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忙完了这一切,她抄起《上海一周》,首先翻娱乐版。这么久了,这老习惯还 是没改。阿燃就笑过她是个小女人的。可她真没觉得做小女人有什么不好。相反, 她认为就是因为自己个性太强了,在那家公司以硬派女生的身份出现,似乎叫人忽 略了她的性别,除了阿燃,再没有人将她当小孩子一样来疼。 琥珀咬咬嘴唇,狠狠地难过了,她又开始想念阿燃了。满以为会渐渐从心里放 下他,不料还是这么难。她呆坐在床上,浑身虚脱,是那种全身软弱下去的虚脱, 幻觉在面前飘了出来,很是恍惚。那个男人,他的白衬衣和微笑,他曾经说过的话 语,荡漾着,她伸手去抓,只得虚空。 又能怎么样呢,她只能反复告诉自己,宁琥珀,陈燃结婚了,陈燃已经和辛夷 结婚了。接到辛夷递过请贴的那天,她请了假,在街上随意晃荡着,午后微雨的街 道上,放学的孩子忙着回家,下班的人们或许还有应酬,路人带着各自的表情擦肩 而过。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流泪,也无人有闲暇向她投来关注的一瞥。她麻木地走 在喧嚣的人群里,思绪空洞而苍茫。 就在当天,琥珀看到了一场婚礼。这城市每天都会有人结婚,平日里她从来都 不会留意,即使看到也不会联想到什么。可是那天,当婚车缓缓驶过时,花钟下洒 落一地的花瓣,香味非常清新,她心如刀割。她知道再过几天,阿燃就会挽着身披 洁白婚纱的辛夷走过此生最美好的日子。那天,也会下雨吗,也会这样空气濡湿吗。 西式婚礼和葬礼竟是这么的相似,一样的素白,一样的花,一样的风琴奏乐。 和阿燃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这样的男人,看到他就像看到希望,带有无论如 何都不会让人绝望的温暖。总以为成为阿燃新娘的那个女子,必然是自己。到底还 是输了。 当时有多少痴心绝对,后来就有多少意冷心灰。次日琥珀就换了手机号码,又 去辞了职,她没有勇气去参加陈燃和辛夷的婚礼,只得远离。 辛夷送来的大红请帖装祯考究,喜气洋洋,封面的烫金字体舒展地写着百年好 合,内页是阿燃清清楚楚的手写体,写着恭请宁琥珀小姐偕男友出席的字样,婚期 是4 月21日。这个日子,从此忘不了。 琥珀很想知道,当阿燃写下她的名字时,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