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身边潜藏危机,还需苦心忍耐,前途总不能乐观 7 点半我到了茶楼,王警官已经在茶楼坐等了。 我敬了烟,拿了打火机,帮他点着。 坐定后,他环顾四周说:“怎么没有看见张玉霞小姐?” 我说:“最近她身体不好,正在楼上休息,底下的事由我和阿云照应。” “老弟,最近比较忙一直没有捞到机会来看你,生意还不错吧!” “托你鸿福,还说得过去,混口饭吃。” “千万别这样说,你混口饭吃,我们还不要饭!整天穷折腾,没钱啦!公司倒 了,还有茶楼,到哪儿都是老板,真羡慕你们啊!” 我笑了笑,晓得他的意思,在我面前哭穷。 “那次我们队长说你不老实,嘴还特别硬,暗地里非要弄点苦把你吃吃,你是 看到的,我在他面前左一次劝右一次劝,现在他不来找你麻烦了吧!” 我表现出非常感激的样子说:“多亏了王大哥的顶力相助,要不然我死得很惨! 这个恩我是忘不了的。” 他突然转变话题说:“噢,那个房子的事,你看考虑得怎么样了?老弟,就办 了吧,我不会亏老弟的,我那套房子80来个平方,你那房子多大?” 我答道:“130 平米,两年房龄,装修时间还不到1 年半。” 他憨笑着说:“我那个房子虽然老了点,但地点比你好,离市中心近,相差50 平米,你看一个平方贴你2 千元,包括装潢,你看怎么样?” 这个心狠手毒的家伙,我房子的地点与他的都是一类甲等,当时我是2 千8 一 个平方买的,装修就花了7 —8 万,不算电器,按照他的算法,我至少损失10万, 还不算房龄。 我说:“既然不是外人,我把帐算给你听听……。” 他听完后非常恼火,说:“是你先提出来要换一套小的,我是在为你做好事, 你这样一厢情愿的算帐,一点弟兄们的感情不讲,我最多只能再加你2 万,你看着 办!” 我带着笑说:“王警官容我想想,生意不成人情在吗?” 他严肃起来像审讯犯人一样说:“你们这些做生意人,钻到钱眼里了,只认钱 不认人,随你,凡正我也不急着要,好,房子的事不谈,听说你茶楼的小姐不少, 治安费很长时间没有交了,对照公共场所有关条例,不符合要求的坚决关门整改。” 他在借题发挥,故意发难,小鬼难缠啊!心想既使房子给他也不会立马这么爽 气地答应下来,拖拖他,看他有什么样的表现,跳出个什么道道来。顺便偏敲侧击 的打听打听大志的案件进展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我于是说:“我们都是混穷的,还指望王警官高抬贵手,放兄弟我一马,房子 的事好说,但我要争求老母的意见,户头是她的,我想她肯定是不愿意,我会做工 作的。” “既然你说这话,还算有情面,那么三天时间给我回头怎么样?” “没问题。” 他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 说:“最近童大志有没有消息,上面盯着我们紧着呢!非要我们近期抓到人, 否则考核、奖金统统受到影响,催死我们了,快把我们逼疯了。” 我说:“我也很想知道他的下落,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我也在通过关系找他, 你是知道的,公司倒了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掳了一大笔钱跑了,害得我们擦死屁股, 还要帮他填债。” “这样好,我们联合起来,你知道他的底细,通知我,我帮你跟他要钱,先把 你的私事了了,然后再上纲上线,追究砍伤人的事,一步步地来法办他。” 我说:“谢谢王警官这么肯帮忙,如果你一旦有消息,把个信,一定不会忘记 你老大哥的。” 他激动起来,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说:“都是弟兄们,一言为定。” 一包烟成了空壳,一杯茶渴了没汁,王警官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说:“老弟,就 这么说,过三天等你好消息。”然后扬长而去。 服务小姐来收拾残局,我对服务小姐说:“你跟阿云说一声一号台我请客没有 帐,要她把帐划掉。” 服务小姐说:“那个警察我认识,来了都是狠腔拔调,我们都蛮害怕他的。” “大爷就是大爷,到什么地方都是大爷,得罪不起!叫阿云拿包香烟来。” 服务小姐拿来了香烟,我一个人闷闷的抽着,情绪不好,不想回汪文兰那儿, 生怕迁怒于她,于是打了电话告诉她明天一早一准去。 阿云看我一人闷坐着抽烟,知道我的情绪不佳,她要服务小姐顶了班,坐到我 的身边。她从放在桌上一包香烟中抽出一根,点着后喷出一个烟圈说:“人人都有 难过不顺心的事,今天就今天,该干吗干吗,明天再说明天。” 我说:“要是真正能做到这样就好了,有时候想,我真不如街上的乞丐,每天 只烦三顿,吃饱了往马路边上一睡,睡醒了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没有物欲没有 人际关系没有家庭,没有任何烦恼,真是自由自在。” 阿云拍着我的大腿说:“你啊,不是我说你太迂,想不开,这一点要学习我, 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做爱,就找个男的做做爱。有什么不好!不要自己折磨自 己了,想开点。” “我想结婚,离开这儿!离得远远的,买一块一亩二分地,自给自足,过一辈 子算了。” 她讽刺道:“好啊!有这个机会,别忘了我,把我也带上,我帮你生一窝儿女, 圆你一个家庭梦!” 紧接着话锋一转说:“胡思乱想!到时候啊,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又有烦恼, 又要后悔了!” 这个阿云看上去素质不高,说起话来倒还挺有道理。我与她相差十几岁,代沟 一定是有的,然而不失有共识,与她谈谈确实能让我解闷。 我说:“不瞒你说,有一段时间,我对做小姐的和做服务性行业的女生看不起, 后来渐渐接触多了,我的看法改变了,人啊不管那个阶层,都要生存,有些是迫不 得已的。” 她抚摸着我的大腿说:“我玩过那么多男的,和你比起来你还算正经。身边没 有一个女人,你怎么能受得了,长期以往,心里要变态了,看你这样有点像前期预 兆。” “我也许是有病,希望早一天能解脱。” 约过了11点,张玉霞走了进来,脸色腊黄,精神不正。她坐到了我的对面,阿 云去了吧台。 “大志已经安排妥当,他整天都在惊慌失措中度日,我真是担心。” 我说:“我能理解你和大志的心情,就不要再往他那儿跑了,这样很危险,刚 才王警官来过了,说他上面盯着他们很紧,一定要抓到人。” “我也考虑到这一点尽量少去,连上次和今天我一共才去了两次,大志非要我 每天看看他。” “你不能听他的,听他的要坏事。” “我估计阿云知道大志藏在那儿,前几个晚上我和她睡在三楼的时候,她问我 为什么没有到她那里去睡,我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心照不宣,你不要跟她明讲。” “阿云跟我认识好几年了,我对她不薄,我想她也不会主动去讲的。我恨不得 快快把孩子生下来,远走高飞。大志说,等到下个月,请你帮忙,以我的名义到天 津买一套房子,作为以后移居之用。” 我说:“以你的名义也不安全,不是住一天两天,要去住一辈子呢,公安现在 已经微机连网,万一十年打一更,哪一天警察查到你了,身份证一比对,拨出罗卜 带层泥,查出你带出大志那就糟了,我想暂时不用着急,我已经与谢艳取得了联系, 她开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她答应过几个月房屋开发出来匀一套房子给我。” 她点点头,“我现在每天如同做恶梦,天晓得这样的日子熬到什么时候,当初 知道今天会弄成这个样子,我拼着命也要拦住大志,幸好现在还有你,否则的话,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摇着头,欲哭无泪。我说:“世上没有后悔药,以前的 事就让它过去吗,一切从现在开始,现在是你们最困苦的时候,熬过后,我想光明 就在前面。你精神负担很重,凡是要向好的方面想,往好的方向努力,现在又是非 常时期,一定要保重身体,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下一代着想。茶楼的事,由我和 阿云就够了。” 她很惆怅地拎着包进了吧台和阿云说了一阵,然后上楼去了。直到客散人尽凌 晨四点,我才下了楼,如同鬼魅般的幽灵在黎明前最黑暗的街道上行走,路上偶尔 遇到送牛奶的和打扫街道的清洁工,他们用怀疑和敌视的目光盯着我,我缩着脖子, 继续走我的路,去任由人们对我如何评价,去猜测。写在脸上的问号永远是个没有 答案的问号,这个时候,这种形态,一定是个坏人,一个十足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