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色情陷阱 从民族风情园一出来,王嘉怡立刻邀请林森和魏伟去她家里住。真的要让林 森住在女人家里,林森又犹豫了,他感觉极不方便,就与魏伟商量重新租房的事。 站在民族风情园的门前,林森请求吕志新帮忙找房子。王嘉怡不允,百般劝说, 最后终于说服了林森。她想得到其中一个男人,甚至两个都想得到,这是她心中 的小秘密。 魏伟心里明白,和这个女人合住一套房子,那不是明摆着想往一张床上睡吗? 只是现在还不好意思,过两天一定会有美妙的事情发生。 在民族风情园门前,林森与吕志新、吕嫂等人握手告别。王嘉怡、林森和魏 伟,打车向王嘉怡家驰去。王嘉怡的家位于春城西坝路,西南药厂斜对面的职工 小区内。这是套六成新的房子,二室一厅,水电煤气齐全,卫生间里有太阳能淋 浴,房子是哥哥王积银很早以前给她买的,现在已经过时了。但她在这里住久了, 不想马上搬到现在春城小区那几百平米的大房子。那过于轩敞的豪华住宅她觉得 太空洞了,只要她一进去就有一种孤独沮丧的感觉。她想先住在这里,究竟还要 在这里住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也想过让林森和魏伟和她一起去豪华住宅居 住,但这一想法立刻又被她否决了,一方面她怕弄脏了墙壁,二是说出自己有两 套房子怕他们要求单独住,另外她觉得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住一套房子,面积越小 接触的机会就越多。 王嘉怡一边打开自己的旅行箱,一边对他们说:“你们俩住大卧室,我住小 卧室。你们以后也不用去租房子了,我一个人太寂寞,大家住在一起多热闹。我 这样固执而诚恳地把你们带到家里住,希望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坏女人,我是真心 喜欢你们。”她越说越兴奋,“明天我要去公司上班了,不能陪你们。你们自己 去北站买两辆二手自行车就可以工作了,住在我家里,省了买床和餐具的麻烦。” 林森为难地说:“我俩从千里之外而来,以前与你互不相识,难得你如此信 任我们。即使我们住,也得每月交房租,如果你不收房租,我们就只好另租房子 了。”他不想欠这个女人的情,不想把关系搞得那么亲密。如果再亲近密切下去, 那算是什么关系呢?一家人又不是,只能是非正常的关系,他不敢想下去了。那 些在外面惹女人麻烦的业务员不在少数,他想谨慎一点。男女之间都是从过于亲 近开始,翻脸之后就变成仇人。一般来说只要男女一翻脸,业务员都是要吃亏的, 因为业务员大都是外地人。 王嘉怡无奈地说:“好好,那就每月交一百元钱。” 她觉得让他们交一百元钱,算是收了房租,他们就不会为难了。她不想收多, 收多了还怎么和他们亲近?虽然女人可以同时得到男人的钱和人,但那种感情是 不牢固的。她从心底里喜欢这两个男人,想诚心诚意对他们好。 林森觉得这样不好,这不是和没收房租一样吗?像这样的房子,怎么也得每 月五百的房租费。不过林森考虑,既然是朋友,以后少不了要天天为她买菜做饭, 每月交三百应该是合理的。于是他坚决地说:“最少三百元,而且我们负责买菜 做饭。” 王嘉怡一看林森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打心眼里佩服他,于是就说:“你在车 上给我挽回一万元钱,我怎么报答你?三百就三百吧,买菜做饭不用你们管。我 说过要报答你,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这点事不必报答,要是遇上别人也会帮你的,这是应该的。” “不,我一定要报答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大家还在争论不休,后来王嘉怡只好说:“好吧,谁方便谁买菜做饭吧。” 总算谈妥了,王嘉怡觉得林森的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对她这单身女人的住 宅仍然心有余悸。是啊,现在有一些女人,她们实际上并未离婚,只是与丈夫分 居。还有就是有的虽然离了婚,但男人纠缠不休,谁还敢与她交往?为打消林森 的顾虑,她找出了离婚证明给他们看。她坐在他们的卧室,手拿离婚证明,缓缓 向他们讲述她和前夫魏聚宝从相爱至分手的经过。她之所以向他们讲述这一切, 是想让他们彻底消除对她的顾虑。 王嘉怡带着懊悔讲完了自己的婚姻经历,林森和魏伟听得意犹未尽。不过林 森觉得这乖戾的女人性格太强,也有点复杂,担心以后是否能与她平安相处。 三个人轮流到卫生间洗了澡,然后各自回房睡觉。由于旅途疲劳,魏伟和林 森在大卧室很快入睡,王嘉怡在小卧室也很快进入梦香。今天她没有失眠,家里 有两个优秀的男人,她心里踏实了许多,她知道女人没有男人是不行的。像林森 这种英俊的帅哥,即使是不和她好,只要住在她的家里,她的心里也是实实在在 的,一点都不空虚。再说了,哪个猫不爱吃腥味呢?时间长了他能一点都不动心? 她这样想着,心里就很自信,她是在这种自信的情形下进入梦香的,当然也就睡 得特别的香甜了。 第二天早晨王嘉怡早早准备好早餐,然后穿着一身几乎显露出身体所有轮廓 的性感的米色紧身内衣,来到大卧室来叫二人吃早餐。她对自己的身材一向很自 信,她从男人的目光中知道自己的身材是很迷人的。她今天要用自己的身材,试 一试这两个东北的男人,看看他们是不是猫,爱不爱腥味儿。她是对的,当林森 和魏伟起床后,无不窥视她那苗条而性感的身材。获得了这两个男人情不自禁的 目光后,她洋洋自得。他们换上西装,系好领带与她共进早餐。她边吃边赞叹: “你们两个太潇洒了!东北的男人真有味道!” 二人面面相觑,立刻又低头吃东西。这算是夸奖还是挑逗,就像她那把身体 轮廓暴露无遗的内衣,就没有一点挑斗的意思吗?林森知道这个女人是那种开放 型的,就埋头吃饭不敢多看她了。王嘉怡又说:“你们去北站,先在外面坐六十 二路到梁源小区,然后再坐一零一路去北站,这样坐有座位。算了,你们快点吃, 我和你们顺路,我把你们送到一零一路车站。” “好,谢谢。”林森随口说。 她假意生气地责备道:“以后别这么客气,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了,就要像一 家人的样子,什么都不要客气……”从她含情脉脉的眼神里看,甚至还隐含着男 女之间的事也不要客气。 她站起身,转身进卧室穿了一套牛仔服,魏伟痴痴地盯着她的身影。她将两 把门钥匙丢在桌上,温柔地一笑,转身推门出去了,她要先把车从车库提出来。 她注意到魏伟的表情,心想这男人唾手可得,这样的男人也只有玩玩,她要想得 到的主要是林森,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哩。当她提好车从楼下上来时,林森和魏伟 也吃完了。她让桌子就那样摆着,等下班回来再收拾。 林森和魏伟跟在她的屁股后下楼,当他们来到楼下时,一辆翠绿色的轿车豁 然出现在眼前。它光彩夺目,流线形的车体子弹头一样,后窗透明的窗子清晰可 见毛绒绒的玩具兔子、熊猫、狗熊等。王嘉怡为他们打开后门,他们先后钻了进 去,坐在软绵绵的座位上。 轿车起动了,缓缓驶向大街。坐在芳醇的车内,望着窗外美景,望着驾车女 人的鬈曲长发以及她那秀气的肩臂,魏伟显出了呆头呆脑的羡慕神情。林森却感 到逼仄和压抑,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决定下次再也不坐这女人的车。他暗 下决心努力赚钱,他要自己买车。 到了梁源小区,王嘉怡将他们放在一零一路车站上,顾自驱车上班去了。魏 伟恋恋不舍地目送香车远去,直至消失在城市的繁华之中。 尽管成千上万的人集聚在这个所谓的春城里,千方百计把他们住得很拥挤的 土地毁得面目全非,尽管他们在地上铺满柏油和水泥,几乎不让任何东西生长, 尽管在有的地方小草刚出土就被除掉,尽管汽车尾气令人窒息——春天甚至在城 市里,依旧还是春天。太阳暖暖地照着,青草在没有被铲尽的地方,不仅在绿化 带上,而且在水泥板的夹缝里,死而复生,呈现出一片绿色。椰树伸展着宽大的 叶子,铁树也挺着坚硬的枝叶,草坪郁郁葱葱。麻雀和鸽子像春天一样欢快地忙 碌着。植物、鸟类和昆虫全都快快乐乐……当然,春城对于野草和一些不耐低温 的植物以及昆虫,并不是永远的春天。只有那些耐低温的草类和植物,就像万事 如意的人们一样,这里才是永远的春天! 一零一路车果然有座,二人靠窗坐着,以便欣赏城市风光。马路上洁净如洗, 一路上偶尔能看到吸尘车和喷水车在工作。环卫工人有的在清洗护栏,有的重新 摆放鲜花,有的在给绿化带浇水。路两边的楼房显得很高大,可能是高原的缘故。 林森触景生情,自言自语地说:“王嘉怡果然值得自豪,春城太美了!” 前座的魏伟回头说:“王嘉怡说几年以前春城还破旧不堪呢,最近这两年春 城才发展起来,咱们赶上好时候了。” “我觉得春城像天生丽质的花姑娘,虽然过分张扬,但也冲淡不了她内在的 秀美。”林森若有所思地说。春城的美丽使他联想到春城的美女,他渴望在春城 遇到他的梦中情人。她常常梦见一个娉婷袅娜的姑娘,她有飘逸的长发,鸭蛋形 的娇容,丰润的嘴唇,挺拔的鼻子和水晶明亮的大眼睛…… 大约半个小时,公交车到了终点火车北站。二人下车向一个人打听小厂村, 那人说就在对面。他们过了马路,魏伟向两个手里拿着阳伞的女人问:“卖旧自 行车的在哪?” 她们相视而笑,其中一个苗条的说:“我们也要买旧自行车,一起去吧。” 魏伟幸喜地说:“这么巧,那就一起去吧。” 说完紧跟在两个女人后面,左拐右转的向胡同里走去。林森因为发现两个女 人相视而笑,深感困惑,因此走在了魏伟后边。林森想你们笑什么,难道是我们 的穿戴有问题?没有。那么就是我们傻傻的,也不是。那会是什么原因呢,她们 不会是骗子吧。忽然间林森想起了在山城市开往北京的长途大巴上,那些用健力 宝行骗的人中,有一个苗条的女人就像眼前的这位。不过不太可能,她怎么来得 这么快,难道是乘飞机来的?那么三个男的呢,他们没有来吗? 其实林森猜对了,那苗条女人正是在山城市至北京的长途大巴上见过的。他 们那一伙人本来就是在春城做黑道生意的,春节的时候回东北过年去了。在东北 他们也没有闲着,不是替人要账就是设局骗人,时间一长他们觉得还是春城好, 于是就决定回春城。走之前他们商量好了,顺便骗些买飞机票的钱,所以他们就 用了常用的健力宝得奖的骗术,想不到百试百灵。用他们学到的孙子兵法的知识 说,那叫兵不厌诈。 林森对这两个女人越来越怀疑,再看看地形,这里都是二至四层的独家小楼, 是典型的城市村庄,胡同幽深,使人记不住路。疑惑使林森的脚步越来越慢,和 魏伟拉开了一点距离。走到无人处,她们突然停下脚步,丰满一点的女人说: “两位兄弟交个朋友吧,上楼玩一会儿,给不给钱都行。” 苗条的女人也说:“我们上楼亲热一下,然后再去买自行车也不迟呀。” “不去,我们走!”林森转身要走,但两个女人拉住魏伟,连摸带拖地拐进 另一个胡同不见了。林森不敢走远,站在拐弯处等着。魏伟对待男女之间的事所 持的态度使他反感,他认为即使是找婚外情人,也要相对感情专一,人不是动物, 不能见一个爱一个。 魏伟半推半就地被两个女人带到三楼,进了一个单间,里面有两张床,窗上 的气窗大开着,足可以爬进一个人来。她们坐在靠门的一张床上,他坐在里面的 一张床上。苗条一点的女人拿起条帚扫一下地,然后将条帚放在门外,回手把门 闩上,对面的人看见这把条帚之后便开始向这幢楼走来。两个女人进屋后就很少 说话,好像是在等什么。魏伟感觉不对,起身要走,这时有人敲门,丰满的女人 问:“谁?” 外面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答:“房东。” 苗条女人打开门,进来一个瘦高男人,很结实,双目虎视。魏伟觉得这人有 点面熟,由这男人身上又想起那个苗条的女人也有点面熟,但他太紧张,一时也 想不起在哪见过。 “坐下。”那男人低声威逼魏伟,魏伟重新坐在了床上。那男人把门关上, 站在魏伟面前虎视眈眈地说:“派出所受权我们检查房间,最近卖淫贩毒的太多 了。把你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床上。” 魏伟虽然身材高大,但他是性格温和的男人,又是远在千里之外,又不知这 人说的是真是假,只好乖乖地将兜里的东西都放在床上:有钥匙、手机、钱包。 “打开钱包看看。”那人又威逼道。魏伟打开钱包,里面只有三百元钱。那 人见魏伟听话,就进一步威逼道:“把腰带解开放在床上。” 这次魏伟没有从命,他说:“这里有女人,我不能解腰带。” 魏伟知道,解开腰带不就是承认嫖娼了吗?他猜对了,那瘦高男人是想在他 解开腰带的同时痛打他一顿,然后索要钱财。按说魏伟要是发起威来,那男人绝 不是对手。但那人绷紧着脸,双目虎视,咄咄逼人。他见魏伟不解腰带,转而说 :“好,没有毒品。是不是嫖娼?在下面谈没谈价钱?” “没有。”魏伟刚要争辩,那男人猛的给他一个耳光,接着就是一拳打在眼 眶上,连着又是一脚。魏伟想起身招架,这一脚又将他踢坐在床上。他耳朵嗡的 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彻底崩溃了,坐在那里任 凭事态的发展。何况他是性格温和的男人,就是脾气暴躁的男人,在没有摸清对 方是不是代表派出所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那男人见魏伟不但没有反抗,而且垂头丧气,知道达到了效果,于是他问: “你看是到派出所还是私了?” 魏伟此刻想起了林森——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恨不得自己有特 异功能,用意念告诉林森快来救他。但他没有特异功能,也没有丝毫办法联系林 森。给林森打电话吗?那是不可能的,眼前这男人肯定不允许。迷蒙中他感觉自 己已身陷绝境,孤立无援,他只好无力地说:“私了。” 那人开始处理了,俨然是维护法制的族长,威严地说:“我们是回旅人,发 生这种事情你要买一头牛赔罪。一头牛五千元钱,没有牛就交钱。” 魏伟发现那人虽然凶恶暴虐,但却处处以正义自居。另外,他隐隐听出这男 人有点东北口音,也许老家是东北的呢,东北人有许多都是讲仁义的,于是便说 :“大哥,你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还要养活他们。你放我走吧,以后我 会报答你。” 那人微皱双眉,显出很为难的样子。他似乎被感动,无奈地说:“好吧,看 你也不像是坏人,我就替你做主,就把这个手机留下赔罪吧。” 魏伟一看求他管用,心想也许能躲过这一劫,说不定还能交上这个凶猛的朋 友,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请他帮忙。他继续说:“大哥,手机没了我们老乡会到处 找我。你先放我走,过后我再把钱送来。” 那人可不吃这一套,他是以敲诈谋生的,对猎物从不放过,他缓慢而有力地 说:“这不合规矩。如果你不配合,你一出去,全村的回族人都来打你,你死定 了。” 魏伟觉得这话才是最可怕的。这时那男人打开门,然后又关上。对面一个健 壮的矮个儿男人看见门开一下,就向这边走来,他是来进一步威胁魏伟的,刚才 的信号证明屋里遇到了困难。 那高个儿男人又威逼道:“快点把手机给我!” 那手机就放在床上,谁也没拿。看来那男人是想让魏伟心服口服地交给他, 以免将来麻烦,很明显,他是个给自己留有余地的歹徒。 这时那矮个儿从外面缓缓走进来,问道:“咋回事?” 高个子说:“嫖娼。” 小个子看了魏伟好一会儿,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他目光锐利,面带 杀气,身上有许多未知因素,魏伟对他同样很惧怕。他一句话也不说,来回踱着 步,然后转身出去,反手把门关上。魏伟觉得,小个子的这一系列动作,比骂他 打他还可怕。骂他打他事情就结束了,可他就这样默默的出去了,事态的发展可 能更可怕。 那高个儿男人又说:“刚才他要打你,现在可能喊人去了。快把手机交了我 替你做主。” 魏伟再也顶不住了,心中一片茫然,也不知是怎么下决心拿起手机交给那男 人的,然后糊里糊涂下了楼。在他下楼的过程中,由于他已经解脱了,思想也就 放松下来,他的思想一放松,也就想起了那瘦高男人和苗条女人,还有后进屋的 矮个子男人,原来他们是用健力宝行骗的那伙人!他们肯定是从北京坐飞机来的, 那么他们前几天回辽宁省干什么去了? 林森早已等得心烦意乱,他怕魏伟出什么事。因为他知道,火车站附近总是 有一些不法之徒,专门设下圈套来夺取外地人的钱财。魏伟从那个小黑屋子出来, 刚走几步发现林森在转弯处,他又惊又喜,大声说:“你没走?快,我手机被他 们拿走了,就是玩儿健力宝那些人。” 林森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听见魏伟这样说,他的血在沸腾。如果遇到不是明 显优势的歹徒,他也是个好战之人。对手如果是明显优势的,像在大巴车上的那 么集中,他也会忍一忍的。为了搞清楚对方的实力,他忙说:“我也觉得那瘦女 人面熟,他们几个人?” 魏伟急切地说:“只有一个高个儿和一个矮个儿。” 林森果断地说:“带我去!看见高的你从后面抱住他。” 魏伟知道林森的性格,他感到自己的手机就要拿回来了,于是服从地说: “是!” 正在这时,那两个女人走过来,低头从他们身边经过。她们看到被骗的魏伟, 尴尬得已抬不起头。紧接着,两个男人也出来了,抱着行里。他们每骗成一次, 都要换一个地方住,以防受害人举报。当然大多数人是不会举报的,因为他们企 图嫖娼,是不光彩的行为,但为了安全,歹徒们在得手之后,总是慌忙逃离现场。 看到魏伟和林森站在这里,他们非常惊异,脚步变得迟缓。林森对魏伟说:“他 妈的,想逃走,快上!” 此时魏伟胆量倍增,迅速奔过去,猝然间从后面抱住那个高个儿。林森没理 那个矮个儿,掏出一把大水果刀,用刀尖逼着高个儿的眉心,威严地:“把手机 还给他!” 那人虽然久经打斗,但他惊恐地看着威慑力极强的明晃晃的刀尖,又不了解 林森的底细,只好顺从地承认:“在上衣袋里。” 林森快速掏出手机问魏伟:“是不是这个?” 魏伟肯定地:“是!” “滚!再看见你先废你一只眼睛!”在林森厉声吓斥下,那两个贼喊捉贼的 男人,抱着被子仓皇逃走了。 “快撤!”林森熟练地命令魏伟。两人怕歹徒卷土重来,左拐右转在胡同里 找着出口。忽然,那一高一矮两人,又带了一个面色黝黑,脸上有刀疤的人拦住 了去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丰满女人的男人。夫妻俩常年住在春城,就连春 节也不回东北。魏伟慌忙掏出手机,想送给那些人了事。林森制止了他,并压低 声音说:“先稳住,我让你跑你再跑。” 此刻的林森,已经忘了自己是有大学文化修养的人,野蛮的天性在驱使着他, 他要冲开一条血路逃离这个是非险地。他悄悄将刀子握在手里,只是还没有打开。 那三个人一起扑了上来,林森用两个手指夹住刀背,闪电般用刀尖在裤子上向后 一带,啪的一声带卡簧的刀子就打开了。林森一蹲身,顺势将刀子向前一送,只 听噗的一声,刀子捅进了一个人的小腹。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 他迅速拔出刀子,一小股鲜红的血喷了出来。脸上有刀疤的人啊了一声,那一高 一矮两人本来在打魏伟,听见同伙啊了一声,又看见林森刀上的血,慌忙过去扶 住了同伙。魏伟刚才挨了两拳,眼睛直冒金星,林森拉住他的手撒腿就跑。他们 来到大街,拦住一辆出租车,向王嘉怡家飞驰而去。 在车上,魏伟望着没有自己高大的林森,钦佩油然而生。他天生温和,遇到 抢劫也不反抗。在东北,他曾经遇到过一个与他同样高大的男人向他要钱,他把 兜里的几百元钱都给了那人,为的是图个平安。他认为只有歹徒才会行凶,而有 些人拿着刀子那是吓人的。林森却不一样,他虽然是正人君子,但却敢打敢杀, 与这样的人在一起,遇到什么麻烦他可以帮忙,有安全感。 “没看出来,你真厉害!”这句话魏伟是发自内心的,此刻他对林森更加了 解了。林森的为人使他佩服,他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都是被逼的,没办法。”魏伟听见林森这样说。是啊,好多事都是被逼的, 好好的像林森这样的正常人怎么会用刀子呢。他魏伟也被逼过,可是他可不敢用 刀子,搞不好杀了人还要偿命。即使不杀人,也有可能被别人夺去刀子伤了自己。 被刀子伤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是流血就是丧命。他毕生怕刀子,怕那些打人 的酒瓶和棍子,怕被别人打成血肉模糊的样子。可林森是怎样一个人呢,他为什 么不怕那些歹徒,为什么有时又不敢出面? 林森是个健美、机智勇敢的男人,他不畏强暴,具有正义感。但这种性格的 人很容易吃亏,因为他们在强势面前往往不会迎合。几年的销售工作造就了他即 善于交往,又不畏强暴的复杂性格。这种性格表面看起来很优秀,实则隐藏着潜 在的危机。为了克服自己的直性子,他也学会了面对强大对手忍让的习惯,但他 的忍让是有限度的。 春城的西边乌云密布,似黑浪汹涌,滚滚而来;后面,一道阳光,越过云头, 像一支金箭,高悬空中,而天空的其余部分,看不到一丝云翳,瓷器般白晃晃的。 一阵狂风,刮得人行道上的树木弯下腰,接着一阵骤雨,哗啦啦打在碧绿的阔叶 上,溅在宽广的马路上,追得人们四窜躲雨。不一会儿,雨霁日出,城市变得水 淋淋,排水井下汩汩流淌。 傍晚,王嘉怡家,三人共进晚餐。魏伟在给王嘉怡讲上午的故事,他没有讲 自己如何被关在小黑屋里,如何被人吓破了胆,他只讲他最后勇猛的一刻:“我 猛地抱住那个大个儿,林森就要用刀挖他的眼睛,那家伙吓坏了。后来他们找人 拦住我们的去路,林森就给了那人一刀,真厉害。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就是路上 用健力宝骗人的那伙人!” “什么?你这只东北虎,你这披着城市文明外衣的野蛮男人。”王嘉怡激动 地说。听说林森动了刀子,她觉得这美男子真够味道,但要论起本事来,他与哥 哥简直是天地之别。不过她更喜欢林森了,他那健美的身材,英俊的相貌所透露 出来的城市文明和野蛮交织在一起,比任何其他类型的男人都有味道。同时她也 佩服那些东北人,骗术真高明,简直就像是谙熟孙子兵法的高手。她最恨魏伟这 种找小姐的野男人了,但她觉得机会终于来了,可以借着关怀魏伟的机会,先把 这个魏伟拿下来。至于那个林森,有机会再说吧,那不是个轻易就能拿下的男人。 她装成心疼的样子对魏伟说:“看你,左眼都青了,右边还破了一块,吃完饭我 给你上点药。” 大家吃完饭,很快就将碗筷收拾好,并清洗干净。王嘉怡并没有马上给魏伟 上药,而是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她在等机会,总不能同时投进两个男人的怀抱 吧。就算她愿意,可人家愿意吗?魏伟和林森刷牙洗脚后,便斜靠在床上闲聊。 他们每人盖一个被子,床很大,互相不受影响。林森思索着说:“改天还得去买 自行车,每人再买个春城的手机号,然后打印名片,然后去吕志新家研究发货的 事……” “还有不少事要干呢,这活儿挺辛苦的。” “是啊,有本事的人不干销售,都当老板去了。” “药厂老板不也有许多是销售员出身吗。” 王嘉怡被丢在客厅里,郁郁寡欢,怏怏不乐,她终于耐不住了,高声叫道: “你们睡那么早能睡着吗?过来看电视!” “不看了。”林森高声回答,然后又问魏伟:“你去陪她?” “本来我跟她在火车上有点意思,可今天在北站找小姐挨了打,哪还好意思 再跟她好。”他说的是实话,本来他计划找机会玩玩这个女人,没想到今天的事 打乱了他的计划,人家现在可能对他讨厌死了。 王嘉怡早已脱去外衣,那套紧身的米色内衣几乎显示出她身体的所有轮廓, 非常性感。她在等待这两个男人与她一同看电视,并对她感兴趣。她已下定决心, 一定要尝尝这两个东北男人的味道。自从前夫有了外遇之后,她决定不再守什么 贞操了,有机会能得到的决不应该放过。要是能牵住那个帅哥的心,与他组成幸 福的家庭,那可真是扬眉吐气。她找出创可帖,来到他们房间靠着魏伟坐下说: “你出门在外也不小心点,你老婆要是看见你被打成这样,还不心疼死了。” 魏伟得到了女人的安慰,幸福地笑着。她将创可帖在他左眼眶被打青的地方 帖好,然后又将右边脸上破的一小块也贴上。帖完,她府下身,乳房碰到魏伟的 胸部,温柔地说:“以后不许出去找小姐,我难道还不如小姐吗?是不是你们瞧 不起我。”说完,她轻轻趴在魏伟身上。 魏伟的双臂已冲动地搂住她,同时解释说:“我们不是瞧不起你,我们是尊 重你。” “尊重是理由吗?你们还不如说舍不得用我,让我生锈算了,荒谬!”她娇 嗔地挑逗身子底下的男人,并用淫荡的目光盯着另一个男人。 林森感到局促不安,下床对王嘉怡说:“我先到你的床上睡。” 他说完就向外走,王嘉怡一把拉住他说:“你别走……” 但他还是挣脱了,他来到她的卧室,发现被子特别洁净,好香啊,他用鼻子 深深地吸气,然后钻进被子里。林森也有些冲动,辗转反侧,隔壁什么声音也听 不见。他的用意是到这里躲一躲,让魏伟和王嘉怡尽情亲热,可王嘉怡产生了误 解,她以为林森是在等她,过一会儿她将要回来,与这英俊的帅哥睡在一起。坏 了,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坏女人,搞不好会鸡飞蛋打,最后一个也留不住。别 管那么多了,先拿下一个是一个,贞洁能值几个钱? 不知过了多久,林森终于被困倦所战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着美梦: 王嘉怡回来了,她正准备脱衣上床,但又去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他在耐心等 待…… 隔壁魏伟已与王嘉怡做完爱,他正躺在床上休息。她开始穿那套迷人的内衣, 刚穿完又被魏伟拉进怀里。她轻轻推开他,娇嗔道:“你能不能离婚跟我过?” 她这话是将魏伟一车,好让魏伟放开她,她知道他是不会离婚的。她要快点去和 那个帅哥亲热,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呢,可是她又有些紧张,他会接受吗? 魏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面前立刻隐隐出现一个永远扰乱家庭的 妖怪,就是说一个诡秘地以爱情作掩护的害人精、狐狸精、魔鬼。离什么婚,像 你这种女人虽然很是有钱,可我总不能找个绿帽子戴吧。再说我的老婆孩子那是 我的亲人,怎么可能离婚呢,开玩笑。但这想法到了他的嘴边,就变成了另外的 内容,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太可能。” 她又问:“林森确实未婚?” 他知道她主要是打林森的主意,也就松了口气,并且肯定地说:“他确实未 婚。” 她悄声道:“今天的事别叫他知道,明天他要问,你就说我们只是谈了一会 儿,后来你不同意离婚我就出去了。以后家里没人咱俩再做这个。”说着,她顽 皮地指了一下他的下身。她最后与他热吻,然后果断地离开那间屋子。她走进卫 生间,里面发出哗哗的水声。 卫生间的水声几乎惊醒了林森,他迷糊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卫生间用水。可是 由于太困,加上刚才有个美梦,他又有意无意地进入梦香。王嘉怡来到他身旁, 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里搂住他。他还以为是梦,立刻与她拥抱…… “你怎么……”他突然清醒,推了她一下,准备离开。 “嘘——”她一只手搂住他,另一只手的一个手指压住他的嘴唇,轻声说: “我跟他什么都没做,他说他不能离婚娶我,谈了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林森说着从她怀里挣脱掉,下床逃回到自己 和魏伟的床上。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严酷的现实。王嘉怡虽然有苗条性感的身 材,有一生也用不完的财富,但她同时也有对感情不专一的弱点,这是他无法接 受的。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回味着刚才她那温暖柔软的身体。他的心怦怦跳个不 停,那种美妙的感觉还在折磨着他。过了很久,困倦战胜了烦恼,他不知不觉睡 着了,并很快进入了梦境。 夜深了,城市变得安谧宁静。市区的灯光就像魔鬼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阴暗 角落里的林森。林森幽灵般地在暗夜里徘徊,魔鬼的眼睛时明时暗,仿佛预示着 一场灾难。忽然,他听见远方有恶狗在狺狺狂吠。狺狺声越来越近,一条皮毛光 滑的硕大的猎狗突然窜到他的面前,摇头摆尾地向他讨好。他爱抚地去抚摸它的 头颈,顺着光滑的皮毛抚摸下去。突然,猎狗猛一回头,用潮湿的嘴和尖锐的犬 牙一口咬住了他的手。他疼痛难忍,挣扎惊叫,并想置猎狗于死地。 由于用力过大,他从梦魇中惊醒了。他想起妈妈说的话,梦中的狗是小人, 被狗咬就是被小人所害。对于那个被他捅了一刀的东北人,林森才是小人。那么 林森的小人是谁,难道是王嘉怡吗? 第二天,林森和魏伟一天没敢出屋。林森用刀子伤了人,怕那伙流氓找他们 报仇。另外,林森比魏伟还多了一个忧虑,他怕那人死了,警察找上门来将他绳 之以法。他们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吃晚饭之前,王嘉怡下班回来了,他们 终于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晚饭后,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都显得很尴尬。魏伟知道王嘉怡喜欢林 森,而自己昨晚偷偷得了便宜,有点儿沾沾自喜又有点儿做贼心虚。林森因为昨 晚从王嘉怡怀中挣脱,忐忑不安。而王嘉怡本人,一方面得了魏伟心满意足,一 方面又觉得魏伟不如林森,她认为昨晚是因为忙着和魏伟亲近,才丢失了林森, 因此又后悔又不是滋味儿。 为搞活室内凝滞的气氛,林森将电视音量调小,提高声音对王嘉怡说:“前 天你给我们讲了你和魏聚宝的故事,今天我也给你们讲个故事,是人参姑娘的故 事。” 说完,他的目光在魏伟和王嘉怡的脸上来回溜了一下,看看他们是否爱听。 王嘉怡非常想多了解林森,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想听,也爱听,于是就干脆关了 电视,注视着林森,等待他讲下去。林森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讲道:“小时候, 是我姥姥给我讲的——从前,有一个30多岁的穷光棍儿,靠出力气干农活,养活 自己多病的父母,生活非常艰难。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走进深山密 林,挖到了一棵人参,卖了好多钱,把父母的病也治好了。第二天,他把梦对父 母说了,并决定进山碰碰运气。他吃饱了早饭,带上干粮,扛起镐头,一头钻进 深山里,向野狼沟以里一直走下去。 “他走啊走,走了不知多远,吃光了干粮就靠野菜充饥。他不想停下,想挖 到人参,卖了钱给父母治病。他又累又饿,昏头涨脑,想得到人参的欲望使他产 生了幻觉,几次把野草当成了人参。忽然,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一颗高高的参秧, 花儿鲜艳,微风吹拂,仿佛正在向他招手。又是幻觉,他想。他揉了揉眼睛,心 怦怦跳得厉害,他知道这次绝不是幻觉! “他飞奔过去,扑通跪在地上,向那颗高大的参秧磕了三个响头。一瞬间他 仿佛看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向他微笑,他揉揉双眼,这次可真是幻觉,他想。 人参根部没有一颗乱草,周围的草也都倒向外侧,就像人参发出的光一样。根据 传说,他知道这是颗百年以上的人参!他用镐头把周围的草再清除一圈,把土向 外铲除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挖着人参根部。先是用镐头挖,后又改用手挖,不 想破坏一根细小的根须,每一个细小的根须都要值很多钱。他挖呀挖,挖了很久, 手指磨破,滴滴鲜血浸入土里。挖到最后,他手疼得厉害,就有点儿急了,在轻 轻向外捧那颗大人参时,不小心拉断了一根小须子。他听到一位姑娘哎呀一声, 四处望望,没有一个人影。 “他用事先母亲给他准备好的红布,将人参包好,揣在怀里,丢下镐头向山 下走去。回到家里,他没有对外声张,只是对父母说了这件喜事。可是他舍不得 马上将那颗活灵活现的人参卖掉,想在家里放几天,多心爱几天,然后再卖。夜 里,他们仿佛听见隔壁的厨房里有做饭的声音,早晨起来,果然发现饭已经做好 了,香喷喷的。第二天晚上他没有睡,想弄个究竟。二更天,他披好衣服,蹑手 蹑脚来到隔壁的窗外。向纸窗的小孔望进去,把他惊得目瞪口呆。他张口结舌, 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他看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在忙着给他们做饭。从姑娘 走路的姿态看,有点瘸,可能是脚上有伤。 “他不敢惊动她,退回自己的屋里。早上,他向父母说了夜里看到的一切, 母亲决定找那姑娘谈谈。一家三口也不出屋,单等天黑,等二更天以后见那姑娘。 奇怪的是,自从捧回那人参,只一两天功夫,父母的病竟不治而痊愈了,这样一 来,他就更不想卖那颗人参了。到了夜里,二更以后,母亲悄悄走进隔壁厨房, 姑娘抬头,目光刚好与母亲相遇,羞愧得直想往地洞里钻。母亲说孩子,别害怕, 告诉我你是从哪来的?姑娘说我是人参姑娘,是你儿子把我带回来的。母亲惊喜, 把人参姑娘带回自己房间,父母亲商量后决定,选择吉日良辰为儿子和人参姑娘 办婚事!新婚之夜,他才发现人参姑娘玉足的小指有块伤疤,那是他不小心拉断 的那根人参须子。结婚以后,人参姑娘为他生了个大胖娃娃,娃娃三岁以后,人 参姑娘突然在夜里消失了,杳无音信……” 王嘉怡和魏伟听得出神,竟然相互凝注,联想故事以后的情节。王嘉怡纳罕, 收回目光不解地问:“你们的山里果真有人参吗?” “有,而且就在我听完这个故事不久,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了。” “什么故事,快讲给我听听。” “好吧,那是一个人参迷,财迷。他活了五十多岁,也不曾采到过一颗野山 参,人参姑娘的故事迷恋着他,他也学着那个光棍儿,带着干粮,越过野狼沟, 向深山老林里面一直走下去。干粮吃光了,就靠野菜充饥,靠泉水解渴。忽然, 一名手握钢枪的解放军战士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一招手,从树后又冲 出两名战士,用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那两名从树后冲出的战士,每名战士拉着 他的一只手,将他送到了山下,送回了野狼沟。从野狼沟回来之后,他逢人便摇 头晃脑地讲,那大山里面可能是军事基地,他发生了奇遇!那战士向他行礼时, 他感到自己就像首长一样,可人家蒙他的眼睛,带他出山,分明是怕他觊觎那里 的基地。” 王嘉怡睁着惊愕的眼睛,林森的故事把她带到了一个奇妙的,鲜为人知的, 幽幽的世界,她脸上带着梦一般的神情,讷讷地说“野狼沟,军事基地……” 讲完故事已经很晚了,林森和魏伟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王嘉怡今晚不想 再去搔扰林森了,她决定消停一下,给林森喘息的机会。她懒怠地躺在床上,驰 心旁骛,人参姑娘和军事基地的故事使她产生遐想,她又失眠了。失眠使她后悔, 后悔刚才没有进林森房间搔扰他。她恨不得起床,垂青施惠,忸怩作态,百般撩 拨,她就不信林森是不吃腥的猫,猫哪有不馋的?她钻出被子,赤脚在地板上走 来走去,哪怕是猥亵下流,她也要对林森闹腾一番。可是她不能啊,那样她不成 了女流氓了吗?林森还会喜欢她吗?她只好上床,重新钻进被子,脑子里默默地 想着——人参姑娘,军事基地;野狼沟,军事基地…… 渐渐的,她仿佛进入了那个奇妙无穷的,鲜为人知的幽幽的世界。在深山密 林里,各种重型卡车拖着威武的巨型核导弹,徐徐行进。她甚至还看到了铁路, 列车上卧着的,也是威风凛凛的核导弹。她感到这是世界的某个中心,也是宇宙 中某个力量的中心,是某种强大势力的中心,比她哥哥王积银的势力不知要强大 多少。忽然,她看见一棵巨大的人参在高山密林的上空飞翔,渐渐的,那棵巨大 的人参变成了人参姑娘。她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人参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手 下,她公司的会计李若丹。为什么会是她?哦,因为那是她王嘉怡有生以来,所 见过的最美的姑娘。她如花似玉,美若天仙,飘飘然飞行在军事基地的上空。 忽然,人参姑娘的身旁又多了一个人,一个英俊帅气的白马王子,他不是别 人,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林森。不好,林森怎么被人参姑娘带走了?她使足了全身 的力气,腾空而起,奋起直追。可林森与人参姑娘越飞越快,把她甩得老远。她 对林森和人参姑娘恨之入骨,回手一指,中指和食指发出一道激光,点燃了一枚 核导弹的启动开关。导弹拖着烈焰,腾空而起,呼啸着冲向云层。 那枚核导弹越过云层,从她的身边掠过,呼啸着追向林森和人参姑娘。她看 到前方除了有林森和人参姑娘外,还有一轮太阳,阳光普照身下的白云,白云下 是墨绿的军事基地。轰的一声巨响,导弹击中了人参姑娘和林森,发生了强烈爆 炸!先是一道白光,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白光闪过后,整个世界都被烧的 焦头烂额,天地间出现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几乎将整个世界都覆盖了。接下来 是核辐射,她感到有无数的银针穿过她的身体,她被银针穿得千疮百孔,像蜂巢 一样。她死了,消失了,人参姑娘和林森也消失了,绿色的军事基地也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 只有她的恨还留在宇宙间,那是对人参姑娘和林森的恨。当她从梦魇中惊醒 时,这种恨虽然减轻了不少,但恨的种子却深埋在了她的心中。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