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的血滩 秋风瑟瑟,树叶萧条,一路上的峰回路转,连绵起伏。我终于被送进了一家郊 外私办的封闭式学校里。在学校里我整整独自呆了四年,也沉默了四年。话说回来, 我也不怎么是个内向的小孩,但自从有记忆以来,我就不怎么说话过。但心中又仿 佛有一大堆的话要向谁倾诉一样,但又不知向谁说起,从何说起。久而久之,便养 成了一种自闭的行为,少言寡语的,也老被人欺负。 然而,就在第四年的一个初秋里,在我身旁上演着一出血腥的残剧,有个女生 摔死了—— 她是我的同桌杨晓兰,读其名在见其人,可真是天差地别。在学校里,整日的 拉帮结派,欺凌弱小,谁见她都跟老鼠见猫一样,当然也没那么可怕啦,就一小地 头蛇,谁叫他家爷有钱呢。常常会和一大帮男生在班里和楼道间嬉戏,谁惹到她算 谁命犯灾星。还老做些特招人厌的事,就是找替笔帮她做作业,特别是我,我都不 知道是不是我前世掘了她家祖坟,还是断了她家香火,干么老跟我过不去。 那天,一下课,她便和往常一样人摸狗样的撂起她的爪子将一沓的试卷推到我 跟前,轻蔑的扫视了我一眼。 “喂!明天交作业的时候,顺便把我这份也给交。” 虽然她没白着说,但是我依然知道她想干么,拿给我一沓空白的试卷让我怎么 交,明摆着让我做嘛。 我凝神定志的望着桌上的一沓子试卷,一股怒气愤然涌了上来,每个人都是有 地线的,我想我受够。于是,我气愤的将试卷整叠拨到地上,拍桌而立。顿时,双 脚开始‘哆嗦’了起来!心也‘砰!砰’的跳得慌。我害怕!毕竟我就不是个干大 事的料,遇见这事只有发抖的份。但是,为了脱离魔掌我豁出去了,我气定神闲的 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一脸坦然自若的对她吼了一声“找你妈给你做去!我没那命!” 一时之间,她整个人怕是被我那大嗓门还有那魄力给镇住了,或许还有轻微的 脑震荡,唉!这次是我第一次佩服我自己,没想到我还有这能耐,看来我还真不是 个什么善茬。 而整个教室里也顿时安静的似乎连一只蚊子飞过也能听见,每个人都用惊诧的 目光注视着我。 呆滞了一会的杨晓兰,最终回过了神来,张牙舞爪的一脸怒火的朝我扑来“妈 的!你在给我说一遍,有本事你在给我说一遍,我不把你打的连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我就跟你姓。”说完,她便狠狠的用手将我重重的推倒在桌椅底下,理所当然的给 我来了个嘴啃泥。 趴在地上的我,愤然抬起头来,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她,穷蒙了脑袋继续 和她杠了下去说“你妈造孽,生你这丫来,你就不是个东西”话刚落地!一把椅子 就当头砸来!我立马转过身,用后背挡住了那把横冲而来的椅子,只听一声闷响在 我后背消失了。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支撑着身躯趔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发冲冠 的扑向杨晓兰,死死的用手掐着她的脖子。那一秒,我能感觉得到,我体内有种莫 名的力量在牵引着我,我咆哮的冲她吼着“我让你活不过明天。”话刚一落,顿时 有股凉意从脊梁骨‘嗖’的一下逞到了天灵盖,我不禁打了一冷战。 “你们怎么回事!又在打架,下课到我办公室里站着。”听见吵闹声,闻老师 立马赶进来又是警告又是责骂的终止了这场无休止的闹剧。 我站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里,静静的站了一下午。 那杨晓兰就站在我身旁,一脸憎恨的跟我欠了她300 万一样死瞪着我看。我不 想理会她,转过身双手扶在铝合金窗上,双眸望向远处。眼睛定格在了天边的一团 白云上,我觉得那很美,仿佛就是一座漂浮的人间仙境,脑海中浮想连连。 第二天的中午,刚起床心情便有些沉重。走出宿舍门口就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宿 舍楼的走廊上环视着四周。然而,下午的天气却非常的糟糕。阳光苍白而无力的洒 在操场上,有时还有点泛冷。围墙旁的芒果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操场跑道上连个 人影也没有,只有不时的一阵冷风袭过卷起几许黄沙。 真的很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切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一样,隐隐约约似乎有一种诡异的不安在周围浮动着。 看着看着,我便打起了哈欠,伸起了懒腰。刚想要转头回宿舍在睡一下,从二 楼的楼梯间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残叫声,那声音就像一股冷气一样‘嗖’的一下, 大脑内的一根神经瞬间紧绷,头皮也在快速的向里收缩着。然而,在一阵阵急促的 脚步声中,我的心脏在欲裂欲碎中澎湃不已。一时间,我整个人楞在了三楼的台阶 上,目光怔怔的望着二楼的平台,心脏差一点在那一时休克了。 她真的死了? 在前一分钟里,她还和往常一样,跟一群男生在宿舍的楼梯间玩耍嬉戏着,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的,还是被人推挤了。‘嗖——’的一溜脚,便从楼梯上 滚了下去,脑门被遗弃在角落里的一根尖尖的铁棍刺穿了个窟窿。脑浆和鲜血混在 了一起,还有那浓稠的令人犯呕血腥味,正缓缓的向四周蔓延开来。楼上楼下的同 学听到了残叫声纷纷的围了过来,有的女生看到了当场昏死了过去,而那几个和她 一起嬉戏的男生,却早已不知去向。 老师和校长听到了同学们张口结舌的报告也惊慌失措的赶了过来,把所有人都 支开了,赶紧拨打了110 和救护车。 在一阵的慌乱中,一个模模糊糊、若有若无的人影缓缓的从人群中间站了起来, 望向我,朝我冷笑着。那一秒里,我能很清晰的看清她的脸,那是一张能倾倒众生 的精致的瓜子脸,螓首蛾眉。唯一不足的不见瞳孔和干瘪的双唇,这两样让我联想 到了恐怖片的女鬼,想到着我不禁一阵颤抖。 “你是谁?” 我站在楼梯冷不盯的叫出声来。 瞬间!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瞄向我。谁也没有发出声来,面面相觑, 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一样,顿时一种不安涌上了头皮间。不一会儿,我又 将目光移向人群中,那女人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夜幕悄悄的降临,它带走了白天里所有的喧哗和不安。 “一个人死了,天上就会落下一颗星星…” 躺在床上,不禁想起了安徒生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里面那位老奶奶对 小女孩说的一句话。 于是,我幼稚的掀开了被子,穿着睡衣光着脚丫一人来到了楼顶上,望着那暗 蓝色的夜空里没有一颗星星。心里很压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感觉,自己就是 一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明明诅咒人家,还在这里欲哭无泪。 但,毕竟已是做了四年的同窗了,虽没有感情,可脑子里对她或多或少还是残 留着某些值得留恋的记忆。 时间在无意中悄悄的溜走了,天也渐渐转冷了,楼顶上的寒风吹动着我的裙摆。 朦胧中感觉有一丝丝的温度在空气中浮动着… “是谁?” “是我!” 我微微睁开双眼,那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躺在她怀里,感觉很温馨。 -------- 虹桥书吧