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殊途 爱的方式不同, 用语言根本无法沟通, 当心动转变成心痛, 任谁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或许这种悸动来自于一场美丽的蝴蝶梦, 醒来根本毋需讶异身边飘起的会是一阵风。 光阴稍纵即逝,一转眼两个礼拜就过去了。 北堂月离的病情在夜封夏的掌控之下已经好转,在这段时间内从来不曾发病, 夜封夏和林蔷依都为她高兴不已,甚至还在昨晚替她举办一场身体康复的庆祝大 会。 林蔷依表面上替她开心,心里可是郁闷到极点,借由昨晚庆祝之便,以酒代 果汁猛灌好几瓶,直到喝得酩酊大醉后就在客厅里睡着。 “哼,这有什么好庆祝的!”一早醒来喝了碗解酒汤,林蔷依仍旧觉得晕晕 的,边按摩着太阳穴边走回自己的房里。 她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自尊心一向高于别人的她无法接受自己制造的毒药竟被夜封夏如此容易地分 析出成分来,更不想承认夜封夏比她还厉害、不愧是个天才。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连瞧都不愿瞧她一眼,如果不再整整他的病人,她是难 以消除心中的怨气的! 她拿起手机查询着郑良展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拨打出去。 “喂,郑先生,我不再继续接受你的委托了,所以你赶快把我这些年的酬劳 清算一下汇入我的银行户头。”她说,醉意犹存。 她领取委托金的方式和夜封夏不同,是以领月薪的方式计算,直到取得绝命 粉后,她还可以另外领一笔更高额的奖金。 (啊?那你找到绝命粉了吗?)郑良展似乎也是刚被电话铃声吵醒,接到这 大好消息,一双惺忪的睡眼瞪得老大。 “不确定,关于这点我事后会再跟你联络。”林蔷依使用免持听筒,整个人 趴在棉被上面懒懒地说着话:“好歹我也让你获得了不少关于北堂家族的情报, 我想……该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你就指望你那能干的夜封夏先生吧!我不会再 跟他多说半个字的。” (可是……蔷依,我需要你的帮……) “近日内汇钱给我,否则别怪我独占你朝思暮想的绝命粉。”林蔷依用命令 的口气说,不等郑良展说完话就直接挂上电话。 可恶!现在她的个人尊严比委托任务还重要,她绝对不会让夜封夏那个自视 甚高的男人嚣张得意太久! “你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下回你还有什么能耐救你的病人。”她翻过身仰望 着天花板,把手机丢到一旁,伸展四肢成大字形躺着,有点失常的边笑边说话: “呵呵……明天过后,我就会带着你那梦想已久的绝命粉离去,让你一辈子都后 悔着为什么没有选择我!然后,我就靠着这五年来努力揽来的一大笔钱逍遥过生 活。” 说到最后,她使用的字眼已经令人完全无法辨识,她渐渐地合上沉重的眼皮, 在不知不觉中带着浓厚的酒意又睡着了……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夜封夏在房里走来走去,烦躁的将眼镜摘下来挂 在衣领上。 刚才夜玄又打电话来询问任务进度,着实让夜封夏感到不安呀!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一直很努力的照顾着北堂月离,希望扮演好任何一个 角色,怎知最近她似乎是有意逃避着他的问题,每当他向她问及绝命粉的所在时, 她不是假装没听到就是答非所问,再不然就假装想睡觉。 更夸张的一点,面对他的询问,她干脆直接回答她记不太清楚绝命粉被自己 放在哪里,强调必须要给她一段时间想想。 难道真的是她觉得他给的“爱”太少吗? “那好吧!为了任务……”夜封夏将眼镜戴上,双手合掌一拍,走到门前打 开门叹口气说:“如果非要这样做她才肯把绝命粉交给我,那我就依照她的方式 ……再更爱她一点吧!” “夏,你……你到底想干嘛?”北堂月离惶恐的把背贴在衣柜上,无处窜逃 的只能伸手推开突然进门的夜封夏,因为紧张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 吓死她了!原本她正站在衣柜前收拾着林蔷依替她折叠好的衣服,没想到她 将衣服放置好一转身后,夜封夏就像个鬼一般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面前,并一把 将她紧紧抱住。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夜封夏不愿二再违背良心地跟北堂月离说爱,所以 很简单的把她的问题带过。 他知道怎么化解她的不安! 夜封夏撩起一小绺北堂月离的乌黑秀发,用手指感受那如丝绸般的黑发从他 手指缝间滑落的感觉,稍微低下头嗅着那从发间散发出来的自然香味,不断拨弄 着她的头发。 北堂月离虽察觉到夜封夏的来意,但不能理解他为何会突然有这样子的举动, 只能害羞地不再有抗拒的举动。 就算她看不到,她还是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与反应。 他的双眼中现在一定燃烧着欲望强烈的火焰,然后呼吸因为紧张而加快,身 体也因她而有了兴奋的反应,就跟她这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 “夏……现在这个时间不好吧?大白天的……”基于女性的矜持,北堂月离 还是找了个理由来推拒夜封夏。 “你的爱有分时间吗?”夜封夏强调的是她的爱,而非自己的。 他仗着身为男人的优势,一把将北堂月离抱起来,带她离开那狭隘的地点, 很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 他侧躺在她因羞怯而蜷缩的身子旁边,轻轻嚼咬着她发烫的耳垂,灼热的鼻 息就像微风吹拂过她敏感度极高的颈项,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没……当然没有。”北堂月离困难的开口回答,双唇微微发颤,顿时变得 沙哑的声音透露出她正极力压抑着情欲。 她加快换气的速度,控制不住地忘了心里的所有顾虑,出于本能地抚摸着夜 封夏发烫的脸颊与因情欲而缓缓挺立的男性象征。 夜封夏当然没有拒绝她的邀约,他将手探进她的衣裳里,慢慢地褪下她的胸 罩,舔咬并搓揉着她丰满的双峰,让蓓蕾自然挺立,同时沿着她曲线窈窕的身段 往下品尝着她的甜美。 “嗯……”夜封夏好像十分清楚她的敏感地带,每当他的手指玩弄着她诚实 回应的部位时,她就会兴奋到管不住自己地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全身如同被电流 贯穿似的微微战栗。 夜封夏很满意她的表现,听到她满足的娇喘声更是振奋,就连被困在裤子里 的火热都已胀痛难耐,亟欲得到解脱而不断试着突破重围。“你觉得我这样爱你 还不够吗?”他没有直接点出自己想要得到绝命粉,趁着她意乱情迷之际试探性 地问道。 他撩高她的长裙裙摆试图拉扯下她的底裤,在她稍微的摇头挣扎后,终于成 功地让她的私密处展现在他面前,随手将她的底裤丢到床下。 “够……”她混乱的脑袋根本无力思考夜封夏的问题,只能又是点头又是摇 头的胡乱回答,双手紧紧攀附在他的背上。 她感觉到他那富有魔力的手指在她的伊甸园前来回游荡,一直刺激着她敏锐 的反应神经,使她白嫩的胴体内开始出现一波波情欲热潮、呼吸急促到令她快端 不过气。 忽然间,她身子一紧,纤细的美腿也跟着抽动一下,因为他的手指猛然入侵 她尚未完全开启的敏感处而叫了一声,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 虽然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与他发生亲密关系,但她紧室的甬还是不适应火热又 肿胀的异物入侵,让她的下体同时间感到一阵酸痛与酥麻。 望着北堂月离那因舒服而红润的脸色、充满诱人意味的神情,夜封夏艰难的 吞咽口口水,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被她深深吸引而无法自拔。 谁来告诉他,她在他心目中算是什么?他对她产生的异常情愫又是出自于何 种因素? 甩开恼人的想法,夜封夏再次选择忽略在内心萌芽的情苗。 “那现在你愿意告诉我绝命粉在哪儿了吗?”哪怕体内的欲火会将他燃烧殆 尽,不懂得延续浪漫气氛的夜封夏直接开口问。 他此言一出,北堂月离像是被雷电击中,硬生生地从美梦里惊醒,坠进现实 的残酷深渊。 不!不是这样的!她要的爱不是这样的! 任凭夜封夏依旧上下其手的抚摸她,北堂月离全身上下的神经已然全被他的 真正目的给麻痹,毫无知觉的瘫在床上。 “为什么?”她难过的流出泪来,眼帘因疲倦而合上。 她要的爱不是只来自于肉体关系,比起其他,她最想要的是他的真心呀!为 什么他好像完全不能体会呢? 如果爱是需要她去引导、去点破,那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爱……会是真的 出自于他的真心吗? 看见她晶莹剔透的滴滴泪珠,夜封夏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你怎么哭了?不舒服吗?”他纳闷的停下所有举动,就连敏感地带紧绷的 欲望也跟着在瞬间消失。 见她越哭越烈,他连忙从她身边跳开,从床头上抽取了几张面纸递给她,脸 色凝重的静静坐在她旁边等待她愿意开口说话。 他讨厌看到她哭!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严重的伤害她。 经过一阵嚎啕大哭,北堂月离用面纸擦干了眼泪,又委屈又难过的找着她的 小熊,抱着它猛吸微酸的鼻子。 “夏……可以请……你出去吗?”她抽抽噎噎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凌乱 的模样让她看起来颇为狼狈。 夜封夏觉得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头一阵晕眩地摘下鼻粱上的眼镜,顺她的意 思走下床。 他真搞不懂女人! 前一秒她明明还在享受着他给的爱,而后一秒却哭得如此肝肠寸断,不知道 的人一看到现在这种景象,恐怕还会以为是他田暴她呢! 也许他真的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又或者是他很粗线条,在理不出任何关 于北堂月离为什么会哭泣的头绪情况下,他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既不解 风情又很讨人厌的开口问:“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病还没好,需不需要我 替你把脉、开药?” 这一问,北堂月离又哭了起来,也许是不希望夜封夏老是看见她哭得很丑的 模样,她连忙抱着小熊盖上棉被;躲在里面不肯与他对话。 夜封夏自觉拿她没辙,把她的气话当成她真正的想法,随即不甚在意的耸耸 肩开门离去。 听见门关门的声音,北堂月离便把头探了出来。 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内心被一股强大的失落感和绝望笼罩,北堂月离止不住啜泣地喃喃自语着: “夏……你为什么真的走了?呜……难道你……不知道我需要你的安慰还有…… 呜……我很爱你的这个事实吗?“ 强求的姻缘不圆满,明白这一点,黯然神伤的北堂月离在心里也有了另一番 打算…… 半夜两点。 林蔷依像个小偷一般鬼鬼祟祟的在屋里走动着,确定夜封夏已关上电灯就寝 了,才敢偷偷摸摸的轻轻敲着北堂月离房间的门。 北堂月离的睡眠一向很浅,在林蔷依敲了五、六下门以后,听力灵敏的她便 醒过来,走下床慢慢的过去开门。 “是谁?”她打开门才问,无焦距的眼睛直视前方,用着耳朵判别来者。 “是我。”林蔷依用着在说悄悄话的音量回答她,好似怕谁发现的样子。 她急急忙忙将北堂月离推进房里,随手锁上房门。 北堂月离满头雾水的被林蔷依推着走,还没来得及问她想做什么,便被她压 着肩膀一屁股坐到床上去。 “蔷,三更半夜不睡觉,你跑来这里干嘛?”等到林蔷依不再移动着她的身 体,北堂月离摸摸毛燥的头发问。 “月离,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林蔷依装出悲伤不舍的语气,握起北堂月离 的手继续说:“我想……既然你有夏愿意照顾你,我也该去外头追寻自己想要的 生活了。” 北堂月离听到这段话,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蔷”…你……你知道我和夏的关系了?“好半晌,她才勉为其难的吐出一 句话。 惨了,她该怎么面对蔷?又该如何原谅自己对她的背叛呢? 林蔷依发出道简短的声响,表示她什么都知道。 “ 她刻意留了几秒钟让北堂月离自责,笑看北堂月离愚蠢的惭愧表情。 哼!谁要和她玩这么无聊的姐妹淘游戏!这五年来,她根本就不曾把她当成 一回事。 “我很高兴你有喜欢的人,其实你不需要在意我,因为我现在真的很开心, 就好像是看见自己的妹妹终于有了好归宿那般安慰。”口蜜腹剑仿佛是林蔷依这 个人的专长,她扮演着这五年来身为照顾北堂月离的角色,假装关怀的伸手摸摸 北堂月离的脸庞,说起谎话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本正经样。 面对林蔷依对她的好,北堂月离更是觉得自己自私。 想起今天夜封夏说的刺人话语,北堂月离又忍不住流下眼泪,情绪难平的抱 住林蔷依,在她肩头上流下滚烫的泪水。 “蔷……你真好……”正因由衷感谢着林蔷依的宽容,她将林蔷依抱得更紧, 把自己的想法与感觉毫不保留的照实说出:“蔷,我想要忘记夏!你能帮我忘记 他吗?因为……呜……他不爱我,我不想成为他的困扰……” 听见北堂月离的痛苦心声,冷血的林蔷依心中竟有一点开心与耻笑她的感觉。 这样的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这就是她来这里的原因呀! 她推开北堂月离,继而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绿色药丸将它塞进北堂月离手中, 先解释自己到底塞了什么东西给她。“这颗药丸可以帮助你忘记夏!”停顿几秒, 接着她煞有其事的说着:“其实我不想拿这个给你的,因为那本来是我自己决定 在离开这儿以后服用的药物。” “嗯?”北堂月离愣住,将绿色药丸握紧住不放。 林蔷依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喜欢夏,但是最后我却选择保有和你的这份可贵情谊。”她刻 意把自己描述得十分伟大,很有技巧的不让北堂月离对她起半点疑心,说道: “其实……这药是我上街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其药效就是能让我忘掉心中最想忘 掉的人——夏。” 北堂月离越听就越觉得林蔷依心肠好,惭愧得抬不起头来面对她。 “对不起。”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道歉。 “傻瓜,你不用跟我道歉,为了 你,我是什么都愿意牺牲的呀!”林蔷依微笑说着,拍拍北堂月离的大腿说: “既然你也想忘记夏,那这颗药就送给你吧!听医生说,吃完这颗药以后,它的 药性会先令你无忧无虑的睡一觉,等你做完好梦一觉醒来后,你就能忘记最想忘 记的那个人。” “这样呀……”北堂月离对林蔷依的话一向深信不疑,从不有疑问。 “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有效。”林蔷依试着不去拼出一个过于完美的谎言, 于是乎补充了一些可以圆谎的话:“如果你的潜意识里最想忘的人不是夏,那你 醒来后可能还是会想他。” 想到北堂月离对她的信任感,林蔷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北堂月离,把绿色药 丸妥善收进床头柜上专门放药的空瓶子里。 枉费北堂月离出自于闻名天下的毒枭世家,居然连手中拿着的是毒药都不自 觉。 那药丸可是她林蔷依千辛万苦才调配出来的特级自杀药呀! 只要北堂月离肯傻傻地将它服用下去,包准会在三十秒之内死得既漂亮又平 静,并且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正好……帮助北堂月离忘记夜封夏,这可算是她的功德一件。 “就算是这样我也愿意试!明天我就约他把事情说清楚。”不似以往温柔, 北堂月离此次似乎是心意已决,决定要忘记所有关于夜封夏的记忆。 她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这样她就不会伤心,夜封夏也不会觉得她是个甩 不掉的累赘。 “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我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林蔷依如是说着,假装流 露出同情北堂月离的心情。 然而,在伪装的背后,隐藏在她心灵深处的竟是邪恶。 哈哈!这次她绝对要让夜封夏体会到对自己病患的病情感到无能为力的痛苦!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