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扶摇而出的《南方草木状》(4) 嵇氏家族做的是魏晋朝廷的官,当时的首都在洛阳,河洛地区是全国的政治 与文化中心,河内邺城是曹魏家族的封地。所以,嵇家几代人,生活和迁徙的踪 迹,皆在黄河两岸。具体说来,大范围总不离河内与河南。 嵇昭,三国时期于曹魏政权里为官,官称“督军粮治书侍御史”。早逝。 昭有二子。嵇康的哥哥嵇喜,也才华出众,“历太仆、宗正”。当时的《嵇 氏谱》记嵇喜,说他还出任过扬州刺史。可是从他留下来写给嵇康的四首诗看出, 在世界观上,似乎并不赞同弟弟嵇康的奇逸与清峻。而嵇康也有诗给他,表示要 坚持自己的信念。 魏晋社会,讲究门阀制度。曹魏政权首创“九品中正制”,西晋皇帝又增加 了“计资定品”制度。所谓资,不仅指为官之人个人的功劳,还包括父祖的功劳 和资历,有“门资”与“世资”之说。因此嵇氏一门,世代为官,便不足为奇。 一说嵇康 嵇康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他在首都洛阳游历的时候,颇引人注目。传记 说: “康早孤,有奇才,远迈不群。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行 骸,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恬静寡欲,含垢匿瑕,宽简有大量。” 关于嵇康美风姿,风度翩翩,《晋书》等还多有记载—— “竹林七贤”的王戎,“自言与康居山阳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山涛也艳羡地对人评价嵇康说:“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 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世说新语·容止》) 《晋书·文苑传》有赵至,他14岁游太学时,遇到嵇康在写东汉皇帝立的辟 雍碑,那仙人一般的风度,竟然使少年赵至一见而倾倒,顿时崇拜入迷。后来, 精神漂泊者赵至,遍寻自己的偶像嵇康不见,便长时间闷闷不乐。直到这一天, 他在曹魏的封地邺城和嵇康又不期而遇,大喜过望,就坚决要拜嵇康为师,再也 相随不离。 嵇康受时代风习影响,好老庄,也服用药石散,寄情草木与自然。还作有 《养生论》3 卷,传播广泛,冠盖满京华。洛阳舆论,一时称其为“神人”。 由于家庭出身和他的风度与才华,嵇康被魏室招为皇家女婿,成为长乐亭主 之东床快婿。因为有这层关系,后来对司马氏意欲篡魏不满而不合作。他当过郎 中,又拜中散大夫。这虽然是闲散的官职,却为追求精神解放和人格独立的年轻 嵇康带来某种优裕的条件。于是,他得以选择到山阳置业安家。山阳属河内郡, 离晋室司马氏的发迹地古温不远。司马氏篡魏之后,继续以洛阳为都城,今天河 南省的范围,京城洛阳所在为河南郡,东向以黄河为界,河之南设荥阳郡;河之 北,依次是河内郡、汲郡与魏郡,总称河内。《禹贡》说,大禹治水,“东行洛 汭,至于大伾”。黄河靠着太行山向东又向北,经今天的焦作、新乡、安阳地界, 朝北出海。河内,后来很长时间一直是怀庆府所在,自古以来是物产丰饶的好地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