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以后的日子只有我和玄,我想是否我的生命中不该再活得如此苍白了,于是我 对玄说,我想找个女朋友。实话说我是想活得麻木一些。 玄最近和高一的女孩子闹得火,我想他应该认识不少高一的女生。 “真的?”然后玄就问了我很多专业的问题,如性格啊外貌啊身材啊价值观啊 政治程度啊宗教信仰啊物种啊。我说小子你还问物种干什么?我还会要人类以外的 生物做女友吗?他说,哎呀你不知道啊,你在高一可红啦,不光是高一,连外校的 女生都跑来看过你!我吓了一跳,说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你成天革命去了啊。 最后决定,我先认识玄周围的朋友。包括男的。 我的早餐钱重新回到了学校食堂,我们喜欢在二楼吃东西,二楼是甜点类的, 费用高些,也就表示些身份。我喜欢二楼是因为可以抽烟,在二楼抽烟似乎已成了 学校公认的闭眼地区。还要说的是虽然我们学校经常在开会的时候喊学生不许抽烟, 但学校商店里的香烟摆着呢,学校商店是属学校直管的,这可真他妈的滑稽。 我点了烟,坐在玄对面,他身边坐着他的预备女朋友,玄给我介绍的那群人我 谈不上感觉,跟我以前一样。我和他们一起笑,但说不上是朋友。 我没有碰到我想要的女生,至少我没发现让我有感觉的。 那些天我很努力地去融入他们,我们的关系在酒后就变成了哥们,我只是笑, 我竟发现我很难与他们成为朋友了。 这样的生活写下去都难,更别说混了。 我知道这才叫做日月无光的生活。 我就成天上课看其他的书,余杰的,摩罗的,D 。J 。塞林格的,还有一些我 现在记不起来的人的,也只是觉得无聊。我最自豪的就是我看完了余秋雨所有的书, 虽然我现在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我完全把学习放一边了,反正我再也没法学了。 我看着日夜交替,没亮的早晨里坟地般的学校。 在一天中午,我接到了疯子才的电话。我差点儿听不出他的声音。 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当我知道是他时。问过一些问题后,他说:“我降级了。” 我问为什么。他接着说:“南宫和林也降级了。” 为什么? “我觉得拖得很累,不如再来一次。”他说,“南宫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下去养 不活林。” 我笑了,我知道南宫也是想再来一次。 “林是跟着他降的,她的成绩也不是很好。你的成绩还好吧?” “我?”我感到有些不好说出口,“不好。” “……” “你打算怎么办?” “总之,我不会降级。我现在都呆不下去了。”我勉强说。 那次电话聊了很久,我从没打过那么久的电话。 他们约好了重来……一年。我不想,更确切地说是我怕,我一刻也不想再留在 这个学校,不想多读一天,可恶的应试教育。 周六的晚自习,我们逃课去了一家熟悉的迪厅。名字叫异次元,招牌是一只变 异的张着血盆大口的恐龙。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这里,嘈杂的人,嘈杂的音乐,嘈杂的灯光,旋转着 交织着,把眼前的生活变成梦一样断续的画面,所有人的脸都那么惨白。 我要了瓶蓝带。我喜欢蓝带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胃里,烈性藏在平和之 中。我弯着身子看那些人在舞池里扭动,女生的头发在空气中飞舞着,野兽一般富 有诱惑力。玄在那上面跳得像猴子,还冷不防来一两个中国功夫的动作,旁边的人 一阵吆喝声,都是被他不小心打中的人。 “玄,来来来!”旁边的一个男生叫着。然后他拿出一个小纸包。我们就都凑 了过去。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用两指头从中捏起一颗白色的颗粒状固体。 “香口胶。”我说,“谁不认识。” “去!”他像受到了侮辱似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