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娜蹑手蹑脚的回到床上,生怕弄醒翔,翔虽然闭着眼睛,但他仍能感到娜在注 视他,而且眼里噙着泪水,欲哭不得,那神情,翔一连几个晚上都梦到,翔怕,怕 极了,尤其前几天总是梦到娜因抢救无效,而……翔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一个大 男人竟惊慌失措,谁让这么头疼的事落到头上呢!或许翔与娜不认识,娜乖乖治病, 就没这事了呢?也有可能是因为有翔这精神支柱才不至于倒呢!或许吧!世事难料! 这病,所有人揪心的痛,快乐能共享,苦恼能共享,但这病痛呢?可不可以? 唯有的是给于精神良药! 娜渐渐睡去,翔爬起来,给娜盖了盖被子,把她挂眼角的泪水轻轻拭去,一对 深深的酒窝镶嵌在面颊两侧,几缕长发垂在眼前,翔给她悄悄地拿开,抚摸着她那 秀发,想到一朵还未开放的花朵似乎要凋谢,便有一股钻心的疼痛,娜没有被惊醒, 似乎睡得很沉,翔慢慢的扶起娜,把脖子上戴的那块玉佩给娜带上。这可是翔的护 身符,一个女孩家用条红绳挂一玉佩,似乎不太相称,不如佩戴项链漂亮,但她明 白这块玉对翔的重要性,也清楚翔给她的用意,更知道她在翔心中的地位。在翔生 日以前,娜一直戴着,可当她还给翔后,翔一直想找机会,亲手给她戴上。 次日清晨,翔手机响起来。“儿子,今天带儿媳来趟新家,这你还没来过呢!” 翔妈大大咧咧说道。“妈,我告诉你,若你今后再这么叫一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 不娶她!”翔口出狂言,翔妈一听急了:“你若敢你今后就别叫我妈!”“你认为 我想叫你妈呀,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要不然咱们试试?”翔对翔妈的威胁从不畏 惧。“行了,言归正传,新家你还没来过呢!带娜来看看吧!”翔妈的语气一转, 似乎带有一贯的那不可抗拒的语调,翔也好奇新家的样子,便没再争,问:“告诉 我地址好不好,要不然我怎么去?”“你带娜下楼吧!司机在楼下等着你们呢!” 翔妈说。“Bye —Bye !”翔说完挂掉电话刚才娜趴在电话旁听得一清二楚,没等 翔准备好,娜拖着翔便跑,哪儿像病人呀! 翔与娜坐车里,车沿海边渐渐驶向郊外,道路两旁的树木林立,透着温柔的海 风,恬静,南边茫茫大海,北边一片连绵高山下一片大树林,若隐若现几个小山丘, 车正向山丘驶去,正思索间,一座婉如宫殿的大别墅出现在眼前,气派!还没等弄 明白怎么回事,车停在大门口,司机回过头来说:“少爷,到了!”说完司机急忙 下来开车门,仆人们走在前面带路,一个大花园,弯弯曲曲走了四五分钟,终于到 了主楼,建筑3000多平方米。 翔问仆人:“这地儿就我妈一个人住?”“是!”仆人回答。“我终于明白什 么叫奢侈,什么叫腐败!中国现在有几亿人口温饱还没解决呢!她在国外这么糟踢 金钱!”翔说道,一脸不肖。“大少爷,您这话就不对了,那些人奋斗了吗?这些 年你妈所流的汗受的累,谁了解?这是你妈争取来的,他们没努力就只会大声叫喊。 不公平,好让别人施舍他们几个硬币,那是傀儡!”一位手提公文包,戴金边眼镜, 西装革履的青年人开口,他,刘副总,翔妈公司的二把手,翔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朝他微笑着点点头。 娜挽着翔的胳膊走进去,这比“慈宁宫”豪华有过之而无不及。八百多平方米 的大客厅,中间挂一个直径3 米的水晶大吊灯、家具几乎除了真皮的就是紫檀。翔 顺手拿起一个杯子,喝了口水。靠!水晶杯也就罢,周围竟镶一圈黄金做装饰,水 果盘都是纯银的,富丽堂皇。 “娜娜!终于来了,我想死这心肝宝贝!”翔妈一见他们,过来搂着娜的肩膀, “阿姨,最近好吗?”娜亲切的问。“好!好!看见你我就高兴,有时我就想我若 有你这么个女儿或者翔能像你样乖该多好呀!”翔妈受宠若惊,一点儿成功女性的 架子都没有。“人家翔是男孩子嘛!当然会有大男子主义,如果整天像绵羊似的唯 唯诺诺还怎么做大事,阿姨你说是吧?”娜替翔开脱。“鬼豆子,还没过门呢,就 替翔说起好话了?”翔妈开玩笑,“阿姨,又拿人家寻开心了不是?您再这样人家 以后不来玩了!”娜向翔妈撒娇。“不了,不了以后不了!听啊!阿姨阿姨的,你 不嫌别扭,以后你和翔一样,直接叫我妈得了!”翔妈快言快语,“妈,你再这么 说让她叫你妈,我叫你阿姨得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翔一脸不情愿,气愤 地说。“阿姨,刚说不了,怎么还拿我寻开心?”娜一撅小嘴装出不高兴的样儿。 “哪里,我听着不舒服,这么着吧!你先做我干女儿,你看怎么样?”翔妈征求意 见。娜一脸犹豫。“行了,娜,我看你还是快答应吧!否则老人家又要逼我要你了!” 翔劝娜,快点答应。“谁说要嫁给你了?”娜绯红的脸更红了,“我说的,我作主, 现在你是我干女儿,先叫着妈点儿,将来不用改口。”“阿姨……”“应该叫妈, 你是我干女儿!”翔妈纠正,“妈,别拿我寻开心了好不好?”娜恳求着。“行行 行,再允许我说最后一句:我真希望你们早日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免得我整 天热脸对翔的冷屁股!”翔妈一脸正经地说。翔气得差点儿找个墙角撞死,说: “我说你越说越离谱,越老越不正经,我就怀疑,我怎么会是你儿子,不是你领错 孩子,就是我投错胎。”“我抽你!”翔妈一扬手,翔又将脸伸上去,翔妈气得刚 要扇,可哪舍得呀,又将手放下。 为了找个台阶下,拖着娜往卧室里走,说:“娜娜,乖女儿,我送你件礼物!” 走进翔妈的卧室,足足有200 多平方米,翔妈打开首饰箱,从中拿出一条钻石项链, 说:“来,娜娜,带上看看!”说着去往娜的脖子上戴,翔妈这时发现,娜脖子上 戴着翔的玉佩,娜妈一眼便认了出来。一脸的不自然。热脸再次贴了冷屁股。说: “没事,没事,来装起来,拿着。”说着把项链装进一个小首饰盒,接着取出一颗 特大的钻戒,硬是给娜戴到中指上。这两样可是翔妈是最钟爱的,不但价钱高昂, 而且造型美丽,全是定做的,独一无二。娜本来还推辞,可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一口一声“妈”叫着。 “走,吃饭去,该饿了吧!我让厨师特地做了几道对你身体有好处的菜!”翔 妈牵着娜来到餐厅。不但菜做的精致,而且连容器都是金银制品,翔不无讽刺地说 :“妈,我给你的别墅……”翔刚说到这儿,翔妈打断说:“什么我的!这是我给 你们准备的新房,只要你们一结婚马上搬过来……”“行了,行了,您给我停!停 停!我给这幢别墅起了好听的名字:“帝王之樽。”“儿子,骂我呢?我是腐败了 点!不过这都是为了弥补内心的空虚,你看看,我每天工作到很晚,回到家,有什 么?儿子!儿子不在,老公,老公不在,这像个家吗?所以我拼命的修饰,可还是 没有家的模样,你懂吗?臭小子!”翔妈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娜忙拿纸巾给翔妈 擦泪。翔妈抓住娜的手:“乖孩子,快好起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咱们不回国了, 好吗?”“嗯!”娜点点头,翔也没有说什么,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妈,你和爸复婚好吗?”翔放下酒杯,鼓足勇气说。又补上句:“我是认真 的!”谁也没料到,翔妈又哭了起来,说:“那没良心的当时在法庭上争你的抚养 权,争得死去活来,后来还是我胜了,他立刻改变主意,说为了儿子不离了,我哪 肯呀,他即然把话说的那么绝,我才不给他机会呢,后来离了。哎!”“那复婚呀? 不可以吗?”翔见缝插针。“不可以,让他死这条心吧!凡是我选择了的,即使是 错误也决不放弃!”翔妈义正言辞地答。“那么你承认离婚是一个错误?知错能改 还是‘好孩子’嘛!”翔穷追不舍,幽默地说,为了不让妈没台阶下,补上那么一 句。“行了,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都几年了,不说那些晦气的事了,来,干杯!” 翔妈话锋一转。“即然好几年不见了,叫爸来一块吃不好吗?”翔板着脸,一本正 经的样子,好像今天非拗出个理不行! 翔妈把酒杯“咣口当”一放,酒水渐了翔一脸,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气的脸如 中国的黄土高原似的,说:“好好的一顿饭,你纯心搅局是不是?再提找你爸过去!” 翔妈多少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练就的一身看见本领,最具代表性的还属那“喜怒 不言于色,”可这回栽翔手里了,大发雷霆,翔气得站起来便要走,娜一把把他拖 住,悄悄地说:“别惹阿姨生气,好不容易聚一次,闹个不愉快,万事孝为先,拜 托啦!”翔回头正撞在娜那天真的眼神上。看了翔妈一眼,她还气得鼓着腮帮子, 翔无奈地摇摇头,说:“行了,妈,对不起!我错了!不说了,吃饭!”翔妈也没 再说什么,回到座位上。翔妈一个劲儿的往娜盘里夹菜。翔用筷子,将盘子敲的口 当口当响,说:“我才是你亲生的,有了干女儿,不要亲儿子了。夹菜夹菜。”三 个人都笑了,翔妈叉一只大龙虾放翔盘里,娜拿了两个大苹果放在翔旁边,说: “臭小子,撑死你!” 气氛总算又融洽了!说实话,这对母子简直就是“欢喜怨家”。翔端起酒杯, 通过血红的酒水单眼瞟视了桌子一圈,说:“这一大桌子,就咱三个人,哪像个家 呀!”言外之意又提到他爸,娜轻咳两声,提示翔说错话了!可翔充耳不闻,翔妈 不想让气氛再次恶化,笑吟吟地说:“那你们俩还不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翔妈扳回一局。“妈呀!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你别再提了,到年龄再说不迟!”翔 反驳,娜被翔妈这话再次噎得半天吱唔不出个字来,没想到翔妈以不变应万变。 “对了,娜手术的事联系的怎么样了?”翔妈问,大家刚刚放松心再次提了起 来。“快手术了,肾源也有了,应该没问题吧!”娜天真地说,她哪知道问题严重 性?整天就像个小孩,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种内心的痛苦怎能仅凭酒便浇灭 呢?但他不能醉,酒后吐真言,生怕说漏嘴,或许娜知道,但表面伪装的比谁都无 所谓,可她越这样,翔就越难受,一颗心总悬在半空,崖底到底多深?没法估测。 “铃……”正在这时,翔妈的电话响了起来。翔妈一看号码是国内的,又不熟 悉,莫名其妙的接通电话:“喂!哪位?”“阿姨,您是汪翔的母亲吗?我是罗麒, 您见过的!”“噢!是罗麒呀,我是,有什么事吗?”翔妈问,一听是麒,娜和翔 惊叫一声,兴奋,说实话在一起呆久了,一分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长时间没 联系了。不知他们还好吗?“阿姨,我想问一下最近怎么联系翔,他也不来电话, 邮件也没查看,手机关机,娜的也没打通,他们没出什么事吧?”麒担心地问,看 样费了很多劲,否则不会把电话打这儿来!翔妈说:“说也巧了,他们就在我这儿 吃饭呢!放心,没出什么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娜娜是我干女儿了,等等,我让 翔接电话!”翔妈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喂!麒,最近怎么样?”翔跑出去接电 话。“臭小子,你与娜出去渡蜜月,把我们这些朋友忘了,你这没人性的,‘明月 夜下伴佳人’,没想你也这样,一出去就杳无音讯!”麒一听是翔,开始发脾气。 “我还‘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你以为是出来玩呀?娜是来治病的。我也一样?什 么‘也’?谁又走了?”翔问,“洛和幽扬,两个人去西藏了,你们走了以后,他 问我们去不,我说不去,他走时还把手机卡换了,只有幽扬知道,一星期了,也不 回电话。”麒不情愿地说。语气有点沮丧,“去西藏旅游?我好长时间没去了,布 达拉宫,那里的天,那里的云,那里的山……我恨不得现在飞过去。”翔兴奋地说。 “旅游?我想他俩是‘避难’吧!”麒气愤地说:“避难?不会吧?谁敢动他 们,你们摆不平?噢,不会是被警察盯上了吧?你们犯事了吗?”翔丈二和尚摸不 着头脑,“是黑道的好办,做了他们完了,警察给点红包也没事了,可这人动不得!” 麒为难的说,故意卖关子。“是谁?那怎么办?”翔语气沉重了,他明白这种问题 麒一般不开玩笑!“是茵飒,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后,她哭着喊着要见你,可你走 时说过不可对任何人说你去哪儿了,就连洛也不知道,我告诉他们说你去做一件很 重要的事,为这他们差点不理我,茵飒怀疑你也去了澳大利亚,便要去找你,我费 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住她,就连洛也生我的气,我成众矢之敌了。”麒气急败坏地 说了一大通话,翔早就料到了,所以那样安排,翔说:“千万不要让她来,她的脾 气你知道,不知为什么,自从那件事后,她好像变了个人,没以前那么温顺了,我 都有点怕她,她来会对娜治病不利,明白吗?对了,赵峰那边有什么情况?”不说 麒还不来气。“你也知道她阴险啦,防着她点,她对你有意思,不知是真心还是假 意,但她对娜的敌意是到极限了,有一次我不小心看了她的电脑里的一篇文章,关 于你的,最为狠毒的几句话,这样写的:一定要得到你,哪怕不择手段……要是得 不到也绝不让别人得到,要毁掉你们……我当时就不信是她写的,洛知道后,不想 卷进这场漩涡,带着幽扬高飞了,他说你一回来,他马上到。你说赵峰他能耐大了 吧!黑社会、贩毒、杀人,哪一项不够判死刑的,可进公安局没两天,找了几个‘ 替死鬼’大摇大摆的出来了,还有一块带走了撞死林的司机,扬言要灭掉咱们,为 此德瑞带兄弟大干一场,双方都受伤挺严重,咱们看来不能等警察抓他们了,你回 来后大干最后一场,消灭他们,洗手不再涉足这条道。还有,我最后偷偷告诉洛你 在悉尼,洛和幽扬可能去找你们!”“兄弟,受苦了,缠住茵飒,千万不能让她找 到我,过一段时间我和娜回去一趟,可娜的病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我不 回去,大家都不要再去找赵峰了,除非迫不得已。”翔千叮咛万嘱咐。“刘教练来 找到你,本来说下个月有场比赛的,我帮你取消了。你这个时候这种心情,拿不到 好成绩没事,可别再出事了!”麒善作主张。“啊!不会吧!算了,不参加也罢!” 翔由惊讶变为失望。 “翔,等一下!”娜从房子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抢过电话:“喂,麒吗?黎 黎还好吗?”娜除了记得她的狗别的一概不记得。“娜,对不起,黎黎前两天得病 死了!”麒很严肃地说。娜一听,哇的一声哭起来,这时麒在那边大笑起来,说: “逗你玩你也信啊?伺候的好着呢!简直是乐不思蜀!”“臭小子和翔一样讨厌, 拿我寻开心呢!”娜破泣为笑。“我可没翔那么好的艳福。”麒反驳。“讨厌死了, 和翔一样贫,不理你了。”说把电话扔给翔跑了。 翔接过电话说:“麒,我可能会在这待很长时间,有空你来吧!”麒又来气了 :“你说你没事招惹茵飒干什么?你跑了,给我留下祸根。” “臭小子,别打了,快来,娜昏倒了!”翔妈在屋里急得大喊,好像哭出来了。 翔一听慌神了,匆忙挂断电话跑进去,只见娜躺在地上,手扶着腰,翔妈抱着她, 手足无措的轻声安慰,小声啜泣,重复着:“别怕会好起来的,好孩子!”翔抱起 娜,向车跑去。翔妈紧跟出来,翔的车子已经急驰而去,翔妈急忙上了另一辆,紧 跟其后。 娜一进医院,立刻被送进急救室,翔在门外焦急地踱着步子,翔妈与娜妈,坐 在椅子上相互紧紧握着哭泣着安慰对方,有些可笑。她们已顾不得失不失态。翔的 手机响了,一个寞生的号码,翔没心思接,可那人一遍遍打,心情本来糟糕透顶的 翔抓着手机向墙壁摔去,只听“咣啷”一声,零件落了一地。没人敢劝他,虽然这 时的他最需要安慰。这种情况下,唯一敢零距离接触这只发怒的豹子,而不会发生 危险的唯有娜,可娜现在正躺在手术室里。 翔最孤独无助失意时,喜欢用冷酷与狂暴来抚平或是遮掩内心的伤口。不想被 别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宁愿没人时一个人流血,也不愿当着别人面流泪。翔蹲在 地上,双手痛苦地拼命地撕着头发,好像要让头皮与脑袋分离。接着,双手用力敲 打脑袋。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自己而不是娜,如果可以替代的话,他义无反顾。 或许他现在可以做或者是只能做的事,只有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待娜被推出手 术室。但他如坐针毡,欲哭无泪,欲罢不能,心如刀绞。 翔不敢想像:医生出来,一脸憔悴,眼睛看着地板,慢慢摘下口罩,轻轻地说 声:“对不起,我们已尽力了!”但结局一定是医生说完这句话不出半分钟,这位 “白医天使”立刻被推进抢救室。 翔担心,想起刚才在路上,娜紧皱眉头,一言不发,脸色变黄,一路上一句玩 笑也没开,翔几乎哭出来。“娜你给我讲笑话呀!来,否则我开车没有一点儿乐趣!” 翔打开音响:“你听这是你最喜欢的歌……”可娜没有反应,仍然一动不动。翔没 勇气也没敢去试一下,她到底还有没有呼吸,他胆怯,但他坚信:娜不会这么走, 她们还有很多约定,其中最近的定是今年春节,一起放烟花…… 翔不知道在门前转了几个钟头,只记得最后人走的差不多了,已是凌晨三点, 门口仅剩下了十几个人。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出来,一脸憔悴,双眼布满血 丝,眼睛看着地板,慢慢摘下口罩,这时,翔握紧了拳头,咯咯地响。医生轻轻地 ……翔咬紧了牙,鼓足了劲,大夫说:“成功了,很顺利!”翔被震住了。欣喜溢 于言表,两种极端答案,两种心情,“太好了!”翔高兴得大叫一声,用尽全力跳, 嘭!由于用力过猛,脑袋竟撞在天花板上,所有的人都笑了,不仅仅为这一碰。 娜妈激动地哭着塞到医生手里一张支票,不知其数目,不过看医生看支票时, 那神情,绝对不低于20万美元,后经证实,三十万,或许再拿这几倍的价钱能够换 回娜的生命,娜妈与翔妈也再所不惜。 娜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偌大的病房空荡荡的,除了翔与娜外,就连细 菌也少见,翔两天没合眼,一直坐在娜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像是在等待 新生儿的降临。几天几世纪,一分一轮回。娜一睁开眼,发现翔正在专注地注视着 她,对她的醒来,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倒是有点儿理所当然。娜刚要说话,翔把 食指放在嘴唇上,作“嘘”状示意不要开口,翔与娜这样对望着,谁也没有打破这 清晨的宁静,好浪漫,隐隐约约地可以听见海浪的声音,也有可能是他们呼吸的急 促声响。 “我口渴!”最终还是娜打破了这气氛,说实话,接近两天没吃没喝了,“你 等着!”翔乐得屁巅屁巅的。娜也幸福的笑着。 翔端过来,递给娜,娜一撅小嘴说:“你喂我!”翔一翘嘴角,耸耸肩,一脸 不情愿的样子,可考虑到娜是个病人,便委屈一下了,翔慢慢的扶起娜,娜一口一 口地喝着,喝够了,翔还没来得及走开,手还在娜的脖子上,娜抬起头,一把抱住 翔,调皮地眨着眼睛,说;“你吻我!”“我没吻你!”翔一脸冤枉的样儿。“傻 冒,我是说要你吻我!”娜解释道。“噢!”翔略有所悟,“啊?不会吧?”接着 张大嘴,一幅吃惊不可思议的样子,娜闭着眼睛,昂起头,等着。翔刚要找机会溜 出去,正好大夫来查房,娜扫兴的低下头,玩弄着垂下来的几绺头发,翔想笑却不 好意思笑,不笑又实在弊不住,呛得直咳嗽,一位护士转过身来问:“先生,你没 事吧!是不是感冒了?”这时另一个护士对她说:“你职业病又犯了?”朝她挤挤 眼,悄声说:“不知道,别乱说,你没看见……”一抬头正好撞上翔的眼神低头不 语了。 医生给娜检查了一番,各项指标都正常,兴奋地说:“危险度过了!”翔高兴 极了,甚至有点儿疑问地口气:“你的意思是说,这丫头又变成人了?”医生们都 笑得前俯后仰,娜一脸不情愿:“我本来就是人!”“谢谢你自我介绍,现在我知 道你是个人了,对不起以前误会您老人家了!”翔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娜开始没 反应过来,后来一听不对,拿起一枕头朝翔砸去,气势汹汹地说:“去死吧你,别 让我看见你!”医生们一个个笑着走出门,其中一位回过头翔说:“尽量顺着病人, 别让她生气!”翔煞有个事的点点头。 翔缓缓的走到娜的跟前,娜这次到不生气了,照样抬着头,大言不残地说: “吻我!命令你。”翔站着望着她,“傻样儿!”娜半僵着脸,这样持续了五六分 钟,娜妈来了,就暂时中断,后来,翔妈也来了,一天内来探病的接连不断,这事 便一拖再拖,娜一脸沮丧,翔趴在娜耳朵上,悄悄地说:“改天补上!”“谁稀罕 呀!”娜嘴是这么说,心里可甜着呢!两个深深的酒窝印在脸上。 转眼间,晚上八点多了,形式性的探病今天暂且结束了,翔略有讽刺地问: “你这是住院还是开派对?”“那你们这是在治病呢!还是在渡蜜月?”从门口外 边传来一个声音,似曾相识,而且熟悉的不得了。“是谁?”翔警惕性异常的强。 “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说完,洛牵着幽扬的手推门而入,那份不羁与 风趣的样子,表露无疑。翔和娜不相信这是真的,呆呆地望着洛与幽扬。“天啊, 你们不是去西藏了吗?怎么来澳大利亚了?”翔不解地问。“是去西藏了,幽扬去 看她的小学同学。”洛解释,“我还以为麒撒谎呢!”翔悟然大悟的样子。“没早 通知你们不会怪我们吧?”幽扬疑问的口气里带有不可抗拒的力量。“怪!怪!怪! 当然要怪!你们怎么不早几天来,你知不知道,几天前,我差点死掉,好恐怖!我 想你们,就又活了!”娜与幽扬激动的抱在一起,撒起娇来。“什么,差点儿死掉? 不可以咒自己!”幽扬既担心娜的身体同时又有点迷信,不让她说这不吉利的话。 “真的,没吓你,现在我这里有一颗陌生人的肾,否则几天前,我就死在翔妈 的别墅里了……”娜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对洛和幽扬讲了,期间有时讲到翔惹 娜不高兴的地方便朝翔连挤鼻子带瞪眼,太“兴奋”的时候还会拿起柠檬朝翔抛去。 (当然今早上娜要求翔吻她的事没说,不过翔刚要提,娜又朝他抛一个柠檬,乖乖 的了。) 这边,几乎都是快乐的,讲的时候,洛和幽扬笑的脸抽筋,而那边会是什么样 子呢? “茵飒出院以后,在家里几乎成了一个蛇蝎女人,对同性极大的排斥,而对异 性产生的强烈的好感,卿佳和幽扬经常好心没好报,卿佳性子又急,忍无可忍后便 与她吵上一架,她和卿佳关系越僵,却和麒关系愈加的好,为了照顾茵飒,麒搬到 茵飒家。麒说茵飒半夜三更经常往他房里跑,以为出什么事了,然而她却……哎! 麒当然不同意。逃跑,竟成了麒最常做的一件事,有一次,从二楼的窗户跳下来, 你猜茵飒怎么着?把窗户上的花盆全推下来,差点儿砸头上,如果麒跑慢一点儿的 话,早一命呜呼了!”洛语气里失望与无奈混杂在一起,一种复杂的感情激荡在病 房里,每个人的心里。 当然不止这么多,枚不胜举,总而言之,茵飒换了一幅我们从来不曾了解的面 孔。还有一次,麒打算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被茵飒抓住后,在麒脖子上狠狠的咬上 了血牙印,去医院一检查,离大动脉不到1 厘米!茵飒怎么了?或许是大家欠她的, 先使她失去男朋友半边精神天地塌了,又使她丧失贞节另半边精神天地又没了。她 要报复,仇视每一个人,她讨厌看见成双成对的恋人,她夸张的规定:洛与幽扬、 卿佳与麒,在她面前时不许说话……法西斯、纳粹、魔鬼……”哎!他们欠她的, 没办法! 娜越来越愧疚,她总是那么善良,宁愿被伤害的是自己也不愿是别人,这种人 只可以生活在充满爱的豪门、深宅里或者“大同社会”、“世外桃源”适应社会很 难,这类人几乎濒临灭绝,他们的思维停止在“大同世界”。 其实,大家最对不起的是林,没能保护好他的女朋友。现在他们唯一可以做的 是不要再让更多的人受害。这也是他们共同的梦。 这场现实生活中的恶梦,何时醒? “幽扬,不要走了留下好吗?我真的很怕!”娜抱着幽扬抽泣着,娜认为朋友 是最坚实的依靠。她是那么坚定的相信,有付出必有回报;她是那么炽诚的热爱着 生活;她是那么……小孩子! 希望她能够像童话中的主人翁过的一样幸福美满。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