第2 、3 方面军1945年正一4 月份战役的结果,苏军战略战线的南 翼与在柏林方向作战的各方面军的战线拉平了。苏军前出到从波罗的海到格尔利茨 的奥得河和尼斯河的东岸的同时也确保了两翼,为最终歼灭敌柏林集团之敌和突击 柏林抢占了有利的出发地界。 苏德战场左翼的我军在抵达维也纳及其南部地区之时,占领了进攻奥地利内地 和德国南部地区的有利阵地。 在西部战场上我们同盟国军队于2 —3 月份强渡莱茵河,包围了鲁尔的巨大的 法西斯德军集团。4 月17日被围的德国法西斯军队集团投降。 由于苏德战场的德军主力被消灭和盟军抵达莱茵河对岸,无可挽回的灾难已降 临在法西斯德国头上。德国已经没有力量继续武装战斗。战争就要结束了,可是在 我们与盟军的相互关系方面却产生了一系列尖锐的政治问题。而这决不是偶然的。 以往英美军队统帅部行动的迟缓已为异常的匆忙所代替。英、美政府督促其远 征军司令部为使其军队抢在苏军前占领德国中心地区,必须尽快向该处进军。 正如后来我了解到的,英军统帅部队及许多美国将军为了抢占柏林及其南、北 地区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在东波美拉尼亚战役进行之时,大约是3 月7 日或8 日,我曾奉最高统帅部召 令紧急飞回莫斯科。 我从机场直接赶往斯大林的别墅。他因身体不适,住在该处。 斯大林给我讲述了雅尔塔会议的情况。我知道他对此次会议的结果很满意,对 罗斯福评价很高。他说,他仍旧坚持同盟国军队转入进攻,是为了尽快打败法西斯 德国。我军在克里木会议期间正在奥得河、东普鲁士、波罗的海沿岸、匈牙利以及 其他一些地区尚在进行激烈的战斗。最高统帅坚持让距柏林500 公里的盟国军队进 攻。协议终于达成了,而且自那以后,各方面的行动变得相当协调。 最高统帅还详细讲了关于德国投降后对其管制的协议,关于“对德管制机构” 的协议,关于德国领土将划分为哪些占领区以及盟军和苏军各应推进到哪一线的协 议。 成立“对德管制机构”及德国最高政权的细节他未曾提及。我得到有关指示已 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关于未来波兰的西部国界问题也达成了完整的协议:以奥得河和尼斯河(西) 为界。但在未来波兰政府的组成上产生了很大分歧。 “丘吉尔希望与苏联为邻的是资产阶级的、敌对的波兰,而这是我们所不允许 的,”斯大林说。“我们则希望一劳永逸,有一个与我们和睦相处的波兰,而这也 正是波兰人民所希望的。” 稍后,他又说:“丘吉尔极力推出在英国躲避四年的米科拉依奇科。波兰人民 决不会接受他。他们已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波斯克列贝舍夫走进来交给了斯大林一些文件,最高统帅快速浏览了一下文件 后对我说:“请到总参去和安东诺夫一起再考虑一下柏林战役的预算表,明天 13 点在此会面。” 这天余下的时间和半夜我都是和安东诺夫在我办公室度过的。他也给我讲了许 多雅尔塔会议的趣闻。 我们再次研究了将有3 个方面军参加的柏林战役战略计划的主要设想和预算。 由于最高统帅部和总参对此已经讨论过非止一次,所以我们只需就东普鲁士、但泽 地区和波罗的海沿岸等战役的拖延做些修改。 次日早晨最高统帅部打电话给安东诺夫,让我们20点去,而不是13点。 晚上,有许多国防委员会的委员也参加了有关柏林战役问题的讨论。安东诺夫 作了报告。 最高统帅批准了我们的所有建议并命令下达了关于全面准备柏林战略方向的决 战战役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