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穿越千年只为与你厮守(9) “又是我?”有些时候本能和大脑相比,依然有着不可抗拒的优势。她无奈 记忆在那一刻被短路,无法清楚地记起他所说的场景。 “那么,这个可以送给我了?”她朝河村摊开握着宝石的手掌心,顽皮地眨 着眼。 河村微笑,拿起项链戴在莫颜颈上,扣紧锁扣。“本来我们就打算今天演出 结束后,把它交给你,所以才特地让你今天过来的。” “交给我?”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由你保管,才最合适。不是么?”河村顽皮地朝她挤 了挤眼…… 莫颜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宝石挂坠。此刻的蓝宝石却像是吐尽了华丽丝线的蚕 宝宝,倦怠而安静地躺在她的胸口,暗沉且平凡。 “这里是什么地方?”莫颜感到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压垮了应有的些微恐惧。 河村抬头环顾周围片刻,迅速做出了结论。“应该是体育场后面的建筑工地, 这地方就是昨天爆破了一半的大厦吧。”他捡起身边一块巴掌大小的碎石,随手 丢向前方虚空的黑暗中。沉闷的一声咚,天花板上淅淅沥沥落下几缕灰尘,一切 又恢复了安静。 莫颜困惑地眨眨眼:“要怎么出去呢?” 河村耸肩,仰头靠在背后的石墙上。“饿死以前,总会有人发现我们。” “谢谢你的安慰。”莫颜翻个白眼,同时挪动了一下双腿。膝盖因为刚才的 爬行,擦出些伤痕,稍稍曲膝,便能感觉到疼痛。虽然很暗,但莫颜在挪动身子 的瞬间还是看到了墙角一处猫洞大小的出口。那样大小,应该足够一条金巴狗进 出,更何况是体积娇小的九尾兽。 显然河村也早已经看到了,却只是对莫颜笑了笑,并不作答。 莫颜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走呢?” “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他突然做个鬼脸。“也许会闹鬼。” “闹鬼?”莫颜强行忍住笑意,决定多留一丝力气维持生命。毕竟救援队并 不是每次都像电视里演得那么神勇,而她离饿死的极限已经不远,疲惫和困顿更 像蟒蛇一样缠绕着自己。 “其实是因为我救了浩尔吧。”莫颜黑白分明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英挺 的侧面:“所以,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哪怕……是陪我死?” 良久,河村沉默得像一座雕塑。却在莫颜终于疲惫得不能支撑身体而靠倒在 他肩头入睡的那一刻低头摘下眼镜,轻轻地擦拭起来。 正如许多恶俗的爱情故事都是从一见钟情开始的那样。即便是在一千年前, 它也像牛顿万有引力定律一样适用于大多数陈词滥调的爱情故事。 那是淳熙三年正月十五元宵夜,临安城内繁华喧腾,满目琳琅。花灯如水流 淌于街市人流之间。他独自一人长衫飘逸,折扇轻摇,悠然隐立于长亭之下。那 清雅风骨脱俗于世,惹来不少过客瞩目。而在他眼中,这些素日为生计忙碌奔波 的凡世俗人不过如一堆堆土丘泥人,即便是手中璀璨花灯,也无法点亮那暗沉的 容颜。他不禁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却突然,目光轻轻一滞,落在一抹白影之上。 那女子生得极美,却只穿一身素净,若不是裙摆上两点落红,全然衬托不出 今日的喜气。她的出现令街市的繁华喧腾沉淀下来,花灯映出她如玉娇颜,顿时 万众粉黛无颜色。而她却始终矜持地垂着眼帘,花灯由身后的使女执着,所经之 处便有人自愿为她开道让路。石榴裙裾轻步缓摇穿梭于人流街市之间,她也不对 四周有半分流连,宛如她只是一名仙踪过客,本不该落入这凡尘。但分明的,他 看见她那聚墨般的眼底闪烁着惑人的光。 他就料到今日还能再见到她,元宵节的花灯,想必不会有人舍得错过。这三 个时辰,总算没有白等。 “是春华楼的凌素姑娘。”两旁人群中,不时有好色之徒伸长了脖子向她窥 伺。“平日里要五十两银子才能见上一面,今儿可得多瞧两眼。” 四周此起彼伏的笑声,令他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他微微蹙眉,收起折扇 挤入人群。突然有两三人莫名地向后摔倒,直掉进凉亭旁的湖水中。四周掀起一 片哗然大笑,她也从人群中抬起头来,不自觉地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