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洛海警方一早接到市中心医院的报案,昨天夜里洛海市副市长周敏在病房突然 死亡了。 副市长周敏今年54岁,年富力强,是一位能力很强的女市长,又是下届政府最 富竞争力的市长候选人,她突然不明不白身亡,在洛海市成了大新闻。 就在洛海警方接到报案的同时,市内各大媒体也争先恐后报道了此事。这件事 情已经引起了市内高层的高度重视,几乎在市中心医院报案的同时,市委主要领导 人的电话便打到了市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他们要求公安局立即组织力量尽快查清 此事,给全市上下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市公局紧急成立了专案小组,核心成员共三人。 齐恒跃,人称老齐,今年55岁,是一个老公安,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这辈子到底 办了多少案子,抓了多少罪犯。他有着多年的办案经验,擅长分析推理,被队里人 尊称为“福尔摩斯”。 刘山猛,今年刚满40岁,正值年富力强,大伙儿都叫他大刘。他在部队上是侦 察兵,转业到地方后一直从事刑侦工作,对办案有着一套过硬的本领,再加上性格 刚烈强悍,也是一个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人物。长期以来,他一直是老齐的得力 助手、最佳搭裆。 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年轻人,而且是个女孩子,叫苏蕾,今年刚满24岁,是毕 业于政法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可以说,她是作为新鲜血液补充进来的。这个专案小 组真可谓是老中青三结合,老齐老谋深算,大刘强悍能干,小苏则具备了新一代刑 侦人员的高素质。可以说,他们这个集体是一个焕发勃勃生机,具备了无以估量战 斗力的集体。 在局领导通报完情况宣布专案小组成立的决定之后,老齐便带着大刘和小苏前 往事发现场——市中心医院,这前后不过才十来分钟。原来最近两个星期,周副市 长高血压的老毛病犯了,正住院接受治疗。医院里,在刑警勘察现场的同时,老齐 等人向昨晚当班医护人员了解着情况。医院院长向他们作了介绍,昨天一整天包括 夜里均没有发现周副市长有什么异常,可就在今天早上,护士却发现她已经死亡。 死亡原因是饮用了含有过量“阿托品”的茶水,他杀、自杀尚不清楚。当班护士梁 小红反映,昨天夜里没有发现什么行迹可疑的人进出过周副市长的病房。 老齐等人询问完医护人员后,又对被害人唯一的亲人——周副市长的女儿刘娜 询问了一些情况。刘娜二十六、七岁,是个漂亮的姑娘,可此时,她显然被母亲意 外死亡的噩耗击垮了。在老齐等人调查的整个过程中,她都在无法自制地伤心痛哭 着,尽管身边的人不住地安慰着她,也尽管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可还是止不住悲 声。 小苏和周副市长的秘书一直耐心地安慰着她,好不容易,刘娜的情绪才渐渐平 静了下来,抽噎着勉强回答着老齐的问话。 据刘娜说,昨天夜里,她陪母亲待到七点半,然后就回家了。同一时间,市委 秘书长肖扬也在场,他们两人是同时离开病房的。 目前,所了解的情况就这么多。 由于刘娜提到了事发当晚市委秘书长肖扬到过周副市长的病房,老齐决定先去 市委找肖扬,希望能从他那儿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一进大楼,他们就明显感觉到整座大楼被一种特殊的气氛笼罩着。看来,市委 大楼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周副市长意外死亡这一惊人的消息了。 他们在秘书处一名秘书的陪同下,来到了肖秘书长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肖秘书长独自一人呆坐在办公室桌前,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 对老齐等人到来,肖扬没有流露出多大的吃惊。他站起身,同老齐等人一一握 了手,指着沙发礼貌地招呼道:“你们大家请坐。” 市委秘书长肖扬,今年41岁,是一个各方面才能都很突出的人,更为引人注目 的是,他相貌出众、举止潇洒。 老齐等人分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秘书给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茶,便轻手轻 脚带上门出去了。此时,三个人都注意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以及它的主人肖扬。 老齐发现,无论从办公室的角角落落,还是着装打扮,都能看出肖扬是一个非 常严谨、喜爱清洁的人。他很快又发现,肖扬确实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老齐看着 肖扬似乎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肖秘书长,周副市长意外身亡的消息,你也知道了?” 肖扬看了看他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刚刚参加完市委工作会议,就得知 她出了事。” 说到这里,他的神态沉郁了下来,不无伤感地说道:“真没想到,她会出这样 的事。” 老齐看着肖扬,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看来,你对周副市长的意外去世很 难过?” 肖扬看看他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伤感:“周副市长是一 位能力很强的同志,她出了意外,太令人意想不到了。对我们洛海市的经济建设来 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呀。怎么不令人难过呢?” 老齐看见,肖扬说到这里眼睛湿了,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异样,便停下话头 克制着情绪。 老齐知道,肖扬在出任市委秘书长之前,一直是周副市长的专职秘书,所以对 他的表现表示很理解。他点了点头,轻声安慰道:“肖秘书长,事情已经发生了, 人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节哀保重呀。” 肖扬忙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我没什么。” 看见肖扬果然恢复了常态,老齐点了点头,又说道:“肖秘书长,我们这是例 行公事。因为你昨天夜里去过周副市长的病房,所以想从你这了解一些情况。” 肖扬点了点头,很坦然地说道:“没关系,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如实 回答。” 老齐看看身边的两位助手,又点了点头:“肖秘书长,你能谈一谈昨天晚上的 情况吗?” 肖扬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因为市委有几份文件需要周副市长亲阅,所以昨天 晚上,我去了她的病房,大约七点钟吧,她女儿刘娜也在场。在病房里,我们聊了 一会儿,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我和小娜一起离开的。” 老齐点了点头,思索着肖扬的话。 这时,大刘插了一句:“离开医院后,你去了哪儿了?” “我把小娜送回家后,直接回到了市委大楼。” 老齐点了点头,说道:“肖秘书长,我们知道,你出任秘书长之前,一直是周 副市长的秘书,对她,你应该很了解,是不是?” 肖扬看了他们一会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齐又问道:“你看她会不会是自杀?” 肖扬似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自杀呢?昨天晚 上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情绪非常好,又说又笑。这样的心情,她怎么可能去自杀 呢?再说,你们不会不清楚,她是下一届最具竞争力的市长候选人,她有什么理由 去自杀呢?” 肖扬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过,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他又一次停 下话头,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老齐点了点头,转向大刘和小苏商量着:“我看,先就到这儿吧。” 他见两位助手赞同地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冲肖扬笑着说道:“肖秘书长, 谢谢你的大力配合。”肖扬也站起身和他们握了握手,很坦率地说道:“没关系, 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如实相告。” 一个上午过去了,从医院到市委大楼,看来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你们对肖扬这个人怎么看?” 车上,老齐冲两个助手随口问了一句。 “他可真帅。”小苏快言快语抢先说了句。 “你呀,真是个小姑娘,这么容易就被表面的东西迷惑了。”大刘看了她一眼, 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小苏立刻不服气地撅了下嘴,似乎要张口辨解。 大刘不等她开口,便冲老齐问道:“老齐,你的意见呢?你向来看人最准,你 觉得他怎么样?” 听了他们的话,老齐不由笑了:“小苏说得没错,我早就听说,市委秘书长肖 扬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呀。” 说到这里,他收起笑容,转向了正题:“可以看得出,他很有修养,是一个非 常严谨的人,他对周敏的评价是值得信任的,看来周敏自杀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 除了。” 大刘点了点头,看来他也同意老齐的分析,过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如果是谋杀的话,肯定有人在周敏的茶杯里投了毒,肯定有人在昨天晚上进 了病房,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小苏也顺着他们的思路说道:“据法医讲,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一点钟 左右,而医院的探视时间是在十点钟结束,那么这个人肯定是在十点钟之前进的病 房。我想,当班的医生、护士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小苏的话提醒了老齐,他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对,看起来,咱们还得从医 院入手。” 于是他们决定下午再去医院做进一步调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