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欧百庭在同法律顾问探讨问题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小纯的存在。他甚至清晰 重点对话内容,暗示小纯参与意见。一方面欧百庭分析事态发展有必要小纯了解, 另一方面他感觉小纯需要经历大事情的磨砺。好在这些方面小纯有足够的机智和毅 力。欧百庭憧憬着把公司生意逐渐交接到女儿手上。他自信,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在此之前,欧百庭从来没有想过。不是因为小纯突然显露出了才华,而是欧百 庭习惯把女孩子定格在洗衣做饭的模式中,忽略了对小纯的培养。说得透彻些,欧 百庭极少和女儿交流。 小纯听着父亲他们的谈话,总结出中心议题。首先,她很有可能是凶手。法律 顾问说到她还差数天未成年,试图逃避法律制裁;其次,她显然需要逃跑。欧百庭 想到了让小纯出国读书,法律顾问补充道假结婚,取得外国国籍。这样的谈话比法 庭的宣判更加严酷。还有什么比亲人充当法官更让人绝望?!父亲提出了事情最糟 糕的发展趋势,小纯被起诉。法律顾问解释着刑事案件诉讼期。她不但需要逃跑, 还需要长期逃跑。法律顾问说到20年的界限,当然也可申请延长诉讼期。她几乎一 生都要背负着杀人的罪恶逃亡在国外。欧百庭灵机一动想到给小纯办理出国旅游, 尽快出国,或者先去港澳。接下来的话题应该是国际刑警是否会抓获她的问题吧! 小纯自嘲,再不想听下去。 小纯悄然离开了办公室。苏醒的最初,小纯恐惧的是过去,现在恐惧的却是自 己。她没有方向地行走,晴空忽然暗淡,楼梯顷刻摇摇欲坠。小纯站到夏侯彬身后, 自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肩膀宽厚,似有一种温暖的召唤。小纯依靠上去,搂住了他 的脖子。夏侯彬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局促不安。不安来自同事们投来的善意目光, 局促是因为亲呢动作带来的生理冲动。夏侯彬小声提醒这里是公共场合。小纯松开 了夏侯彬,前一刻的动作似乎没在自己的思维操控下完成。 夏侯彬看到了小纯低落的心情,马上追在她后面,出了办公室。问她,她只是 摇头。夏侯彬也就不问了,对着玻璃窗和某甲做了个暂时离开的手势。挥手间,小 纯已经下楼,打算独自离开。 “我可能要出国了。”如果真要出国,小纯发现几乎没有告别的朋友。 “什么时候?” “在我生日之前。” “你什么时候生日啊?” “十六天后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对不起啊,以前我也不知道,骗你说已成年。 我感觉是大人了,但是我在法律上还未成年。“小纯说话的重点不是道歉,而 是述说茫然的感触。 “为什么不等过完生日再走?”严冬并不是出国留学的季节。夏侯彬想不出小 纯着急出国的原因。 “畏罪潜逃,别无……”小纯可能是要说别无选择之类的话,话没讲完,嘴角 抽动,似乎要哭。 夏侯彬看着小纯低下了头,推测她象上次一样大声哭出来,赶紧张望四周的动 静。“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你那么想知道你的过去,那我就告诉你,你过去劫 持飞机,暗杀要员,走私军火,贩毒,拐卖妇女儿童……你无恶不作,十恶不赦。 这是你,你相信吗?我还说,你过去是我老婆,生了一群孩子,你也相信?你 失去的是记忆,不是脑袋,明白吗?“ 小纯瞪起水灵的大眼睛,无辜地问:“我们的孩子在哪里?” 自掘坟墓,夏侯彬无言以对。不过小纯一扫阴霾也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