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 方清携款逃离之前,本想找个僻静地方,买上所房子,把年轻嘴巧,会讨他欢 心、逗他开心的女孩子招到身边,纵情玩乐,几个月换一次对象,可比跟曼桐一起 过那压抑无味的生活强多了。可是拿着曼远和森溪的钱,终究有罪恶感,恐曼桐姐 弟报警,活不安生,思虑再三,还是到国外,投奔父母去了。 到了国外方知,父母已于一场车祸中身亡,两位哥哥为个人利益着想,达成默 契,将家产瓜分,只当不曾有方清这个弟弟。方清的到来,成为他们的烫手山芋。 两位哥哥略作商量,凑了一些钱给方清,就与他划清了界线。 方清明知吃亏,却无法追究。租了处房子,到处游玩了一阵子,渐渐发现坐吃 山空很危险,就拿出资金,在华人生活区开了一家小诊所。 开业初期,方清勤勉敬业,他擅长骨外科治疗,如果不是为了曼桐,当初他不 会辞职经商的。现在他无家一身轻,可以全情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他觉得活着很 快乐。他要干出点成就,一是在异乡站稳脚跟,二是攒下些钱,过自己理想的生活。 过硬的技术,使他很快就拥有了大量的业务,生意出乎意料的红火。一年后, 他聘了一位助手,在助手可以独立作业后,他才奢侈地给自己放了一个大假,领略 起异域风情来。 似乎有一只自由的小鸟,将他的心送到美丽的云端。所谓富贵思淫欲,这个惬 意的大假,诱发了他骨子里疏散慵懒的一面,他享受到了向往中激昂不息的快感。 他主要的兴趣,被异域女子的别样风情吸引去了。在这个移民国里,他的出手大方, 仍是惹来女人瞩目的,爱钱的女孩子纷纷用热烈的目光打动他。他沉浸在被爱的荣 耀和做爱的快感中,不能自拔。 他偶尔也会想起曼桐,那张忧郁的、诗人味儿的脸,实在令他压抑极了,每次 回想起来,他都有窒息的感觉,好象曾经的婚姻是一世的劫难。 他陷在繁多的,崭新的爱情中,纵情释放自己的欲望,以至于无心回诊所,去 朝九晚五地坐班了。 可是,纯粹快乐的日子是那么短暂和单调。两年后,由于疏于管理,他的诊所 生意冷清,他也入不敷出了,连吃饭都要俭省。那些爱他的女孩子都渐渐散去了。 他只得积极地生活,每天坚持到诊所坐班,业余时间则在健康的场合做一些有 益的运动。 但是诊所的生意并没因他的悔改而有起色,他仍然贫困,生命深处也更孤独。 这自由的世界对他不再具备吸引力,他已然认清了这个世界,认清了自己,他 发现自己崇尚的所谓自由,不过是低级得像狗、像猪的欲望。羞惭与愧悔的情分每 天都在揪斗他的良心。 他坐在冷清的诊所里,常常记起曼桐的话:此生只爱方清一人。 每一次回想,他的心都陷进无边的感动中。非常怀念与曼桐在一起时那种幸福 和踏实感。 他遥思家乡,却不敢有回归的念头。因为数年前背弃曼桐时的诀别信他还记得, 他似乎看到曼桐孱弱的肩顶着门户,拖拉着小山,艰难度日。 生意越冷清,他的生活就越困难,对曼桐母子的思念就越来越深刻,对人生的 感悟也愈发清晰了。他想,实在过不下去,就回去吧,至少在港城还有房子,港城 的工作也不难找。还有,他的口才很好,曼桐非常喜欢听他说话,只要精心说白, 他完全能挽回曼桐的心。当然了,如果曼桐这儿不行,还可以到莫萌那儿试一下, 毕竟他掏了很多钱买房子,唉,也不知房款交齐了没,莫萌她应该出去工作了吧, 四年多也该还清了……再一个可能,她还偷偷为他生了孩子呢。 不管怎么说,最可靠的,还是曼桐,他主要得奔着曼桐去。 他忘记了对曼桐姐弟的毁灭性打击,自信地决定与曼桐从头再来。 他把诊所转让出去,得了些钱,稍事收拾,就直奔归乡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