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制衡(3) 这些疑虑主要包括:一是水土保持问题,三峡工程加剧了三峡库区原本比较 尖锐的人多地少的矛盾,如果没有恰当有力的措施,势必造成大面积毁林开荒, 造成新的水土流失;二是水质污染问题,三峡库内水体流速减缓,局部江段水质 污染将会加重;三是地质问题,三峡水库蓄水后,将会使一些不稳定的崩塌体、 滑坡体滑入长江,威胁当地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四是泥沙淤积问题,在水库蓄水 后,重庆可能会因泥沙淤积而成为一个“死港”,而下游因为泥沙量减少,造成 生物的营养来源减少。对于这一关系到国家民族和子孙后代的重大工程,提出不 同的看法和意见,对三峡工程研究的深入和优化将会大有裨益。 三峡工程已经建成,同位于长江流域的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都江堰工程已经 证明了它的价值,而三峡工程可能还需要更长时间的考验。 神奇的天路 三峡工程是人类改造自然的伟大杰作,在21世纪前十年间,中国人改造自然 的行动和能力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三峡大坝全线建成后的40天,2006年7 月1 日, 中国人民改造自然的另一项伟大工程——高原“天路”全线通车了。 巍巍昆仑,茫茫雪山,见证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这一天,青藏铁路“青1 ” 和“藏2 ”分别从青海格尔木和西藏拉萨出发,火车第一次驶上了青藏铁路,西 藏不通旅客列车的历史从此被改写。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把人间的温暖送到边疆,从此山不再高,路不再漫 长,各族儿女欢聚一堂……”藏族民歌《天路》在耳旁回荡。沿着万千人们朝圣 的脚步,青藏列车这架钢铁游龙汽笛长鸣,一路穿越昆仑山、唐古拉山、可可西 里、三江源、错那湖、羌塘草原,呼啸而过,史无前例地进入那个结着黑冰、开 着雪莲花的高原深处。几代中国人修建青藏铁路的梦想,这一刻终于成真。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而跟蜀道相比,“藏道”更加“难于上青天”。南 有喜马拉雅山,北有昆仑山,东面是崇山深壑的横断山脉,作为世界上最大、最 高的高原,青藏高原海拔大多超过3500米。冰峰雪山、戈壁荒漠、长年冻土、高 寒缺氧,使得通往青藏高原的道路,成为令人胆寒的“天路”。有民谚说:“到 了昆仑山,两眼泪不干;到了五道梁,难见爹和娘;到了风火山,气息已奄奄; 到了唐古拉,伸手把天抓。”——这可能是人类最艰难的道路了,途经之处,惊 险万状,有人描述为:只有以死人枯骨作为标志,方能前行过关。千百年来,也 只有古老的马帮用脚板和马蹄,在崇山峻岭之间踩踏出一个苦难的代名词——茶 马古道。 1300多年前,年轻的文成公主入藏嫁给松赞干布,从长安出发时她年仅18岁, 而当她走到西藏拉萨时,已经年满20了;100 多年前,英国人威里璧试图穿越被 视为“无人区”的西藏,当时他只能依靠脆弱的马队。 20世纪初,在1919年,如同三峡工程一样,孙中山在《建国方略之二——实 业计划》中就规划出西北铁路、高原铁路等铁路干线,提出建设拉萨至兰州、拉 萨至成都、拉萨至于田等铁路的宏伟设想。可是,凋敝的国力、连年的战火、动 荡的时局,注定了这一蓝图在当时的中国是无法实现的。 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后,进藏部队的粮食供应十分困难,国家就动用了4 万 多峰骆驼组成大型驼队向西藏运输物资,而这个代价却是,平均每行进1 公里, 就要留下12具“沙漠之舟”的尸体。 当中国共产党人的脚步迈进西藏时,毛泽东指示进藏的十八军:“一面进军, 一面修路”。进军是解放西藏,修路也是解放西藏。西藏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道 路,修路就是从经济上解放西藏。 1953年,西藏运输总队政委慕生忠将军率领数万名战士和工人打通了青藏公 路,这个代价却是平均每修一公里的路就倒下一个人。同时,为修建另一条进藏 通道——川藏公路,4000多名解放军官兵献出了生命。1954年12月,川藏、青藏 公路顺利开通。此后,新藏、滇藏等干线公路也陆续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