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面对着陈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面对着那张挂满了咄咄逼人神色的俏丽面庞, 南芳轻轻地叹了口气:“唉,事到如今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好吧,听我 慢慢给你说。” “我并不姓南,我姓吴,我的名字其实叫吴南芳,从小在南京长大。我原来 根本就没有参加什么选美比赛的念头,我的理想是做一名诗人或是作家,从小学 到大学,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回答比赛中那些知识问答题, 对于我来说是实在是易如反掌。我在M 大学中文系去年刚毕业,原本是打算好好 补习一下英文,然后到国外去留学的。” “但是,家里突然出现了变故。我的爸爸在上海开办了一家‘明月娱乐公司 ’,从事娱乐事业。从前年开始,爸爸和公司里的同事们策划组织了一个名为‘ 华夏青春风采’的比赛,开始还是很顺利的,比赛气氛很热烈,赞助和广告也很 多,但是很快,龙国新的‘星光娱乐公司’就也组织了一个‘神州佳丽’大赛, 比赛的模式完全都是抄袭我们的比赛。同时,龙国新还搞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 比如原本是和我爸爸合作的C 电视台,由于龙国新对其台长的行贿,结果那家电 视台改为和他合作了。龙国新还散布谣言,说我爸爸组织的比赛有什么什么黑幕, 结果导致我爸爸的节目大受影响。” “我爸爸曾经到法院控告龙国新侵犯知识产权,但法院没有受理,于是,只 好咬着牙和龙国新对抗。去年,两场比赛对抗得十分激烈,结果,龙国新大获全 胜,无论是收视率还是广告收入以及社会影响力,‘神州佳丽’都占据了压倒性 的优势。爸爸的‘华夏青春风采’一败涂地,经济上损失严重,公司欠下了一大 笔债务,已经濒临破产了。爸爸实在无法承受这个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住进 了上海的医院,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不停地念叨:比赛,比赛。” “看着爸爸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我心如刀绞。爸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 对我疼爱得简直无以复加。现在爸爸遇到了这样大的难关,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应 该为爸爸分忧解难吗?花木兰还能替父从军,我就不能帮爸爸一个忙吗?于是, 我下定了决心,不管自己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一定要帮爸爸讨回公道,一 定要为爸爸出这口恶气。” “经过一番思忖,我觉得既然龙国新是用卑鄙的手段来打败爸爸的,那么我 们也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我想出了一条妙计:趁着妈妈陪爸爸去 香港休养的机会,我对他们假装说要回南京去补习英文,准备托福考试,实际上 我却偷偷来到‘神州佳丽’的组委会,用假身份证报了名。同时,我又托人给我 找了一个妓女,让她冒充我妈妈——必要时就让她去搞性贿赂——这样我就成功 地变成了一名卧底。” “在比赛中,我故意地向组委会工作人员,向评委们行贿——多年来积蓄基 本都快花光了——在自己行贿的同时也在留心地收集其他选手行贿的证据,这方 面的证据我也收集了不少,如果用来揭露‘神州佳丽’大赛肯定是足够了,但是, 我觉得还是缺少一枚重磅炸弹,缺少一个能引起公众的高度关注,能够让整个事 件成为社会热点的爆炸性新闻。这时,我觉得该让我那个冒牌妈妈出场了,由她 来制造一桩耸人听闻的桃色新闻,一定会达到我的预期目的。” “我把目标定为了那位程熙先生,他这个人在学术圈里早已是臭名远扬了。 他这个人不顾廉耻,为了名利,什么事都肯干,而且他还特别好色,招收研究生 时,他都特意挑选些年轻的女研究生。我认为,只要向他抛出诱饵,他就一定会 上钩。他玩弄的女人已经很多了,我想必须设计出些新花样,这样他上钩的才会 更快。于是,我就用‘母女共侍一夫’这样的圈套来引诱程熙,当初之所以让这 个妓女假扮我的妈妈而不是姐姐,也就是这个考虑。而且,为了使得效果达到最 佳,我早就装扮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在记者采访时故意搞出一些常识性错误,用 这个办法来作铺垫,让人们误以为我之所以能在比赛中对答如流,是程熙给我泄 露了答案的缘故。这样一来,后面的戏就容易上演了。” “果然,正如我所料,那个老色狼立刻就中了圈套,上个星期天下午,他兴 冲冲地来到约定好的宾馆,而我早已把偷拍设备安装好了。到了那里,我就让那 个妓女陪他上床,这个老色棍见我不上床,竟然强行来拉我,要剥光我的衣服, 回想起他那赤裸裸的样子,我现在心里还恶心不止。我拼命抵抗,说来例假了, 说三天后一定会陪他,好不容易才免于被他污辱。” “程熙非常恼火,骂着脏话就走了,我却心里非常高兴,因为他的丑态都已 经被我拍摄了下来。我原本打算,第二天就上网,把这段视频经过处理后发到网 上去,标题就叫‘神州佳丽参赛选手的血泪控诉’,说有评委向我提出了性要求, 说选手母亲被迫接受评委的玩弄。我估计这条新闻一上网,必然全国轰动,然后 我再把以前收集的各类证据一一抖落出来,‘神州佳丽’大赛纵然不死,也会只 剩半条命,我爸爸的病立刻就会好起来,他的公司、他的比赛也能起死回生了。”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早晨我一睁眼,竟然来到了这个荒岛上,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我的心里乱极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 这个‘神州佳丽’大赛看来注定是泡汤了,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是爸爸的病 却不会好,因为如果他知道我失踪了,那他会比倒闭了十家公司还要伤心欲绝, 会病得更重的。我一般每周都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向他们报平安,反正他们现在 已经去香港休养了,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但是现在眼看就要到一周了,可我 和他们已经相隔数千里,无法联系了。当他们联系不上我时会急成什么样子我真 是不敢想象啊!这些天来,我哭了好几回,都是夜里一个人跑到外面偷偷哭,实 在是一筹莫展,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不知道你相信还是不相信,但我已经把一切都向你坦 白了,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听南芳说完,陈丹沉默了起来,过了几分钟,她才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你说的肯定都是真实的。”说着,她往墙上一靠:“假如你是在撒谎,假如你是 那个帮助性神作案的人,那你不会当众说出埃托啡这个药名,你会偷偷把它收藏 起来,那么,后面的许多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南芳露出了微笑:“谢谢你,丹丹,你真是太聪明了。能结识你这样的朋友, 我真是太有幸了。” 陈丹叹了一口气:“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被困在这个孤岛上,还不 是一样要被这个混蛋肆意污辱?我现在倒是想,假如我是个弱智反而好了,可以 每天傻兮兮地,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免得每天欲哭无泪。” 南芳也叹息一声,抱着双膝坐在床上,陷入沉思之中。 这时,英宝婵忽然又叫了起来,只见她闭着双眼,明显是在说梦话,口中不 停地念叨着:“手机呀,快点给我……给我手机……” 南芳像哄一个婴儿那样轻轻拍着她,柔声地说道:“噢,好了好了,乖,睡 觉吧。乖乖,睡觉吧……” 陈丹忽然觉得心头一动,向南芳问道:“她为什么总是说手机什么的?”南 芳说:“也许她做梦时梦见家里来电话,她要拿手机来接听,却总也拿不到吧?”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陈丹忽然像见到猎物的猫一样一跃而起,扑到了 英宝婵身上,用力摇晃着她:“宝婵,宝婵,快醒醒,快醒醒!什么手机呀?手 机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在陈丹的摇晃下,英宝婵睁开了眼睛,但两眼空洞无神,很明显还是神智不 清。她呻吟着,口中含混不清地说着:“手机,快给我手机……”陈丹连忙问道 :“手机在哪里,哪里有手机?” “在……在……那里,在那里……”英宝婵无力地伸出一只手,向虚空中指 着。陈丹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于是又用力摇晃着她大声问道: “在哪里呀?你快说,到底在哪里呀?” 英宝婵却双眼一翻,又昏迷了过去。 陈丹无奈地放下英宝婵,苦苦思索起来。南芳吃惊地望着她,想问句话却又 怕打搅了她的思路。忽然,陈丹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南芳的手臂:“走,咱们 到厕所去看一看。” 南芳问:“为什么?”陈丹顾不上回答,拉着她下了床,一溜小跑地冲进了 厕所。厕所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水箱的滴水声不断地响起,愈发显 出一种可怕的静谧。 陈丹瞪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很快她的目光就凝视到英宝婵被吊过的那个蹲 坑上。她走了上去,站在木板上,先上下看看,然后就蹲下身,全神贯注地向坑 里看去。南芳不由得也走上木板,探着身子,从陈丹身后仔细地向下看。 这个粪坑是用粗糙的水泥制成的,连瓷砖都没有贴,现在向下看去,却见里 面早已被水冲得干干净净,连片手纸都没留下。南芳皱着眉头说:“什么也没有 啊,是不是在别的地方?” 陈丹回头看了看寝室,寝室的门也开着,厕所的门又坏了,从寝室里可以把 厕所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便对南芳做了个手势,把嘴贴到她的耳朵上说:“小点 声,别被她们听到。听我说,英宝婵一直被吊在这里,她要是发现什么,一定是 在这里——但是,到底在哪里呢?”她紧咬着嘴唇,苦苦思索起来。忽然,她的 心中一亮,对南芳说:“快,你去拉一拉水箱。” 厕所里所有的蹲坑都共用一个水箱,水箱的容积也很大,一下子就可以把整 个粪坑冲得一干二净。南芳走过去,一拉绳子,只听“哗”的一声,上百斤水汹 涌地冲了下来。粪坑里出现了一道激流,霎时间水花四溅。 陈丹用力一拉南芳,做了个手势让她向下看。 南芳急忙跑到陈丹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下面看去,登时,她就被惊 呆了:只见粪坑里哗哗的水流像一面镜子那样,映出了上面所有物体的倒影,在 那倒影中,分明出现了一部手机的影像! “天啊,手机!”南芳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对,手机,就在这下面, 就在这块蹲坑木板的下面!”陈丹那压低的声音也在颤抖,她蹲下身,伸出手, 在蹲坑的木板下摸索着,很快,她就摸到了:一个小巧的长方体被胶带固定在了 木板的下面。陈丹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撕开胶带,牢牢地将这个东西抓在手 里,慢慢地从下面拿出来——没错,正是一部手机! 南芳把头凑了过去,两个人紧紧地盯着这部手机,只见手机正处于关机状态。 陈丹屏住呼吸,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的显示屏亮了,而陈丹和南芳却不由自主 地颤抖了起来——这手机还有信号!而且是在中国移动的服务区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呀?这是怎么回事呀?”南芳嘴唇哆嗦着,不停地轻声问陈 丹。陈丹顾不上回答她,接着按手机的按键,却见显示屏上显示,这手机被设置 了密码,无法继续操作下去了,但是,对于陈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她回过头, 望了望南芳,一拉她的手,轻声说:“走,回去!” 两个人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刚才的寝室。陈丹进屋关好门,就激动地说:“南 芳,咱们有救了,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真的吗?真的能很快离开这里吗?”南芳泪光莹莹、急切地问着。 陈丹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她望着南芳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嗯。” 南芳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下子把陈丹紧紧搂住,失声痛哭起来。陈 丹也禁不住泪下如雨,两个人痛哭了好一阵子才放开手。南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这个家伙一直在骗我们,说这里是什么马里亚纳,其实我们根本就没离开中 国,否则怎么会有手机信号?” 陈丹点点头:“是的,咱们把这部手机给其他姐妹看,她们知道后就再也不 会乖乖听从这个性神的摆布了,会和我们站到一起,来制服这个混蛋。” “对,你说得太对了。”南芳不由得精神大振,她一拉陈丹:“走,咱们去 把大家喊起来。” “等一等,先不要着急。”陈丹制止了南芳:“有些事情我还没有琢磨明白, 也不差在这一时,咱们先回到房间去,让我好好分析分析再说。” 南芳只好先压抑住心头的激动,她看了看陈丹,又看了看自己,说道:“我 看,咱们是不是该穿上衣服了。成天这样被迫光着身子,真是莫大的屈辱,我再 也不想这样了。”陈丹说:“当然应该穿,但是可惜,我的衣服都被那个混蛋给 撕坏了,没法穿了。” 南芳说:“我给你想想办法。”说着,她出了门,先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 然后又到了地下室,四处翻了一通,找到了一条大浴巾,于是兴冲冲地回到了一 楼的房间。进门一看,只见陈丹抱膝坐在床上,正在呆呆地出神。 南芳把浴巾扔给陈丹:“先用这个对付一下吧,等离开这个岛再说。”陈丹 慢慢地拿起浴巾,机械地围在身上,眉头依然紧锁着,还在拼命地思索着什么。 南芳见她那副专注的样子,也不敢打搅她,只好坐在一边,看陈丹在那里苦思冥 想。只见这位美女紧蹙着眉头,红润的双唇抿在一起,时而轻轻摇头,时而露出 微笑,俨然就是一位高明的推理大师,正在把纷繁复杂的线索一一整理清楚,让 最终的真相水落石出。 南芳不由得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个聪明丫头,当模特真是可惜了这块材料。” 她自己也想好好分析推理一番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越想越是头疼,只好靠在墙上静静地放松放松,这一放松,睡意就上来了,竟然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南芳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天光大亮,映入眼帘的却是严雪那张盛气凌人的面孔,只见她蛾眉倒竖,一 张粉面拉得老长,正在气势汹汹地喊着:“好大的胆子,你们想造反啊!居然偷 偷把英宝婵给放了,还敢穿上衣服,都皮肉发痒了是不是?” 南芳一惊,急忙四下寻找陈丹,却见她依然裹着浴巾,抱膝坐在那里,嘴角 含着一丝微笑,若无其事地看着严雪在那里耍威风,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看见了陈丹这个样子,南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踏实了许多,她又四处看看, 见其他的女孩子也大多来到了这个房间,大家都带着惊疑的目光在看着她们。 于是,南芳坐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用嘲讽的口吻说:“穿衣服怎么了? 很正常嘛,咱们要做的是时装模特,又不是人体模特,穿上衣服才对路嘛。” 南芳的回答让严雪不由得一愣,她随即提高嗓门叫道:“赶快把衣服脱了, 然后去向老大磕头赔罪,我还可以给你求求情;要不然,可没你的好下场!” 南芳嘻嘻一笑:“你快去吧,不过,该磕头赔罪的恐怕会是你喽,而且可能 还会把你的老大也加上。” “你——”严雪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跑出了门。 其余的美女都惊疑不已。沈思问:“丹丹,你在搞什么名堂?”邱月说: “你们昨晚都跑到哪里去了?可不要乱来啊!” 南芳看看陈丹:“丹丹,你来跟大家说说?”陈丹却微微一笑:“不急,严 雪不是找她的老大去了吗?咱们就等这位老大来了一起说。不过,我劝大家还是 先把衣服穿上吧,这样一丝不挂的多难为情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懂陈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所以,也没有 勇气去穿衣服,反正大家都这么赤身裸体两三天了,到也有些习惯了,那种羞涩 之感已经淡化了。南芳见大家都不敢相信,便对陈丹说:“丹丹,你快点把情况 跟大家说说吧,别让大家心里没底了。”陈丹嘻嘻一笑:“嘿嘿,我偏要不到火 候不揭锅,谁让你们当初不听我的。”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严雪的喊声:“都出来,都出来,都到外面集合,老 大要给大家训话。陈丹、南芳,你们两个要是识相,就赶快脱光了爬出来!” 陈丹立刻下地:“走,走,咱们都出去,听我把这个惊天谜案给你们彻底揭 穿。”南芳说:“来吧,大家都来,我们已经了解到了重要情况,再也不必怕这 个家伙了。”众位美女们将信将疑,跟着她俩纷纷从楼里走了出来。 楼外,是一片艳阳高照,浪花轻轻地拍打着礁石,清凉的海风吹拂在每一个 人的身上,让人感到好不舒适惬意。只见在一块最高的礁石上,性神正盘腿坐在 上面。他的双目紧闭,两手摊在膝上,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在他的身后,是赤身 裸体的朱珠正在卖力地给他按摩。 严雪在礁石下面高声叫着:“过来,过来,快点过来,都站好了,站成一排! 老大,她们都到齐了,一个也不少,您快下指示吧。” 性神依然阖着双眼,鼻子里嗯了一声:“怎么着,听说有人想造反?是谁呀, 谁这么胆大包天?” “是我,除了我还会有谁?”陈丹上前一步,双臂抱在胸前,面带冷笑地看 着性神。 性神掀起眼皮看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一边做出正在陶醉地享受朱珠按摩 的神态,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怎么,跟我耍起来了?你是不是嫌我对你的关爱 太少,所以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啊?有意见可以对我正常反 映嘛,没有必要采取这样的手段,这是不管用的!” “哈哈哈——”陈丹爆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大笑:“性神,我现在倒是发 现你有点可爱了,自从上岛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过呢。你也 算是个很聪明的人,你应该想到,我要是没有把握能向你挑战吗?但是你居然还 能大模大样地在这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的心理素质倒是真不错啊!” 性神呵呵笑了两声:“不是我装作若无其事,而是确实不会有什么事。因为 我早已把一切事情都严密地布置好了,你这只漂亮的小母猴不管怎么跳,也逃不 出我的手掌心,你又得到了什么法宝啊?拿出来亮一亮,让大家都开开眼嘛。” 陈丹微微一笑:“要说法宝嘛,确实有一件,我正想拿给大家看呢。”说着, 她转过身,对其余的美女们说道:“诸位,请睁大眼睛,有一件盖世法宝就要隆 重登场了——各位观众,请看!”她一抬手,像变魔术一样把那部手机拿了出来, 高高举起,原地转了一个圈。 女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呼。陈丹把手机的显示屏朝向大家,走近每一个人让她 们看:“大家看仔细了,看看这手机上显示了什么。这上面显示,咱们这里依然 在中国移动的服务区内,你们当然都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美女们一个个 看着,眼睛都直了。 陈丹冷笑着回头看了看性神,只见他依旧端坐在那里,神色已经变得很凝重, 眉头皱得紧紧地。陈丹拿起手机向他晃了晃:“你知道什么叫报应吗?这就叫报 应。你把英宝婵绑起来,吊在厕所里,以此来折磨她。但是你当时却忘记了,在 厕所的蹲板下面,藏着你的手机。英宝婵被迫一整天都脸朝着粪坑吊在那里,结 果她看到粪坑里的水流映出了手机的影子,这样你的秘密就暴露了,我们也就知 道了这里不是什么马里亚纳群岛,而是中国海岸边上的一个小岛,知道了我们离 家其实是很近很近的。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赶快把自己的一切都老实交 代出来?” 性神倏地把眉毛一扬,瞬间又恢复了轻松自如的神情,他向后一仰,哈哈大 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笑嘻嘻地说道:“想不到我的小秘密就这么被你给 发现了,哈哈,没错,我是骗了你们,跟你们开了一个小玩笑,这里确实是在中 国海岸线上。如果不是在中国,我手下的弟兄怎么能及时地给我送药来?哈哈, 陈丹,我早就说过你聪明,看来我是没走眼,你确实聪明。这样也好,你们知道 离家很近,心里也就会踏实些,我也可以让你们早点回家嘛,三个月,或是一百 天,我或许就可以让你们和家人团聚了,啊,哈哈哈……” 陈丹说:“你不要再用打哈哈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了。事实证明,你骗了我们, 你从头开始就在欺骗我们,你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这件事情整个就是一个大骗 局。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不认输?还想继续骗下去?” 性神微笑着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骗你们?我骗你们什么 了?难道你会以为我不是一位老大?难道你会以为我手下的弟兄都是虚幻的不成? 哈哈,要是这样,我一个人怎么能把你们十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个岛上? 陈丹,我跟你讲,实际上,这个岛上的一切都在我手下弟兄的监控之中。你找到 手机,知道没离开中国也就可以了,我就不怪罪你什么。但是假如你想借此搞什 么名堂,那可是不自量力,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陈丹冷笑道:“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了,老大?手下的弟兄?所有的这一切都 是你用嘴编造出来的而已,其实这一切都不存在!” 严雪插嘴道:“你怎么知道不存在啊?你有什么根据?” 陈丹说:“根据当然有,还记得那具尸体吗?从那具尸体的伤口来看,他是 被一个左撇子从脑后用钝器打死的,而你自己就是一个左撇子,那个人极有可能 就是你杀的。这可就奇怪了,一个号称手下有众多弟兄的老大,杀人的时候居然 还要亲自出手,这不让人感到费解吗?” 性神嘿嘿一笑:“你怎么能肯定是我杀的?我的手下就不许有左撇子了吗?” 陈丹说:“既然你的手下人多势众,连左撇子都有,那就更奇怪了,为什么 那天给你送药时,他们要在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来呢?为什么不在白天大大方方 的来呢?如果在白天,让我们看到你的众多手下,那我们肯定都会老老实实,谁 也不敢乱说乱动,都将乖乖地听你摆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想不到呢?当 然,我其实也很笨,当时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以至于白白被你糟蹋了好几天。” 性神耸耸肩膀:“我喜欢玩嘛,我不愿意有人来打搅,我讨厌岛上出现第十 二个人。如果不是你们丢掉了我的药,我的弟兄们根本就不会出现。我之所以让 他们三更半夜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就是为了让这个岛始终保持只有我们十一个 人的状态。” 陈丹哼了一声:“你这话,只有鬼才会信。你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你天 天嗑药,却不抽烟,这很奇怪。邱月,你是做护士的,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邱月一脸茫然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其余的女孩儿们都 被他俩争辩弄呆了,一个个大瞪着双眼,也不知该信谁的。 就在这时,远处的海面隐隐传来了一阵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大家不由得回过头向海面上看去,登时有好几个人惊叫了起来:“啊,是船,是 一条船!” 果然,在蔚蓝的海面上,一条白色的船乘风破浪,正在高速向这里驶来。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