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1999年12月28日,是报刊发行的截止日期。菇雪风风火火地跑到我办公室,说 :“总部打了10多次电话了,让我们马上把来年征订数报上去。”我说:“一点也 沉不住气,再等等,再等等,再等等。” 其实我也沉不住气,菇雪走后,我焦虑不安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我在等莉姐的电话。 到目前,我们发行的报纸一共是8 万7 千份,应该说这个量很大了,但青岛站 发行了多少,还摸不准。 莉姐来电话了,我忐忑不安地问:“怎么样姐姐?” 莉姐问:“你们今年发行了多少?” 我说:“一共8 万7 。” 莉姐说:“还差点,青岛那边报的数是9 万8 千份,整整比你们多一万一。” “这怎么办呢?”我都快在电话里哭出声了。 莉姐说:“我手头有3000份,谁都不知道,总数上可以给你冲顶3000。” 我说:“但这样还差8000份呢。” 莉姐说:“我再替你想想办法。” 其实我有办法,已经闷在心里很久了,只是未下定决心。 我在办公室内转来转去,又点上一支烟。如果按8 万7 千份上报,那么我来烟 台站的第一炮就是哑炮了,要想惊天动地振聋发聩,只能破釜沉舟。我混到这一步 不容易,绝对输不起。 我把菇雪叫来,让她按10万份上报。菇雪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会儿,说:“咱们 只有8 万7 ,即使加上谢主任说的那3 千份,一共才9 万,差一万份,款数就得300 万块呢。到时上交报款,这300 万从哪儿出?” 我说:“你用站里的经费,先把这一万份报纸费用垫上。今年总部对新设记者 站的地方实行发行补贴,奖励加补贴每份20块钱,光这个咱们就能拿到220 万,多 余的报纸,明年再抓一下零售,钱差不多就都回来了。” 菇雪为了难,说:“挪用公款可是犯法的,再说了,万一来年报纸卖不出去, 钱可就回不来了。还有,咱们帐上可没这么多钱。” 我说:“你忍心让大家都喝西北风?再说奖励下来了,顶上去就行了。出了事, 我自己担着,绝对不牵扯你。至于钱的事,你能挪多少就挪多少,其他的我去凑。” 菇雪没吱声走了。 我打电话给王莱,让他帮我凑200 万元。王莱说:“我的钱都投在神州科技上, 你要搞什么致富项目?是养猪还是搞传销?要是回报率低于20% ,就别瞎忙活了, 到年底我给你40万得了。”我说:“没啥回报率呢,还得赔钱。”就把事情经过说 了一遍。王莱说:“那这算单位借还是你个人借?”我说当然算个人借了。王莱说 :“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是帮人验资的,我找找他吧,利息我替你垫上。”我想到 欠他那么多人情,就说:“那先算了吧,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回来找你。” 最后找到李大龙,李大龙说:“我屁股光光,也拉不出金条来,哪会有钱?办 法倒是有一个,就是民间融资。”我说:“操,什么民间融资,不就是高利贷么! 我老婆还不知在谁的肚子里,你就打起我女儿的主意了?”我马上想起杨白劳借了 黄世仁的几块大洋,然后利滚利,一直滚到把女儿抵出去自己上吊为止,就吸了一 口凉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替我那连母亲还不知在哪里自己也未见上一面的苦命 女儿担心。我就问利息多少。李大龙说:“你要是短时间内用,庄家或许给我个面 子,不收利息。”我说:“太好了,我三个月之内一定还上。”李大龙说:“哥们, 你可别坑我,不然,人有也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还债了。” 元旦下午,最终发行结果公布了,我们比青岛站高出2000份。大家马上嚷嚷着 要我请客,我把手一挥:“兄弟们,姐妹们,走!东方海天的干活!” 一年中从来没有这么兴奋,不管酒量大小,大家都来者不拒,喝得醉醺醺的, 一直把酒店的烟啤喝光了。我晃来晃去地掏出电话给王莱打,按了好几次才按出去 :“王莱吗!我是吴总!哪个吴总?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方报业集团的吴总,是未来 的!告诉你,马上给我清场!对,所有人都赶出去!我有重要活动!给我安排10个 小姐,要漂亮的!” 然后我手一挥,对兄弟们说:“我请大家去唱歌!小姐也找好了,一人一个!” 大家高呼万岁,我打着酒呃说:“小姐只陪唱歌,特殊服务本人概不负责!” 王莱看见我们摇摇晃晃进去,惊讶地说:“乞丐帮主和各位九袋弟子都来了? 哟,这里还有位女弟子。”我说:“去,快把小姐们叫出来,陪我兄弟们好好玩玩。” 王莱说:“小气鬼,今天带现金了没有,可不许赊帐。”说罢把小姐们唤过来,一 人发了一个,都搂抱着唱歌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晃悠着,让王莱拿酒,一个小姐过来凑在我身边,王莱看了看身 边的菇雪,对小姐说,去去去!把小姐赶走了。服务生把酒端过来,我看不出是什 么颜色的液体了,一饮而尽,然后让服务生再倒。我边喝对王莱说:“大叔,把你 们家酒窖子打开,用抽水机全部抽到水池子里,再把小姐们扔进去,我要过一过肉 林酒池的瘾。”王莱对菇雪说:“他真喝多了,你把他扶到上面房间休息一下吧。” 我看着旁边和王莱说话的女人,似曾相识。我疑惑地问王莱:“她是谁啊?” 她的脸越来越模糊,却又越来越清晰。这是一张可爱的、精致的脸,顾盼流转 的双目,小巧的鼻,嘴角微微翘起,飘逸的秀发披在肩上,翘起后露出的大腿白皙 美丽,一种东西从内心深处翻腾出来。 我看见她坐到我腿上,娇嗔地说,来,咱们玩保皇嘛。 “今天不保皇了,玩赛车。”我把双手按在她的乳房上,“我按左边的,你就 往左拐,按右边,你就往右拐,摸你脸,要向前冲,摸你下边,就是后退。” 她嘻嘻笑着:“流氓!” 我是流氓我光荣,说明我男人,不阳萎。我就流氓,我要玩强奸。 她说,来吧,我不会赖着你嫁给你的。她缓缓倒在床上,像个大字一样摆开。 我颤抖着双手,轻轻褪下她的衣裳,一个几乎全裸的美艳少女就横陈在我的面 前,她双手伸过头,解开发髻,两条丰腴、修长的手臂膀向上伸着,坚挺的乳房在 黑色蕾丝乳罩下,随着身体的扭动而巍巍颤动。我看得血脉贲张,只觉得浑身一阵 阵地颤栗。 2000年的元旦,室外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室内暧意融融,柔情似 水,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