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5) 以前对婆婆的辩论精要,我就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今看来,还有更多江湖高手,不动声色地隐居在这偏僻小镇里! " 汤圆大娘" 稳稳地坐在藤椅上,拿起龙头拐杖, " 咚咚" 戳两下地面,就像古代县太爷拍两下惊堂木一样, 提醒大家肃静:" 大家推个人选,推举个人选,推举……" " 汤圆大娘" 话音尚未落地,只见公公激动万分地, 使劲拨拉开人群,快步走到前面:" 我,我来个毛遂自荐, 不,我选我儿大宝,我儿现在是科长,不,快升处长了……" 看着公公激动得手舞足蹈,听着公公着急得语无伦次, 大宝霎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老婆,我爸……我爸这是咋了?" 没等我答话,婆婆白了一眼大宝,赞许地看着公公开口了: " 猪脑壳儿子,你爸还不是为了你。朝里有人好做官, 今儿来了不少大人物,你若能做主祭,该多引人注意呀! 祭完祖宗,你再主动找那几个大人物套套近乎,拉拉关系, 别说以后升个处长,就是再升一级也不在话下。" 婆婆的话,登时引来了周围几个族人的兴趣,大伙的目光, 齐刷刷如毒箭般,投射在了大宝脸上。 大宝涨红着脸,恨不能找个地洞立即钻将进去: " 我去把爸拉回来,我可不稀罕争着当啥主祭。" 我使劲拽着大宝的手,让他不要冲动: " 你现在去拉,爸能回来吗?你这不是成心出爸的丑吗?" 黑压压的人群围成的圈里,肃静极了。 只有公公在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地,表着大宝的先进事迹: 无非是大学时拿过多少次奖学金,工作后评过多少次先进等。 " 汤圆大娘" 与" 枣核大爷" 不时地眯缝着眼睛,点点头。 一向高标准的婆婆,也禁不住对公公的口才大加称赞,撇着嘴笑道: " 真没看出,你爸肚子里还多少有点墨水哩! 看来今儿让大宝当主祭,还很有指望。好机会哇好机会……"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红玉,不屑地撇长嘴,冷不丁抛出一句深刻的惊人之语: " 这事儿,谁说得准哩。凡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年头,谁怯谁哩……" 没等公公将大宝小学时被多次评为" 三好学生" 等,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翻晒出来," 汤圆大娘" 便捣着拐, 不耐烦地打断了公公的长篇大论:" 我这里,话儿还没说完! 你家大宝的确有出息,这说明我族里香火旺盛、后生可畏啊! 这担当主祭是个大事情,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谁担当主祭, 今儿这场面,谁就要独自个儿撑起来! 拿钱是个硬头活儿,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能耐。" 钱真是个硬头活儿," 汤圆大娘" 这句话抛将出来, 不仅钉住了公公的如簧巧舌,也封了族人七嘴八舌的口。 " 汤圆大娘" 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眼睛与嘴巴,便如几条细线般镶在肥圆的脸上。 听到众人议论之声逐渐平息," 汤圆大娘" 不禁无声地笑起来, 随着浑身赘肉有规律地颤动,脑后的核桃小髻也喜洋洋的颤动不已: " 该说的,我就说到这里了。该谁做主祭,大家来决定吧! 我老婆子,可做不了大伙的主。" 无意间,我瞥了一眼对峙的那两派人, " 西边三毛" 正呲着金牙咧着嘴,得意地冷笑着。 最终,还是" 西边三毛" 力挺的他三叔担任了主祭。 同时,我也知道了," 汤圆大娘" 其实就是那位主祭的娘! 听到这结果,我登时对八十高龄的" 汤圆大娘" 惊为天人: " 东方不败" 制敌,尚且还要发几枚小小的绣花针! 而我们的" 汤圆大娘" ,却在谈笑间,兵不血刃地将对方轻松拿下。 而且,还能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摘得干干净净! 这等功夫,岂是用炉火纯青等尘世间现有词汇所能形容得了的?! 大伙儿私下里虽都有些愤怒,可回头仔细想想,这愤怒又不能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