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颜妍 颜家大宅的客厅里有个巨大的时钟,正滴滴哒哒地走着,有一双脚,正随着时 钟的走动声慢慢地移向二楼颜妍的卧室,此时的颜妍仍在卧房中熟睡,经历了昨晚 那两场惊吓,她已经疲惫不堪。那双脚,在颜妍的卧房门口停住,然后转到一旁的 窗户边,保姆临出门前将颜妍的窗户打开了一扇,为的是让阳光照进来,此时却正 好让这双脚的主人有了可趁之机,她小心地挑开了窗帘的一角,见着颜妍正躺在床 上昏睡,嘴角不觉地抿了起来,露出一丝笑意。她谨慎地从窗户爬进了颜妍的卧房, 然后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找出一瓶红色的液体,掀了盖子,猛然倒在自己脑袋上,红 色如血液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将她的脸映的犹如被人敲开了花,然后,她 站在离床两米处轻喊:“颜妍——” 颜妍正头疼的厉害,睡的迷迷糊糊,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喊,顿时有些清醒过来, 她记得这个声音,柔柔的,很轻,很好听,跟梦里那个喊她的人的声音很像。她睁 开眼,慢慢地扭转脑袋,试着分辨是否又在做梦。 猛然间,她看到有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正批头散发地站在自己附近,她的脑 袋上全是正往下滴落的血,还有脸上,都已经染的看不见原来的样子。最让人恐惧 的是,她竟然慢慢地笑着靠近过来,还伸出手:“颜妍——来,到我这来。”还未 等她靠近,颜妍已经昏厥过去。 来人见她昏了过去,忙从包里拿了毛巾出来擦脸,将脑袋上的发套一掀,塞进 一个塑料袋装好,起身去探了探颜妍的呼吸,然后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换那双 艳红色的漆皮皮鞋时还摇头叹息:“可惜了,这次没让你看到这双鞋子。”她不慌 不忙地将地上滴落的那些红色液体都擦干净,还特地拿了拖把将整个房间的地都拖 了一遍,仔细观察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后才从窗户再翻了出去,然后小心地从颜 家后门离开。她是算准了时间的,没有人会发现她来过。 保姆小张一个小时后买菜回来,到二楼卧室看了下颜妍,仍在熟睡,边摇头边 叹息:“可怜啊。”然后下楼收拾菜,准备做饭。 范成业到公司后见着等在大门口的林艳彤,见他来了,急忙把大致情况说了一 遍,说是早上接到郊区那边的电话,说在郊区发现了一具老太太的尸体,让他们家 的人过去认一下尸。 范成业有些疑惑不解:“可是老太太失踪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们也没报案 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边说自己跟你见过的,好象对老太太失踪的事还知道不 少呢,只是让我们抽空去认一下尸,说是法医那边坚定年龄和身高都和老太太差不 多。”林艳彤压低了声音。 范成业注意到身边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就拉了她到一旁:“奇怪了,你这么说 我倒想起来了,之前是有个警察到过我家,但不是为这事,他最多也就知道老太太 失踪了,怎么连老太太的年龄和身高都知道了?难道背着我们查过了?” “谁知道,范大哥,您看,现在怎么办?让老板去认吗?万一真的是,那可怎 么办啊?老板哪经的起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林艳彤一脸忧愁。 “是啊,她最近精神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我也正愁着呢。”想起颜妍昨晚说 的两件事,范成业皱了眉头。 “那怎么办?那边说还是要去认一下的,虽然咱没报案,但要是不去认,会不 会以为是我们把老太太给藏起来了啊?要不然,怎么一点都不紧张?”林艳彤嘀咕 道。 这句话提醒了范成业,的确,自己和颜妍虽然都还继续在找老太太的踪迹,但 都不是公开的,如果现在那边通知自己去认尸都不去,那的确很是让人怀疑,不管 是出于什么目的,明显那边的警察是在试探自己。 “去,怎么不去?就像你说的,要是不去,那我们就成了嫌疑犯了。”范成业 一想到自己竟然不被人相信,心里就火。 “那让老板去认吗?”林艳彤问。 “当然,要不然,人家警察同志又以为我们耍什么花样。”范成业忿忿道,转 身去开车。 “要我陪着去吗?”林艳彤在身后喊。 “不用,你在公司照应着点,我现在去接颜妍,诶,对了,那边什么电话,给 我一个,我也好联系。”范成业转身问。 “诺,就这个。”林艳彤似早有准备,将号码写在一张字条上,递给了范成业。 范成业接过,发动车子,去接颜妍。 此时的颜宅已经乱成一团,保姆小张在洗菜的时候发现颜妍竟然穿着睡衣光着 脚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她转身拿东西时才发现,当时吓的把手里的菜都掉在 了地上。忙低头去捡,边捡还边问:“小姐,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也没听见声音 哦,您咋光着脚呐,这天也够凉的了,我给您找拖鞋去。”小张未察觉出颜妍眼神 的异样,顾自去找拖鞋。 颜妍正目光呆滞地看着她,随着她的走动移动自己的方向,什么表情和声音都 没有。等小张把拖鞋递给她,她也还是死死地盯着小张。 小张被她盯的有些害怕:“小姐,您这样看我干啥子哦?我没偷吃东西的。” 憨厚的小张以为颜妍怀疑她偷吃了什么。 “我是不是死了?”颜妍缓缓地开口,目光仍是一动不动。 “啥?啥子?”小张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问题? “我看到自己死了,真的,满脸的血,我还笑呢,嘿嘿……”颜妍笑了出来, 像个傻子一般。 小张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小姐,您没啥事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啦?” 颜妍仍是死死地看着小张:“你说,我是不是死了?我是死了对不对?那我现 在在哪啊?” 小张被她盯的害怕:“小姐,您别吓我,我胆子小,您这不是好好地站在家里 吗?” “家里?不对,这不是我家,你骗人!”颜妍忽然严肃了起来,不相信地看着 小张。 “小姐,你莫吓我啊,我,我给你找范先生好不,您坐下来先,我给您打电话 叫范先生来。”小张摆着手,一直摇头。 “范先生?谁是范先生?他是谁啊?是害死我的人吗?”颜妍一愣,歪着脑袋 问。 “哎呀呀,完了,完了,小姐傻掉了。”小张见她的表情,大叫一声,就往外 跑。 “诶,诶,你别走,别走啊。”颜妍跟着跑出去。 范成业正开了门,就叫着小张慌张地朝门口跑来,忙一把拦住:“干什么?” 小张见是范成业,定了定神:“先,范先生,小姐她,她,她疯掉了。”跑的 急,喘的气一口接不上另一口。 范成业一听,呆住了,真是莫名其妙,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就说颜妍疯 掉了,正怀疑着,却见着后面有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光着脚冲了出来,嘴里还喊着: “你别走,你别走,告诉我,我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范成业花了好几秒的 时间才确定那跑来的人是颜妍,那套睡衣还是自己跟她一块去国外出差时买的,昨 天入睡前她换的也的确是那套,只是,那模样,她散着长发,光着脚,真的像极了 一个疯子。 “怎,怎么回事?”范成业一时气结。 “莫关我事啊,莫关我事。”小张见范成业生气,忙摇头摆手。 “早上出门不是还好好的?”范成业并未察觉颜妍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对,只是 以为小张让她受了什么刺激。 “我啥事都莫做啊。”小张躲在范成业身后,见着颜妍在他们附近停了下来, 歪着脑袋看范成业。 “你,你又是谁?”颜妍问,一边用手挠着自己的脑袋。 范成业见她嘴角竟然有口水滴下来,心里很是震撼,他明白道,此时的颜妍已 经不只是受了刺激那么简单,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可到底是什么,让她在短短的 一天一夜之间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自己已经仔细地查看过,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 有神秘女人和神秘录象,那一切,仿佛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颜妍,乖,你过来。”范成业换了语气,慢慢地把手伸给颜妍。 “干吗要过来?”颜妍问,瞪着一双大眼睛。 “你乖,我们先把鞋子穿好,好不好?”见她光着脚,范成业心疼,已经是初 冬的天气了,这样光着脚站在院子里的青石子路上很是冰凉。 “我找不到鞋子。”颜妍又挠了挠脑袋,似在回忆自己的鞋子去哪了。 “那我帮你找,好不好?”范成业慢慢地走过去,将颜妍的手握住,牵着她回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