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我的,我念了一上午,善云看着我…… 吃饭时,彼此都很尴尬,善米匆匆的扒了两口饭就忙走了。我也没胃口,不断 用筷子戳着碗,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善云关心的问道。 我没回答,放下了碗,问道:善云,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笑了,说:我说过了,怎么还问。 我说:我想听的更仔细些? 善云郑重的说:好,只要你高兴,我说十遍都行。因为你淳朴善良,是一个可 以依靠的人,而我,本身就很喜欢你。 只有这些,你不觉得在物质上我不能给你很多,你恰恰很需要这些?! 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物质至上的人吗?!你说话说清楚!善云火了。 没什么意思,你自己应当清楚!而且,我也没说什么,你发什么火!我口气淡 淡的说道。 你,你,没想到你竟一直怀疑我,我已经说过从前的事情我是身不由己,我承 认自己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可你不是说过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你还答应会原 谅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说完,她就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天有点凉了,不一会儿,乌云便布满整个天空。 我与善云背对背的坐着,好久,不动,我们一直沉默着。我终于忍不住了,说 :善云,对不起,我错了。善云扭过头,面对面的看着我,看了很久,说,我们分 开吧! 不,我抱住了她。不要,云儿,都是我不好,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 了,求你了,云儿,我们肯定还会像从前一样的,你别忘了我们从前许下的誓言啊! 她推开了我,不开口说话。 云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伤害你的话,你原谅我一次好吗?我保证以后 对你永远也不起疑心。真的。我说道。 真的。她终于开口了。 真的,我发誓。我真心实意的说。 她笑了,轻轻的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说:好啊,我给你一次机会。 可我真的如此吗?我真的释怀了吗?善云你在我心里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要 道歉呢?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清新的空气顿时弥漫了整个世界。真的该下一场雨 了。 夏季就在一片剧烈的恐慌中被拒绝了,世界只有植物活的更好了。 小城充满宁静,安详,或者可以说是死寂,肃然,但这样的小城,让我看着更 为舒心,没有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了,对,什么都没有了。 可一切又在瞬间而变了。 七月刚至,电视上发布了一个令国人为之振奋的消息,它的效果不亚于中国人 民在取得抗战八年最终胜利后所表达出的那种欣喜若狂。每个经历过生死危机的人 涌出家门,庆祝失去已久的东西和没失去的东西。小城又乱了起来,热闹起来,漫 天的尘土飞扬,我又置身于此。 小城,是死了,还是活了? 善云也开始工作了,我只能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子前写小说,我不喜欢。 我现在没什么好感慨的了。它已成为一片死水,它愿意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 样吧!我只要拥有一片我可以存身的地方就行了,还有爱我的人。 这里,那里,好笑。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真有许多许多让人如何也不可理解的事,正当我静静 的写小说时,突然,有事便发生了。 善云竟在媒体发布疾病被战胜时感染上了这种病,被隔离了,与她一起隔离的 还有那个校长! 天啊! 善云说这几天她要参加学校的学习活动,可没想到竟出现了这种事! 当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桌边刚买的金鱼缸与金鱼便掉了下来,水淌了一地, 金鱼艰难的一张一息的抗争着。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哭了。我如疯子一般冲出了家门,在街上狂奔了起来,看 见那灰蒙蒙的一张张脸。 知不觉中我又来到了黄土断崖,一线间,看见了生命与死亡并存。我站在断崖 边上,恨恨的想,为什么会有它的出现,大家平平坦坦的走路有什么不好,非要弄 出一个这样的东西出来,非要有人从断崖上掉下来你们才高兴!为什么,我祈求什 么它就毁灭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我麻木的坐在那里,坐了很久,天近见晚,我仰首看了看老天爷,苦笑了一下, 站了起来向小城的方向走去。 城又变了,变的再次紧张不安。人们用自私冷漠的声音议论着,隔着口罩的嘴, 含糊不清的,神经兮兮的不知谈论什么! 汽车,好多的汽车,许多人骂起了我,一名交警把我拉到了路边,凶神恶煞的 说:小子,不想活了,你想干吗,走,跟我去一趟交通队! 不去!我缓缓的说,看着他,那张黑黝黝的脸庞。 什么?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走!他狠狠的推着我,我的脸涨的通红,拳头握紧 了。 就在这时,从附近的车上下来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拉 着交警走到一边,不一会儿,那名交警便走了。 她走到我的面前,用她那张繁华的脸看着我,猛的我想了起来,惊呼了一声 “小美”! 我呆呆了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说:你发了! 先不要这样说,我用车送你回家吧。她的声音有些脆弱。 劳不起你的大驾。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扭头要走。 天好黑呀!我是怎么了?周围的空气变的越来越沉了,压的我一口气没喘上来, 大脑一阵痉挛,我倒在了地上。 黑暗,有许多绿幽幽的眼睛凶狠的盯着我,似乎听到一种声音“刷!刷!”, 好象是磨牙的声音! 当我醒来时,看见了一个朴素无华的小美,纯净的脸上带着透明。 你好点了吗?她小心的问道。 谢谢你,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火。我不好意思的说。 没什么,你没指着鼻子骂我都已经不错了。她说。 小美,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虽然我不想提起,可我真的想知道?我看着她说。 这,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永远只是一个弱势女孩,无论我愿不愿意,我只 能臣服那些强势的男人们!并且,我是要生存的,人只有活下去才是最主要的!她 黯然的回道。 不,不是的,只要你坚持一下,一切都会好的!我拉住了她的手。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挣开我的手,说:这就是命,没办法的,我注定要扮演这 样的角色,什么无耻不无耻的,那没什么好说的! 我看着她,流出眼泪的眼睛竟变的如此空洞,什么都没有,原来,我们都一样! 好了,我该走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谢谢你!她说完站起来后又伏下 身子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很湿润,潮湿的让我想哭!她冲我笑了一下,说:记住, 这里的我才是真的我! 夜又深了,善云再也不会坐在我身边看书了,再也不会把她温柔细腻的脚放在 我怀里了,再也不会在我耳边哼歌了。 善米回来了。 你吃饭了没有?她关心的问道。 没有,也不想吃。我扭过了头。 想——我姐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恩——不。我说道。 如果,我替我姐姐你答不答应?她眨着眼睛,犹犹豫豫的说。 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看着她,好象不认识她,好久,我笑了,说:为什么?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