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儿子的父亲 昭和19年12月4 日,我作为现役军人报到,从小诸站出发乘火车到长野。车厢 里挤满了人,看样子都是附近乡村里的年轻人,明天要去报到的。报纸上天天登载 “玉碎”、“战略转移”等消息,战败的迹象十分明显,可是这些年轻人好象忘记 了他们是在往死亡走去,喧闹声吵成一片。忽然,我的目光转到车厢后面,透过车 厢门的玻璃,看见父亲站在外面的踏板上。漫天飞舞的雪花已经把父亲的肩头、帽 子变成白色。父亲背着我上了火车,悄悄地从小诸跟来了。 “怎么站在那儿……”我想这么喊,可又踌躇起来,如果过去的话,周围的人 会不会觉得我娘娘腔?父亲大概也这么想,站在原地没有动。列车在暮色中到达长 野,我们下到站台上。乱纷纷的人群中,我只看见父亲的小帽一闪,连话也没说上 一句就分别了。 此后,我在冬天渡过玄界滩,转战中国,21年7 月回到家乡,重见故乡的山河。 一天,我想把家里的世界地图卷起来的时候,发现我在中国当兵到过的地方:南昌, 上海……用红笔连了起来,连线大部分断断续续的,可能是从当时消息中,不能确 切知道我的部队在哪里吧。我看着这幅世界地图,好象看见父亲拚命地想确定儿子 平安的消息的样子。 父亲已经去逝。我也超过了父亲当年的年纪。可是,父亲冒着十二月的风雪站 立的身影,现在还在我的眼前。 小野山清 62岁 保护司 小诸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