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经在梦里被自己尽情吸吮过,那厚实、饱暖的双唇,现在为什么会如此的 冰冷、惨白?情不自禁地,他俯下身轻轻地吻着挚爱的弟弟,就像是伯碰坏了一 般。 加护病房内,夏樊仁在那冰冷的双唇上恣意地流连着,把灼热的思念化为一 次次的轻吻,但为何他还是紧闭着双眼呢? “哥回来了,哥现在就在你身边啊!樊一,你感受到了吗?你睁开眼睛看看 哥好吗?只要你能醒来,哥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哥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呀!” “菩萨!我请求您千万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已经一无所有,孤独的生命 里就只剩不肯了。我恳求您让我代替他承受所有的苦痛,我恳求您!我恳求您… …” 紧紧握住毫无生气的那只手,夏樊仁在心底不停地祈祷着。 “我悲鸣天地对我的无情,车祸先后夺走了我亲生的父母及养育我十几载的 养父母。 “此刻,我渴求着天地,千万不要再从我身边夺走我唯一的挚爱,我深爱他, 就如同我的生命一般!我此生只要他。天地!地啊!我——夏樊仁,卑微地恳求 您呀!” 近乎疯狂地,夏樊仁在心中大声地呼喊着。 “哥………哥!你在哪?我好痛!”细如蚊般的声音,从紧闭的双唇传了出 来,虽然很小声,但…… “哥在这里,在这里!”夏樊仁激动地靠近夏樊一回应着,全身的细胞似乎 都因为回应他的呼唤而不断颤抖着。 夏樊仁不停地轻吻着夏樊一,对他诉说着自己的誓言—— “樊一,哥向你允诺,除非你赶哥走,否则哥就陪你一辈子。”夏樊仁唯一 的一个誓言,只属于他一个人。 “感谢菩萨,它把你留在我身边。” “感谢天地,挚爱的你。依然存活在这个天地问。” “感谢、感谢再感谢,你我依然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我谦卑地感谢天地、感谢菩萨,让我有机会能履行对你的承诺,无论…… …这承诺将是如何的沉重、如何的噬人,我都会……甘之如饴啊! “你足如此让我迷恋,无法自拔。 “纵使你伤我千次、万次,流血的心却依然为你炽热。 “只因为爱你,爱你。 “从你小小的躯体抱紧我的一刹那,从我牵起你那双小小的手握在手掌里的 时候,我的世界就只有你,我的眼里就只映着你的身影。 “樊一,我的樊一啊!我是如此的爱你。” “明知不该爱,却爱了。” “明知不属于我,却依然想拥有。” “明知不该奢望,却依然奢望。” “只因为爱你,爱你………” 此刻,夏樊仁已然疲惫不堪的心,为夏樊一得以侥幸地逃过一劫,而无语地 感谢着苍天。 在一场因对方司机酒醉驾车而酿成的重大车祸中,夏家一家三口,仅有夏樊 二人从死神的镰刀下逃了出来。 或许是年轻人对生命力的韧性吧!也或许是夏樊仁的真诚感动了菩萨,老天 爷最终还是把夏樊一留了下来。 对此,夏樊仁心存无限的感恩。 自从夏樊一在加护病房清醒后,除了某些他必须离开的短暂时间外,他几乎 都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弟弟的病杨边。 而夏樊一在经过深沉的昏迷之后,对于自己一睁开眼看到了离家多年的“大 哥”,似乎也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与诧异,似乎,“他”会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本来就是如空气存在般的理所当然。 小时候,只要他一受伤喊痛,做“哥哥”的夏樊仁,就会在他的身边耐心地 安抚、细心地照顾。以前如此,现在也应该是如此吧! 一切都如同小时候,在夏樊仁还未离开之前一般。 只是,当夏樊一从夏樊仁那里得知双亲因受伤太重,早在送医的过程中就已 经伤重不治时,悲痛地情绪还是几近让他崩溃。 “樊一,别哭!”夏樊仁用力地把全身发颤的夏樊一紧拥在怀里,既心疼又 不舍地安慰着,“你还有我啊!还有哥呀!别哭!别哭!” 耳朵里,仿佛发自灵魂深处的哭喊、嘶吼声,让夏樊仁的心更足宛如针剌般 地抽痛不已。 即便,他也为养父母的往生感到伤痛,但在内心里,他更是庆幸养父母并没 有把他们唯一的儿子一起带上黄泉路。 缩紧手臂的力道,夏樊仁把夏樊一更用力地往怀里紧抱,并低头亲吻他的额 头低喃着:“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连你也一起失去了。” “哥!哥!我要爸妈回来!我要他们回来呀!”丧失亲人的遽痛,让夏樊一 只能失控地在夏樊仁的怀里嘶吼,以抒发心中浓稠深邃的悲怆。 伴随着夏樊二只恸的呼喊,夏樊仁纠结的心更是被撕扯着,抬起被泪水沾湿 的脸庞,他不断地亲吻、承诺着,“你还有哥!哥绝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哥真的不会再离开我?”哭红肿的双眼直视着他的“哥哥”。 “嗯!哥向你允诺,除非你赶哥走,否则哥就陪你一辈子。”夏樊仁双手轻 捧着夏樊一的脸颊,对依然蓄满泪水的双眼,额对额、鼻对鼻坚定地说着。 “真的?” 像是怕被丢弃的孤儿般,夏樊一紧紧地抓住这一份信诺。失去父母的他, “哥哥”就是他仅有的“亲人”。 “真的!” 夏樊仁把夏樊一抱回怀里,再一次地承诺着。 久违的温暖怀抱,熟悉的男性体香,夏樊一贪婪地攀附住这一份坚实。 痛失父母是如此让夏樊一感到脆弱,让他顿然忘记了这个自己所倚赖的“避 风港”,曾经用最卑劣的手段,残酷地伤害、凌辱过他。 强而又力的双臂,温暖而坚硬的胸膛,始终都是他的避风港,以前如此,现 在还是如此。 过去曾如何,他不愿意再想。 未来会如何,他也不想知道。 只要现在,只要“哥哥”又回到他的身旁,才是最重要的,夏樊一在心底不 断地对自己说着。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