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十三节 秦中梅的《青春》 2001年,李小燕重又出现。她出现,是像凯旋,上面结了胜利的果实。这与刘 青带着伤痛回来,正好形成了反差。到了春天,秦中梅的长篇小说《青春》出书, 书中的女主人公原型就是李小燕。 其实,李小燕出现在秦中梅眼前是在2000年的10月了,只不过刘青那时在北京, 秦中梅没有及时告诉她罢了。秦中梅说是见她再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奇。秦中梅向 刘青讲了她碰到李小燕的情况和李小燕那三年的经历,并说李小燕触发了她的灵感, 她正在紧锣密鼓地创作一部长篇小说,打算出书的,已经写了三分之一,争取开春 完成。书中女主人公就是以李小燕为的原型。刘青不仅对李小燕吃惊,也对秦中梅 吃惊,她们都是给她了出人意料。她们的心是荡漾在海平面上,四面开阔的;而她 的心是沉入谷底,只望一顶天空了。 秦中梅最初“巧遇”李小燕是在电视上,那天晚上,她在看电视时无意中调换 电视频道,停在了中央电视台二套节目,上面正在直播一个时装设计大赛,舞台上 模特们身着的时装,色彩十分独特,不是大红就是大绿,或者大红大绿相间,闪在 眼前,极度刺激视觉,呈现出跳跃般的靓丽。那服装的款式也是突显风格,现代中 融合古典,中式中融合西式,大气中蕴含了小家碧玉的风致;大红大绿相配不仅没 有“俗”感,反而有一种深远和气阔,是别树一帜的;用美丽形容显小了,是要用 瑰丽的。秦中梅投入地看完了这一时装表演,意犹未尽的。表演结束,主持人报: 有请设计师李小燕。秦中梅听到“李小燕”,心马上提了起来。设计师上台,等待 评委出分。设计师的模样确是“李小燕”。秦中梅惊叹万分,又觉得不太可能似的 ;确信了,又深深感叹李小燕的了不起。后面的比赛,秦中梅看得散心,却记得专 注,她拿笔记下了每一组的比分。看的时候,秦中梅的脑子总在想:李小燕是怎么 走到这一步呢?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一组一组记下来,直到比赛结束,居然没有 一个设计师的分数超过李小燕。她看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秦中梅想, 照这样推算衡量,李小燕之前的比赛,顶多能有两三个设计师的分数超过李小燕。 这样看来,李小燕获得前三名是不成问题的。等待宣布结果时,秦中梅的心跳是和 台上设计师们同步的;结果公布,李小燕居然是获得第一。以职业的敏感,秦中梅 想:李小燕就要出名了,在兰州是大名,在全国是小名。 第二天,来到报社,报社的同事已经在议论起昨天的比赛,并以第一名李小燕 出自兰州而感到骄傲。秦中梅自然更骄傲,说李小燕是她的同学,同事觉得没那么 巧合,以为她在开玩笑。秦中梅早就有备而来,拿出了中学时李小燕送她的仕女画, 上面有李小燕的签名。大家信了,好奇地向秦中梅问起关于李小燕的各种情况。秦 中梅眼睛向上一挑,笑着说:暂时保密!你们等着看我的独家报道吧。像是玩笑, 却动真没有多讲什么。秦中梅心里确实策划了一个她要独家采访李小燕的计划。李 小燕所在的单位是“佳丝得制衣公司”,是一家中法合资的公司,在兰州很有名气。 “佳丝得”牌子的服装,兰州人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在全国,它也是小有名气。与 “佳丝得”公司取得联系,经得他们同意和安排,三天后,秦中梅来到“佳丝得”, 在公司主楼的大厅,见到了李小燕。李小燕只知道是报社记者来采访,并不知道采 访她的记者就是秦中梅,公司没有报出采访记者秦中梅的名字,记者是一个共性的 代号,不分个体的,只说记者就足够了。此时,秦中梅的个体位置,与李小燕的个 体位置,一个是高扬,一个是渺小;一个是扩大,一个是缩小。名和没名,永远就 是这样区别的。见到秦中梅,李小燕也没有过多吃惊,笑说:是你啊!秦中梅打量 着穿戴雅致的李小燕,眼睛闪着光亮,说:我简直不敢相信,不到三年的时间,你 像变戏法一样,陡然间变了个翻天覆地。李小燕淡然一笑,说:其实变的过程是一 步一步的,你没有看到罢了。秦中梅不由开了一句十分通俗的玩笑,说:如果我不 来采访你,你早就忘了我吧?说罢,觉得自己有些俗气了。李小燕笑着摇了摇头, 简单地答:主要是没有时间。采访按部就班地进行了。过后,李小燕提出要请秦中 梅吃晚饭。和出名的李小燕能多聊天,秦中梅当然欣然接受。李小燕这三年的经历 听起来不像秦中梅原来想象的神奇,有吃惊,却不在她的发展上,她的发展,应该 说,是爆发,是必然的。 在李小燕搬走平房后,有过一段令她痛心疾首的回忆。在1997年年中,李小燕 的丈夫何大勇打伤了车间主任,被单位开除,在他父亲向自个儿单位领导的说求下, 何大勇进了他父亲原来的厂子,七里河区的一家机械厂,继续当司机,却是临时工。 这样,他和李小燕都没有了正式工作。人在七里河区上班,他们的家也就搬到了七 里河区,房子是何大勇父亲十几年前分的两居室楼房,已经比较旧了。何大勇母亲 两年前去世,父亲跟着他大哥住了,房子就算空下了。他们搬到那儿,算是借住的。 离原来的住处很远了,李小燕的裁缝铺自然不能继续维持。搬到七里河区,李小燕 没有再开新的裁缝铺,而是到了一家服装厂上班,做服装加工的工人,也是临时工。 李小燕和何大勇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搬家而重新融合,反而是越来越紧张。住 何大勇家的房子,何大勇有理得要命,在李小燕面前,一副债主的姿态。他和李小 燕分居,他住大屋,李小燕住小屋;不管李小燕在与不在屋里,他去李小燕的屋里, 开门都是用脚开的;不管是不是李小燕的东西,他想看想翻任意随便;而他的屋子, 他在时,李小燕进来取个东西,他都要问上一问,脸上露着十分的烦躁;他住的屋 里有电视,他从不叫李小燕看,李小燕也不去看,每天晚上,他屋里的电视声音喧 嚣气张,李小燕的屋里却平静如水;何大勇每天上班或出去都要将他的屋子锁上门 锁,防贼一样的防李小燕;李小燕每月挣的钱要交给他,如以前一样,用钱要向他 申请;如以前,何大勇使唤李小燕像使唤一个“丫头”,她像一个老爷,全靠李小 燕伺候的。他稍有不满,就破口大骂,有时,李小燕和他争几句,他还会伸出拳头, 张牙舞爪的,做出要打她的样子,这种时候,李小燕宁可忍了,也不能让他的拳头 出手;这种忍受经验,当年她在她父母面前她早已学会了承受,她并不感到难为的。 和何大勇住在一个屋檐下,整个,就是主人和仆人的关系。 何大勇的过分还在后面。搬进七里河后的两个月,何大勇居然带回了一个女子 和他公开同居,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弄出什么动静就弄出什 么动静;有时还要求李小燕给他们弄吃的。李小燕不管他们倒罢了,要她给他们弄 吃的,她是决不干的。起初何大勇有点理亏似的,命令了,李小燕不做,他也没接 上强求。但是过了几次,有一天,李小燕再不听,他就嚣张起来,露出了穷凶极恶 的嘴脸。李小燕依然坚持。他踹开李小燕的屋门,夺过李小燕手中正在看的服装书, 就手一撕两半,然后拽起李小燕就向外拖,拖到了厨房。瞬间,李小燕仿佛回到了 她父亲当年拽她进厨房,强迫她学做饭的那幕。这已不是承受的范畴。当年她是孩 子,她无能力抗拒;现在,她是成人,她站在何大勇面前比他还要高的,自尊已经 无法妥协!李小燕抬头直视何大勇,说:你不要得寸进尺!何大勇一把揪住李小燕 的胸前襟,咬牙吼道:谁得寸进尺?你,你再说一遍!李小燕略微浮肿的眼睛好像 被“气”涨得更加浮肿,他盯着何大勇,决不示弱,用力吐出一个字:你!何大勇 伸手向李小燕胸前重重一击,李小燕踉跄地撞在了身后的碗橱上,后脑勺正撞在碗 橱的门把上。脑袋滚烫。同时胸口也是滚烫的。这一刻是一个契机,她积郁了许久 的“火”被激发出来,她几乎是咆哮地冲向何大勇,喊:无赖!流氓!何大勇扭曲 着脸,向李小燕疯狂地抡起了双臂。李小燕豁出去了,抵抗、还击;两人撕打一团。 到底何大勇的力气比得过李小燕,何大勇将李小燕的两只手攥到一起,伸出一只手, 攥紧她那两只手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扼住李小燕的脖颈,用力降伏她。何大勇两眼 发红,咬牙切齿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活腻了吗!李小燕瞪着他,不说话,极 力挣脱着。两人的劲一个使在控,一个使在松,都是用上了最大的力。何大勇的一 只手毕竟敌不过两只手,李小燕挣脱出左手,顺手抄起了案板上的菜刀,何大勇发 疯一样地就要夺。李小燕早就火了眼,抡起菜刀用劲朝何大勇伸过来的胳膊砍去。 何大勇发出一声长长的“嗷”叫,另一只手抱着被砍的胳膊,腰弯成刀螂,疼得在 地上直蹦圆圈。李小燕并没有被这阵势吓着,菜刀依然握在手,眼中闪着痛恨的目 光,嘴中喃喃,说:你再敢,你再敢,我就敢杀了你!何大勇被砍的胳膊,伤处裂 出一条巨大的口子,血迅速地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流了一地。他根本顾不得听李小 燕说话,疼得龇着牙,脸色煞白,挤出嗓子眼喊:春红,快送我到医院,快送我到 医院!春红是他带来的女朋友。那女朋友,在他和李小燕打架时,就吓得跑走了。 恍然,李小燕梦醒,从极端情绪中脱出,她扔下菜刀,电话叫来了120 急救车,急 救车将何大勇送到了医院,李小燕去公安局做了自首。 这一刀,好像将何大勇的心也砍出了裂缝,良心露出了一丝马脚。公安局详细 调查了解情况时,何大勇该承认的承认了,说完,低下头,理亏的样子。警察听了, 超出职业范围,狠狠地说教了何大勇一顿。这样,李小燕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但 李小燕不想再这样委曲求全地生活下去了,念头已经打定了离婚。像以前,何大勇 还是不同意离婚,说当年李小燕是临时工,他都没有嫌她,在他“难”的时候要离 开他,是她没有良心了。李小燕不和他狡辩,说他不同意,她就去法院起诉。何大 勇又恢复了原来的火力,气势地说:起诉也没用!李小燕一改以前迁就的样子,收 拾起东西,说她这就搬出去住,他们离婚不了,她也永远不会再回来!有过李小燕 的那一刀之痛,何大勇不敢再轻举妄动,他吊着打了石膏的胳膊,眼睛冒火地瞪着 李小燕,像一些只会起劲叫唤的狗一样,威风的劲全在嗓子眼上。 李小燕在城关区租了一间平房,每月房租一百元。住稳当后,李小燕起草了一 份离婚诉讼书,并向法院提交了。离婚诉讼书写得很长,将她同何大勇从认识到今 天这一步,一步一阶段的现实转变都说出清楚了。法院工作人员看过后,很同情李 小燕,问李小燕为什么不早想到离婚?李小燕说,那时总觉得自己一切是在“靠” 着何大勇,拿“迁就”弥补,心理是平衡的,自然不会感到什么委屈。法院工作人 员说,人的本质不是靠迁就能改变的;她这样“迁就”,其实是对她自己不人性, 不负责的。对于离婚,一般法院是能做调解就做调解,但对李小燕,法院干脆地支 持了李小燕的离婚诉讼,立即给何大勇下了传票。何大勇举着他那打了石膏的胳膊, 坐在法官面前,腮帮子鼓起,眼球要跳到外面,给人颜色看似的。法官问何大勇不 离婚的理由,何大勇抵触地说:没有理由,不离就是不离。法官严肃地说:你没有 理由,我们只有宣判了。何大勇仍然不说“理由”。按照程序,法院给何大勇考虑 的时间,当天并没有宣判。时间到,何大勇还是拿不出充分理由,于是,法院宣布 了李小燕和何大勇的离婚判决,并下发了判决书。何大勇嘴里直嚷嚷着要上诉。过 后,过了上诉期限,也没见何大勇上诉。离婚生效。何大勇不离婚的理由其实很简 单,就是不想放过李小燕的好欺和勤快,这种理由,他说得出口,反倒是更对李小 燕有利,他怎能说呢?判决书上,兼于李小燕在家时,都是将挣钱要交给何大勇, 判何大勇付给李小燕生活费五千元;他们没有自己的房子,就没有房产分配了。那 五千元钱,何大勇自然不会主动交到李小燕的手中,李小燕也没有上门去要。判她 离婚,对她来说是给她的最大价值了。这时,是1998年的元月,在李小燕的身上, 这是一个转折的起点,和刘青归类的,不谋而合。 李小燕租的平房,老得经历二十多年风雨了。“质”的条件可想而知。这里冬 天要生炉子,下雨天房顶会渗漏雨水;小屋里摆设简单,除了床,就有一张长方形 的旧桌子,看着单调透顶。但李小燕在这儿呆得安然。她从不去房东那儿看电视, 下班后,小屋是她寸时不离的空间。她在这空间,要做的十分唯一:看她用节省出 的钱,买来的一本本印刷精良,装帧华彩的时装设计书籍。与其说研究时装设计充 实了她单调的生活,不如说给了她温暖,呆在温暖中,什么都可以视而不见的;这 里的无人干扰和单调,使她对自己的爱好维护得十分专一。 李小燕对时装设计的兴趣和感情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得滚不动了,就 是该在上面刻画出她想要的“轮廓”了。此时,她的刻画就是她要动手设计制作了。 这种感觉、需求和本领,是眼到心到的力量积累和默契的自然释放,天然而成的。 李小燕的设计实施,理论在纸上,就是用笔画了。她有绘画的天赋,把想象落实到 笔头,轻而易举;实践在“做”上,就是做出服装。她会裁剪缝纫,把纸上的图案, 加工成型,不成问题。为了“做”,她特意花了一百元钱,在旧货市场,买来一台 旧缝纫机。她在屋中拉了一圈的铁丝,为了挂布料、成衣的。 这种投入,是用钱铺垫的。李小燕每月的工资,除了留出一些少量的生活费用, 其它都用做买面料和设计所需的物质了。就这样,她也只能买最便宜的面料,做遮 阳伞用的那种“遮阳布”了。遮阳布不透气,李小燕做的服装用作练手,这倒无所 谓。为了图价钱便宜,李小燕只去服装批发市场买。批发市场,不零卖,都是成卷 的出售,她就成卷的买;李小燕练手,需要量大,倒是一举两得了。 李小燕买回来的成卷遮阳布,颜色是单一的,只是红和绿,偶然需要的其它颜 色,只作“红”和“绿”的点缀了,这些就到商场去零买了,量是很小的。李小燕 要的“红绿”都是纯正的大红和大绿,这两种色彩,是她一直以来就迷恋的。在她 看来,“红”是激情,给她力量的:“绿”是希望,给她自信的。每当她看到这样 色彩,她就油然激动、冲动、感动。它们色彩的奔放,是她内心真正的力量在跃动 ;它们绚丽的色彩,是能够带她飞舞起来,激情洋溢的;它们的过分耀眼,是与她 内心的灰暗,相对立又相融合,是用一个极端才能弥补起另一个极端的;她心底的 色彩就是那色彩,她想它们是她生命的底色。 这种开始,使李小燕单调的屋中立即变成了一个饱满的空间,她是真正处在了 温暖的包围之中。一年以来,李小燕设计的手稿堆积了一尺厚;她设计出的服装, 挂满了屋子,生命的本色扑面而至,她已经不需要来焕发生命了,是她要照耀生命 了;那服装是藏在这屋里的宝藏,就等着人来开采了。 新世纪2000年,是所有人都渴望有所改变的年份,李小燕在这一年是真正的改 变了,转折了。这一年春节过后,李小燕所在的服装厂被中法合资的“佳丝得制衣 公司”合并,与此同时,“佳丝得”声势浩大地面向全国打出了招聘服装设计师的 广告,广告在报纸和电视上同步进行。报纸登在《东方服饰》,电视播在央视二套, 两者都是面向全国的媒体。“佳丝得”招聘的设计师,要求很高,一、要是正规院 校学出来的;二、要有过设计成就的。这两点,李小燕都没有。但李小燕经过一年 多的自我修炼,她的自信早就飞出心底,行于外了。她想:她那一年多的设计就是 她的文凭,她的成就。于是,她拎着一个大包出现在招聘现场,包中装的是她一尺 厚的设计手稿,和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几件她设计的服装。其他来应聘者,都是只带 一本精致的稿夹,里面夹了设计稿和设计服装的照片,再配一张“辉煌”的履历, 轻松又“体面”的。李小燕背负来的实物,是来者中独一无二的,突显了她的独特 立行,她便倍受关注,不知不觉中,她给自己造了一个“声势”。她是特殊、特别 的,她的勤奋和对时装设计痴迷的热爱,令招聘人员赞叹;她独特别样的设计以及 超脱的设计理念,又令招聘人员眼前一亮,惊讶又惊喜。他们认为她是属于有“天 分”类的,这是比那些规中矩中学出来的,还要值得珍惜。学出来的有时还会拘泥 于一种形式,一种理念,想象力是要受束缚的;而像李小燕这样,从生命底层爆发 出来的力量,原始、自然、真实、开阔,让人能够震撼的。这样,李小燕在几百名 的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被破格录用。 在“佳丝得”,李小燕将全身心投入到了设计中,学习与实际操作并肩的。这 里有条件使她接受到更多的时装方面的信息和先进的观念,她紧紧的抓住时间,要 补上一切她没有见识过的;她的思维不停地向更高更远的方向拓展,一切尽显在设 计之中。半年后,她代表“佳丝得”参加了全国时装设计大赛,她《本色生命》的 设计主题,从初试的第一,到复赛的第一,一直赢到了决赛第一。 秦中梅的《青春》在二月下旬完成。秦中梅是出版行业中人,近水楼台,一个 月后,她的书就面世了。书中,关于李小燕的故事,是从中学起开始讲起的,几乎 是“原版”的。但是原版之外,里面又加进了一些她个人的愿望和设想,是要让人 物更加完美和浪漫的。这些加入,最多的是在爱情方面了。 小说中女主人公名叫“燕子”,燕子在工作当中,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 与厂里的一个大学毕业生恋爱。后被男方家长瓦解,男方家长瞧不上燕子没有文凭 和没有正式工作。这打击,使燕子的自卑又加深一步,她是在这种情况后,才嫁给 了一个粗俗的工人。这么写,秦中梅说是为了突出燕子背景的艰难处境。离婚后, 燕子自修钻研服装设计的精神,为她赢得了一份爱情。小说的结尾,自然给了燕子 个人生活,一个完美的了结,她有了完美的家庭。这是秦中梅真心的祝愿李小燕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